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绣房一众,大伙儿都很奇怪,只有白露明白是为了自己。
能有颖娘,作为朋友解闷子,也能趁这功夫跟纪妈妈多请教请教,高鹤为她可谓是真的用心良苦了。
还好前日将荷包就做好了,刚才更衣时,偷偷给他塞进了怀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不知道可会喜欢
如此胡思乱想,加上昨晚因为高鹤要走,大半夜也没睡着,慢慢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直到快正午了,起身后卫渔正等在外厅,见她便上来道:
“姑娘,您要用午膳吗”
白露道:
“你们都没吃吧一起好了。”
小厨房的人走了,用膳就得从大厨房取,不过知道是宝莲苑的白姑娘,何况现在管事是秦娘子,做的还是很花心思的,毕竟她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靠的白露面子。
有晴跟着走了,墨莲豆蔻早遣去了外院,宝莲苑内院只剩白露卫渔春草三人,加上个借助的傅杰,外院留了两个粗使丫头、两个婆子看门打扫,倒也清静的很。
卫渔知道白露不喜欢太过拘束,便将厢房里辟出一间作为大伙儿吃饭的地方,另外他住了一间,春草一间,傅杰一间,白露见此便道:
“正好东面还有一间厢房,我来住吧。”
卫渔道:
“那怎么行,爷可说了,喜欢您在屋里等他。”
白露顿了顿,高鹤倒确实提过,说喜欢她一直住在这里等他,他还说过,喜欢她在这里留下的各种气息
思及此慢慢就红了眼圈,卫渔见了忙道:
“姑娘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顺心”
白露赶紧擦了擦眼眶,强颜欢笑道:
“不是,是眼睛进沙子了,那我就还是住这里吧,今日无事,我来打扫主屋,你们把厢房整理一番,不用的弄好后就锁了吧。”
卫渔点点头,几人在厢房用了膻,白露叮嘱了一句“不着急,慢慢做”就独自进去了。
春草看着她的背影,纳闷的问卫渔道:
“我怎么觉得姑娘好像不高兴啊”
卫渔也是问过那句话后才反应过来,笑眯眯道:
“这叫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春草更加费解了:
“公公您说的啥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卫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个愚钝的丫头,好了,干活吧”
说着走了出去,旁边傅杰默默的收拾好碗筷,他常跟春草、卫渔见面,虽然下人不敢乱嚼什么舌根,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耳闻了。
不过,对于白露能成为王爷看上的人,他还是觉得与有荣焉,可同时他记起白露说的那句“卖身为奴”、“不是傅家之人”,心里又很不得劲,但看白露没有明说什么,也不好问,只有装看不见了。
倒是白露,独自进了正屋,一边打扫整理,就一边黯然神伤,一个下午一间内室都没收拾一半,一边自责真是魔怔了,一边依然禁不住思念高鹤,想他不知睡的如何、吃的如何,想他不知走到哪里了,甚至想他会不会思念自己
到了夜里,白露更是辗转反侧,挨了很久也睡不着,最后没办法,便起来写信。
当初高鹤教她画画的纸墨笔砚还在,便端来烛台,坐在那张沾满高鹤气味的床铺上,慢慢将自己的挂念写了下来,一直到半夜,才收笔歇了下去。
第二日,平静的宝莲苑迎来第一个访客,乃是黄总管,手里拿着一份公文,进到外厅,才恭敬道:
“这是王爷离去前一夜,吩咐老奴去办的。”
说着捧到面前,白露客气道:
“总管可别这么说,还是如往常即可。”
说着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消除奴籍的公文,而且,还办了个独立的户籍文书,当下既惊喜又感动,连黄总管如何离开都不知道了。
这事她当然想过,但当时跟高鹤感情还不够深,不好意思开口,后来,发生了绑架那件事,感情是深了,但她一时给忘了。
想不到,高鹤却记在了心里。
高鹤对她,何止是体贴啊,简直是疼到了骨子里白露又情不自禁扑簌簌落下泪来,兀自哭了一会儿,将东西收好,心里茫茫然没有着落,想想自己总这样不是法子,便拿了针线去了绣房。
出太阳时,绣房众人除了颖娘就会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白露最高兴的就是小玲子,蹦蹦跳跳过来,却发现没有带糕点,顿时失望起来。
白露抱歉道:
“今日走的急了,下次再带给你吧”
夏妈妈忙道:
“可别惯着她了,都多大了”
纪妈妈看她手里的针线,也圆场道:
“是来看活儿的吧,姑娘下次不用自己跑,叫我过去就成了”
白露走时拿着针线,是顺手而已,被纪妈妈一说不太好意的,只好笑道:
“是啊,也来看看颖娘,好了没有。”
夏妈妈道:
“好了好了,腊八放假还出去逛了。”
腊八颖娘出去了
她在这里肯定没有亲朋好友,当下有些奇怪,随便问了纪妈妈几个问题,便进了屋子找颖娘,见她竟然在看书,十分奇怪。
要知道书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就是买也不一定随时买到,而颖娘见是她来便立即放下书,招呼她坐下,又倒茶又拿果子的。
白露一瞧,那书封面上的字怎么看怎么熟悉,结果又一看,倒来的茶分明是祖陵常喝的茶。
仔细一回忆,那日看到董叔戴的暖帽,以前可从未看他戴过,而且,那针脚细密的,当时一瞬间还奇怪镇子上哪个成衣店手艺这么好了
再看那本书,不就是董叔的字迹嘛
一下子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看着颖娘就不免带了丝笑意,颖娘被她看的奇怪,直接问了句:
“你这丫头笑什么呢”
白露拿起书道:
“笑书好看啊,还笑我董叔的帽子好看”
颖娘一下红了脸,嗔道:
“你个鬼机灵的,谁说你是憨的,明明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