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看走过的地方,渐行渐远,身后清晰过又开始朦胧。
山头猛然想起,“田福呢”
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明明三个小子跟在后头,现在少了田福。
清泉和小鬼左右看看,还真不知道啥时候田福不见了,也是一脸疑惑。
“回去看看”
山头不想再出意外,田福新入伙,人是笨点,憨厚有憨厚的好处,山头不想一伙人巡山,就只剩下自己。
领着头,山头开始回走,临近天明的夜开始起雾,这光秃秃的山,即便都是些草,也不好辨认。
空旷的山坡上,看见田福坐在那里,山头松了口气,好歹没出事。
田福看见几人寻来,强行站起身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扭到脚了”说完,有些支撑不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歪歪扭扭憨笑着撑起。
山坡上除了草,什么也没有,田福站在那里,望着三人。
山头有心骂几句,又不好责备,“还不快走要老子被你不成。”
田福招手,“山头你过来啊我走不了”
清泉和小鬼站着没动,夜光照不清楚田福的脸,那是田福,又不像田福。
山头对着两个小鬼哼了个响鼻,开始爬坡,就算是背,也得把这小子背回去,巡山人本是自己的亲人。
才走出几步,山头的脚步就有些沉重,望着自己的腿脚,再看看田福,直挺挺地倒下。
田福还在那里招手,“过来啊过来啊”
清泉顺势一把楸住山头的肩膀,小鬼搭过手,两人合力把山头拽回来。
山头张着嘴,口水横流也闭不上,惊恐地睁大眼睛,仿佛看见了最毛骨悚然的事情。除了眼睛,他全身都不能动弹。
清泉看向山头的小腿,密密麻麻爬满了白色的肉~虫,肥得像是蚕一样的肉~虫,全部扭动着身子往山头的肉里钻,有些钻进去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洞,有些留下半截身子在外左右拍打,还有一些在慢慢爬动,找地方下口
清泉取出银针,扎下几针封死山头的两只小腿,这虫子顺着血管回流,堵死两条腿,山头还有救,不然,早晚会被吸干死透。
“火”
小鬼递过火折子,清泉点燃去烤,无数的白色虫子在烟熏火烤下唰唰掉下,在地上猛烈蜷缩着打滚,弹起老高,小鬼用脚去踩,软绵绵的并不爆裂,伸缩几下又活动着往人腿上爬。
学着清泉,小鬼用火烧了很一会儿,才将这些虫子烧死。
那些没有出来的,清泉一一用针挑起,那虫子穿在银针上,像尸蛆,没有头脸,尖尖的一端只生出一张小口,在针尖上努力伸长,左右晃动。
山头还是不能动,感觉全身麻木,这虫能吐出毒素,不被发觉的钻进人身体里。
小鬼指着血洞,“铁头头上的洞就是这样”
清泉点点头,看向田福。
田福站在原地,有些不解,还在憨笑着招手,“来啊你们来啊”
声音在回荡,以田福为中心,周围十丈的青草开始无风抖动,悉悉索索,像是无数的春蚕睡醒过来,全部爬上草叶,压下草丛,白茫茫一片。
虫
密密麻麻的白色肉~虫相互缠绕打挤,蠕动着爬行,田福的喊声,像是喂食人唤起的吆喝。
两人拖着山头,又退出了几丈才觉得心里稍微安宁一些。
山头被两个小子扛着,嘴皮微微颤动,想说什么,发不出声。
牙子,翻过那山头,走向田福
清泉看着牙子,虽然没什么交际,但那就是牙子,脑袋从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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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里拔了出来,耷拉在肩膀上,一瘸一拐走着,如同从古墓里爬出来的腐尸,明明全身骨头尽碎,还仅凭一堆血肉能勉力行走。
感受到山头全身绷紧,清泉看去,山头已经泪流满面,表现不出悲恸,山头只是睁着眼睛盯着牙子出现的方向,怎么都不闭上。
铁头、洪伯、秃子,一一出现
这几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全部麻木地拖着步子走向田福。
田福在那里招手
白色的肉~虫爬满他们全身,开始钻进钻出,虫子啃噬血肉的细小声音被集中放大,还不待走近田福身前,身体里的白虫一哄而出,圆滚滚像牛身上的虱子,掉落在地上舒服的蛹动。
除了铁头,都呗吃得干干净净,骨头渣都没剩下。
田福颠簸着走上前,捡起只剩下的铁头的头颅,用力扳开头骨,一口啃在白花花的脑仁上,吸溜得满脸都是,还不忘冲着山头微笑,“过来啊山头”
清泉拍拍山头的背,他的嘴角已经咬出血来,“他们早就死了,山头,你冷静点”别说山头,就算自己与巡山人才几日相处,也内心悲凉。
“来了就出来”清泉头也不回,说到。
曲布鬼祟地身后站出,看着山坡上的景象,“我猜得没错吧,就知道这小子有鬼。”
小鬼没好气,“你欠老子一刀”
曲布摊手,“没办法不演得像点,它还不会动手,何况山头也砍了我一刀。”
曲布撩起衣服,果然腹部也有一道刀口。
“你这逻辑讲不通”小鬼还要纠缠。
清泉打住,“它”
曲布神秘一笑,“我跟着巡山,就是要找出这东西”曲布望着前方,“这天,要变了,什么蛇虫鼠蚁、妖魔鬼怪都要出来”
曲布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罐,田福看见,眼里居然有些害怕。
那只小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哐当一声,摔烂在田福脚下。
火
罐子里居然装了一罐子火,烧出一股莫名的花香。
“可惜了,我收集了好久,才这么一点,用完就没有了”曲布心疼地说。
火势蔓延,来不及爬走的虫子全部在火烤下疯狂的蜷缩拍打,很快烧成漆黑,僵死不动,那疯狂的扭打和烧得吱吱作响的声音,让人作呕。
田福摆动着机械的腿脚想退,已经有虫子经不起火烤从满身钻出来,火势太快,烧到了他的腿脚。
田福张着嘴巴,“山~头我害怕”
田福在哭,眼角流出红色的血泪。
话没说完,无数蠕动的白虫,从喉咙里出来,吐在地上,继续被烧得吱吱响。
山头闭着眼睛,只剩下眼皮微微颤栗。
“这么容易”
清泉难以置信,这一罐子火就把事情搞定。
“容易你要是知道这一小罐噬魂火有多难得就不会说容易了,要不是有它,咱们全部死在这里都弄不死这恶心的虫子。”
兴许曲布说的是真的,这片山坡上,所有想要逃离的虫子都被点着,火星沾上,怎么甩也甩不掉,没过多久,就没有虫子在动弹,只剩下烧死在地上黏住的黑漆漆的虫尸。
田福死了,体内没有了虫子,可能早就死了。
死之前,还唤着山头,山头再睁开眼,他已经被烧成了一具干尸,龟裂的皮肤,露出里面新鲜的血肉,两只眼珠爆出,浑身冒着烟,像只烤熟的猴子,四肢僵硬着伸出。
山头终于能开口,望着三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老头,倔
“别急事情还没完。”
曲布又摸出一个琉璃小罐,捡了两根树枝,蹑手蹑脚地向山坡山田福旁边的山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