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把人带过来。”龙厉气定神闲地拍了拍双掌,然后,仿佛这里没有任何人看守一样,几个男人架着一些“囚犯”出现了。

    大的小的都有。

    大的,都是乌勒后宫里的女人,前面的四人秦长安不曾见过,但最后那个是前几日还来骚扰过她的梅夫人,至于排在最后的那个小的,不出意外,是乌勒那个异于常人的儿子乌金。

    双手被绑在背后,女人们被踢了一脚,身体直直地往前倾,不由自主跪在沙地上,无一例外,华服下的身子瑟瑟发抖,甚至还能听到有人牙关打颤的声音,可见她们吓得不轻。

    至于最后那个小子,则像是没发现周围发生了大事,依旧定定地站着,只是抬起脸的第一眼,却落在了秦长安的身上。

    她很快移开视线,心里有种别扭的情绪,不想理会乌金,却又无法否认,接下来的事,对于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而言,异常残忍。

    “这五位之中,不知谁是狼王最疼爱的女人嗯”龙厉缓步徘徊在这些女人的面前,红袍翻滚,气度上佳,若不是那张脸上阴邪难辨,乍眼看上去,仿佛是一位翩翩公子哥。

    那一如既往的清滑嗓音,问的极为温柔,若是外人听了,一定会中招上当,秦长安顿时有些隐隐不安。

    “我是我”一个黄衣女子最先喊道,因为太过紧张,声音都拔尖了,如今不是众人争宠的时机,她率先承认,只是因为认定这样才有让人留下她性命的一线生机,至于其他四个女人,反正姐姐妹妹也只是随口一喊,真到了危险时刻,谁管得了谁的死活

    乌勒的五官微微扭曲,原本就冷漠的脸,更是乌云罩顶,在心中咒骂一声,愚蠢的女人

    “好,就是你了。”龙厉朝她浅浅一笑,那一抹笑容柔化了脸上的阴狠,更别提西朗土生土长的女人,何时见过如此俊美的男色自然心花怒放。甚至忘记自己命悬一线,更忘记自己是乌勒的后妃,双眼一派迷惘。

    就在龙厉下颚一点,站在女人背后的谨言早已挥舞手下利剑,手起刀落,女人双眼一翻,顿时软倒在地上,很快后背上的鲜血淌了一地,很快就没了气息。

    这么一看,其他四个女人更是心中惊悚,若不是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早就放声尖叫。

    “怎么狼王好像无所谓嘛,看来她并非是最受宠的那个。”龙厉嗤之以鼻,变脸太快,俊美如天人一般,下一瞬却成了要人性命的恶魔。

    “陛下,快救救我们”另一个绿衣女子哭泣着呼救,话音未落,就被削掉了脑袋,后颈只剩下一点皮肉还连接着,一摇一晃,最终倒向梅夫人的方向。

    “啊”梅夫人吓得大叫一声,绿衣女子嘴里喷出来的血泉,全都溅在她的胸前,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闭上了嘴。

    “狼王并不打算救你,看来,你也是不得宠的了。”龙厉瞥了绿衣女子的尸体,轻哼一声。

    “够了。”乌勒扬声道,动作迅猛,五指紧紧扣住秦长安的后颈:“龙厉,你别忘了,你也有女人在我手里。真要动起手来,她可是一尸两命,至于这些女人,她们的死活并不会影响我,但你就不一样了。”

    秦长安双眉紧蹙,她本打算趁着两人谈话的时刻,乌勒分了心,她小心翼翼地挪动到另一个角落去。

    没想到兴许是太紧张,又或许是她肚子大了,很容易抽筋,没走几步,就崴了脚,这才被乌勒再度抓到。

    真是倒霉至极

    “乌勒,你提醒了我,没错,这些女人对你都没有用处。”龙厉从谨言手里接过那把血淋淋的长剑,在乌金的心口轻轻点了两下,血迹顿时染上乌金胸前的衣裳,好似是从他的心口流出来的一般,触目惊心。

    他垂着眼,喉咙溢出一连串低微的笑声:“不过,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一个生下来就不会说话的愚痴的儿子,是否能让你改变主意呢”

    刻薄的话,尖锐的字眼,全都跟刀剑一般毫无章法地刺入乌勒的心,他自诩为西朗的强者,儿子的存在他无法抹杀,却又不愿公之于众,不愿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龙厉却在他的伤疤上撒了一把盐,能让人不气急败坏吗

    “差点忘了,难得来西朗做客,总不能空着手,慎行,把礼物拿来。”欣赏着乌勒脸上的黑沉之气,龙厉眼角余光瞥到秦长安的脸,她目光清澈明亮,始终都正视前方,看不出半点痛苦神色,完全不像是被人挟持的模样,再看看那些个西朗女人鬼哭狼嚎的样子,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骄傲。

    只是她太过从容,让他难以揣摩到底乌勒扣住她后颈的手使出几分力道。这女人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故作镇定,不让他担心吗

    慎行抱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打开,往地上抖落,当看清楚地上的是什么东西,那一刹那,剩下的三个女人全都昏了过去。

    里面是人皮,是血淋淋活生生地人的身体上割下来的人皮,每一张巴掌大小,上面刻画的是一模一样的图案苍狼,正是西朗的图腾。

    七月天,天气本就炎热,这些人皮早已发出阵阵腐臭,不过一会儿工夫,整个院子的空气里全都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狼王,要不要点点看,可有漏网之鱼”龙厉笑得温文儒雅,唯独眼底的狠戾,教人无法忽略,即便站在炎炎夏日下,还是不寒而栗。

    乌勒自然很清楚,这些人皮都是从哪些人的身上割下来的,上一回,龙厉派人送来了一批人头,深夜丢在西朗王宫,哪些正是他手下谋士冷衍派去的死士,而这次,很显然,任务又失败了。

    纵然他并不畏惧,也免不了一阵头皮发麻,龙厉远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更别提龙厉的手段残忍,近乎病态,简直更像是一个暴君

    深受震撼的人,除了乌勒和他的几个手下,秦长安也是其中之一。

    她不害怕,也很习惯龙厉被激怒后必定要把对手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劣性,这种性格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这辈子别指望他改了。

    可是,身体最终还是背叛了此刻的想法,一闻到空气里的腐臭味,她忍了几次都忍不住,终于头往旁边一歪,将刚吃不久的早饭一股脑吐了出来。

    谁也没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乌勒被吐了一身的脏污,虽然她早上只吃了一点清粥小菜,但胸口一片濡湿黏腻的感觉令他紧锁浓眉,他竟然一时不察松了手。

    秦长安顺利地摆脱了乌勒的钳制,她弯着腰,双手抱着肚子,在树下吐得一塌糊涂,直到吐不出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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