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铁窗外的天色微亮。

    不等铃声响起,付晨就已经醒来。

    他躺在床上,凝视着上铺的床板,眼中流露着思索之色。

    虽然已经接触过三个帮派,但也仅是交过手而已。

    对于鬼物帮派的了解,付晨还是知之甚少。

    目前而言,干瘦鬼是获得情报的最佳途径。

    它接触过那些帮派,并且还受过熊帮的庇护,最主要的还是足够可靠。

    劳动时间,干瘦鬼需要借取代工,自然无比忙碌。

    要想打听什么,也得等到相对悠闲的午餐时间了。

    拿定注意后,付晨又闭上眼,静静地等待铃声。

    囚房内一片寂静,唯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诗语和默书还在熟睡,至于于蒙则少有动静。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急促的铃声响彻整个囚狱。

    叮铃铃——

    付晨再次睁眼,不由得开口抱怨道:“这起床铃为什么不能柔和些呢?”

    “成天一惊一乍的,故意吓人是吧?”

    熟睡尸时被惊醒的话,会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饶是付晨当初也花了两天时间,这才慢慢适应。

    他从床上起身,来到门边等候。

    即便付晨的身份已经不同,可开门的鬼狱卒并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它如往常那般死气沉沉,没有血色的脸上毫无表情,如机械般打开闸门,准备为付晨戴上镣铐。

    虽然有周六乙的存在,镣铐无法对付晨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戴着这么个又黑又沉的东西,难免还是会觉得难受。

    于是,付晨就取出木牌,问道:“这镣铐就免了吧?”

    鬼狱卒看着木牌,灰蒙蒙的双眼流露些许神采,“你走吧。”

    说完,它就看向屋内的其他囚徒。

    无需多问,光看这种反应,付晨就知道这块木牌只能庇佑自己一人而已,并不能提诗语和默书免去镣铐。

    同时,付晨也得出结论,往后的一切行动,诗语和默书都无法参与太多。

    全靠自己的话,这倒也好。

    这般想着,付晨跨门而出,站在一旁等候。

    咔嚓——

    咔嚓——

    随着几道清脆的金属声响起,诗语和默书也从囚房内走出。

    于是,一行三人便朝劳动区走去。

    诗语有些好奇地对付晨问道:“劳动时间不用劳动的话,你打算干嘛?”

    付晨想了想后,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四处转转吧,或许去看看罗森?”

    诗语和默书闻言,不禁面露怪异之色。

    在他们眼中,罗森依旧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

    对方几场战斗所流露出的强横实力,以及堪称癫狂的表现,给诗语二人留下极深的印象。

    这种家伙,怎么想都不好相处……

    此时,听着付晨随意的语气,诗语不禁蹙起眉头,“你跟他的关系很好么?”

    “凑合吧。”

    付晨应了一声,展开道:“其实那家伙挺闷骚的,要想他给好脸色,就需要得到认可才行。”

    “一旦他认可你的为人或者实力,那么与其相处起来,就跟常人差不太多了。”

    这是经过昨天的闲聊,付晨对罗森的了解。

    诗语和默书听着,自然无法理解,只是劝道:“那家伙的戾气太重,你还是离他远些吧。”

    对此,付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对于罗森这么个人物,或许大部分囚徒都与诗语二人持着相同的看法。

    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付晨却不需要讲究太多,只要合得来,那就能够相处下去。

    三人跟着囚徒组成的队伍,很快就临近劳动区。

    此时,罗森正率领一支队伍,面无表情地守在大门边上。

    面对他的扫视,囚徒们皆是目不斜视,生怕引起这位煞星的注意。

    当发现付晨以后,罗森冰冷的双眸才多出些许温度。

    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付晨以笑容作为回应。

    这样的反应,在一众囚徒中显得格外突出。

    罗森见状,竟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这是处于相同境遇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别样默契。

    对于罗森而言,就像是独自在海上漂泊的帆船,风浪无比激荡,却在某天忽然发现了另一条船。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忽然展露的笑意,却吓了囚徒们一跳。

    每个人的眼瞳皆是乌溜溜地转动,观察周遭的情况。

    他们生怕自己摊上事情,又好奇究竟是谁摊上事情。

    好在罗森并没有其他举动,脸上的笑意也随着付晨的离去而收敛。

    囚徒们这才暗松口气,又为罗森打上一个标签——喜怒无常。

    走入厂房以后,付晨就如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诗语见状,不免有些疑惑,“你不是不用再做这些工作了么?”

    “是啊。”

    付晨应了声,解释道:“对枯骨鬼而言,这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压根就不会传达下级。”

    “这一点,从先前开门狱卒的反应也能看出。”

    “所以,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在这坐会儿吧。”

    “否则的话,分发货箱的狱卒见我不在,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今天好歹先知会一声,你说是不?”

    听完这些,诗语点点头,“确实。”

    在她前座的默书没有插话,可内心却是颇为惊异。

    随着相处加深了解,他发现付晨有个非常深刻的特性。

    无论是否存在风险,时刻都保持着相对的谨慎。

    这并非胆小怯懦,而是约束自己的行径,就像设下一条界限,以避免没必要的麻烦。

    如果换做寻常的选召者,持有特职令牌以后,心态难免会有所变化。

    既然顶头上司枯骨鬼发话,给予自由行动的权利,那还待在这里干嘛?

    当然得尽快展开调查,趁机获取情报,以便推动主线了。

    在这点上,默书本身也持着相同的观念。

    他先前还有些疑惑,付晨为何要浪费时间,只是无意间又听对方上了一课。

    如果引得其他狱卒不满,暗处就保不定得藏着多少柄尖刀了。

    而且,枯骨鬼能够给予特权,同样也能收回特权。

    是人是狗,全凭它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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