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具美艳华贵的女尸,项链和繁琐的头饰上都有金色的月牙图腾,棺内漏出蓝光,萧七七命暗卫把棺椁完全打开。

    月照王后穿着繁缛的锦衣,如同躺在静谧的海水上,轻纱羽衣缓缓荡漾开银蓝色的光纹,像是能乘风归去,邈若纤云,而且萧七七用手去触碰,还能感受到鲛纱上温暖澄澈的灵气,这是可以加持灵修的法宝。

    沾水不湿,遇尘不染,柔韧如丝,幻彩如新。

    而且还保护了尸体生前的体面。

    一品宝阁里的所有宝物都是凡品,确实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件鲛纱珍贵,萧七七有些不想和老板换了。

    她看蜡烛没有变青,敬畏的脱下纱衣,尸体没了灵气,速度化成干尸,她鞠了三个躬,让暗卫们合上棺盖,恢复原样,才顺利离开。

    她在现代时,也不是每次下斗都会遇到粽子。

    回到一品宝阁,老板举起飘逸的纱衣在窗边翻来覆去的看,驴脸逐渐失控,激动地就要手舞足蹈了,几乎是蹦出每一个字:“这真是鲛纱羽衣??”

    他老眼盯着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小娃娃,含着三分惊世骇俗,四分深沉后悔,魔幻了。

    “老爷爷如果不信可以拿剪刀剪剪。”

    老板昏头,还真剪了剪,结果剪刀碎成两半,差点弹他脸上去了。

    鲛纱有防御功能,非人力可损坏,难不成这小丫头真去倒斗了,他难以置信,然而这件衣服是比一品宝阁的所有宝贝加起来都珍贵。

    萧七七乖甜又执着的拉了拉他的衣角,“老爷爷,白羽鲛纱我都给你了,是不是该交出一品宝阁的印鉴。”

    老板一脸老苦瓜像,今天是遇见神仙了,就不该放嘴炮的,有种想割了这混账舌头的冲动,少主辛辛苦苦去外面进货,回来发现宝阁易主,拿这件鲛纱去交差,他也不可能穿吧,这裙子一看就是女装,怕是会打断他的腿,吓得红光满面的,狂擦冷汗,求助的看着萧七七,“小姑娘,不如爷爷把你看上的那几个宝物都给你,鲛纱我不要了。”

    小团子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失望到了极点,“老爷爷,你知道我为了找这件鲛纱有多努力吗,你怎么可以骗小孩子。”

    老板于心不忍,她这幅小可怜的样子,就是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也使得啊,心都软成棉花糖了,又爱又恨,遭不住了,“小姑娘,老夫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小团子秒变笑脸,这个世上没有卖萌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10086。

    她迈起小短腿,跟着老板走进茶房。

    珍珠看她屁股上都是喜气,公主真绝了。

    老板把绿油油的印鉴交给她,萧七七提说和他立下协议,一整套流程做完后,老板心都在滴血。

    萧七七道:“老爷爷,我既然已经是一品宝阁的主人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家店的真正主人是谁了吧。”

    老板完全没想到,这半点儿的小团子会问这问题,他妈的心态崩了。

    “小团子,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收了一品宝阁。”

    “没啊,我家就是比较有钱,想在城里再开个产业,我看一品宝阁不错,就过来了。”

    这.....老板已经不会正常思考了,土豪的世界他不懂,不过人家凭的是实力,他有苦都是自找的。

    被她萌甜的外表迷惑了,“小团子,这家店确实不是我的,可老爷爷不能告诉你上头的东家是谁。”

    萧七七猜到谱了,多半是秦夙的,如果他知道这家店被自己盘下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老爷爷,你也别太难过,如果你上头的东家要责问你,就尽管推到我身上。”

    老板的脸色比吃了苦瓜还苦,这小萌娃大概是有些势力的同行,就是冲着一品宝阁来的。

    萧七七又懂事的安慰他几句,才打道回歌尽桃花。

    =

    未央宫,翠润荫荫。

    陈昭媛安静的在月洞门后缝制新衣,准备给皇上庆祝生辰,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金丝缠线滚落到灯盏边,她起身去捡,一丝暗金色的光,晃到了她的眼睛,侧头看到织花湘帘后,站着一个白色的小身影。

    她眸里含着明亮的笑容,轻声喊道:“是七七在外面吗。”

    门口了小身影踟蹰了片刻,才撩开帘子。

    窗外横斜的竹影在她单薄的声音上摇曳。

    她扬起素白的瓜子脸,正正看着陈昭媛那双和自己相似的水杏眸。

    金丝缠线落地,陈昭媛眸子里透着些疑惑,“金铃?”

    “是奴婢。”她孱弱的福身,捡起金丝缠线递给陈昭媛。

    像是坠落在黑暗里的雪花,脆弱,清冷,黯淡。

    陈昭媛略微退后了一步,不明所以:“你是来找七七的。”

    金铃咬了咬嘴唇,水眸里的光如同覆满深雪,“金铃是来找娘娘的。”

    她撩起袖子,细弱的手臂上有一个暗火胎记。

    陈昭媛像是刺伤了眼睛,脸上血色全失,一向淡然的眼色,变得又红又激荡,冷风卷起湘帘,殿中昏光如暮,她恍然像是老了好几岁。

    那段不美好的过往,摧枯拉朽的涌上她的心头,她心底的寒痛蔓延到全身,像是沁在了冰水里,似乎血液都凝固了,承受不住的几乎要晕倒。

    金铃过去扶她,手臂接触时,她紧捏着金铃细腕,气息急促导致她的声音忽强忽弱的,如同呕出心血,“你,是谁?”

    她凄红的眼底涌出热泪,滴到金铃手臂上,胎记沁成血红,就如陈昭媛的心头血。

    她的眼泪像是永远止不住,就如同四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深夜。

    入眼皆是遍地猩红。

    “娘亲。”金铃拿出怀里的银色长命锁。

    陈昭媛认得,这是她出生那晚,自己放在她襁褓里的。

    陈昭媛曾经在南诏时,元卿儿对她恩重如山,大昭立国后,元卿儿对萧无极的芥蒂太深,她心死如灰,可是偏偏又怀了萧无极的孩子一个月,宫门似海,她不愿意孩子身在帝王家,又心疼不想打掉,就告诉玉姝决定生下孩子后,就把她偷偷抱走,一世清欢。

    她的贴身宫女玉姝清楚她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那时她与陈昭媛的婢女交好,私下里了解陈昭媛的为人,就私自做了决定,后来才有弹琴这件事,那晚是陈昭媛故意点了迷情香。

    希望有朝一日,能通过这个孩子,让帝后重修旧好。

    金铃的存在就是为了调回萧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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