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霖脸肌肉一阵抽搐,片刻后才反问道:“去北境?”

    “怎么了?不愿去?”

    弘霖连忙解释说:“臣弟没有不愿意,只是北境军务关系重大,皇兄真的放心让臣弟去办?”

    皇帝拍了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朕又没说让你立刻当北境军营的统帅,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弘霖尴尬地回了句,“皇兄说的是。品書網 .”

    “朕和母亲的意思一样,你从低处做起,先任你为齐州营副将兼兵马司主事,等有了军功,再酌情提拔。齐州营张浚乃是朕的心腹,如今他已年迈,正是需要有人接替的时候。”

    弘霖忽然觉得自己肩担子重了起来,抱拳道,“臣弟必不会辜负皇兄期望。”

    皇帝按住他的手,只问道:“你可知朕为什么要让你去北境历练?”

    “北境艰苦,最能磨练人的心志。”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这与苦不苦没有关系,朕放你去北境,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整个北境的主帅。”

    弘霖有些惊诧,听皇帝这语气倒像是对北境主帅萧勇起了忌惮之心一样,“皇兄怀疑萧勇了?”

    “谈不怀疑,只是军权外落,朕夜里睡不踏实。萧氏掌握军权,在北境培养亲信势力,说不准那一天会危及京城。”

    弘霖恍然大悟,“臣弟明白,一定会不辱使命。”

    “北境苦寒,现在又已入秋,是否带家眷随行,你自己决定吧!”皇帝摆了摆手,扫了眼御案的奏章,只道:“朕还要继续批折子,你退下吧。确定下出发日期来,朕到畅春园为你饯行。”

    弘霖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弘霖走后没多久,周东便领着几位身着黑色衣袍的暗卫进了殿。那些暗卫都以黑布蒙面,个个身手过人,到御前单膝跪地齐声道:“卑职拜见皇。”

    皇帝坐在御座里,眼皮都不抬一下,沉声道:“说吧!”

    “卑职暗跟踪常先生,他出了京城之后向南方而去,现下已经在临安落脚。”

    “三日后将消息散布给他,说恪王即将到北境齐州赴任。”

    “遵旨。”

    另一位暗卫道:“北境暂时没有异动,萧勇按照常例调换巡防。”

    “朕知道了。翊坤宫可有异动?”

    “回皇,翊坤宫并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容华禁足之后,外面的宫人更难以进去。”

    弘晟轻嗯一声,扫了周东一眼。周东连忙挥了挥手,几名暗卫便退出了大殿。

    “把这些消息,都告诉她。”

    “嗯?”周东莫名其妙地哼了声,旋即明白过来皇帝的意思,但仍胆大地“请示”道:“万岁爷要把这些消息告诉谁?”

    弘晟“啪”一声将御笔摔在御案,“放肆!”

    周东暗自在心里偷笑,讨饶似地告罪两声,脚底抹油般地溜了出去,赶紧到翊坤宫去传话。

    皇帝不由轻笑出声,如今连宫人都敢打趣他了,看来他真的是太宠那丫头了。只是碍于种种,要和她整整一个月不能见面。他知道将这只活蹦乱跳的小鸟锁在宫里太残忍了,但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不得不这样做。

    此时翊坤宫里,意远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着鼻子,皱眉道:“愈发娇气了,落水得风寒,睡一觉还好不利索。”

    晓棠笑道:“小主怎么知道,这不是万岁爷想你了?”

    意远瞬时羞红了脸,拿扇子拍她,“会开我的玩笑,改天我给周总管告状,让他罚你!”

    晓棠正要告罪,却听门外传来周东的请安声,吓的她赶紧闭了嘴。

    意远嘚瑟地瞄了晓棠一眼,装模作样地让周东进来了。她清清嗓子,“周总管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奉万岁爷的圣命,来给小主透点消息。”周东将拂尘挂在胳膊,吩咐晓棠说,“你下去吧,在殿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晓棠如释重负地溜了出去,朱红殿门被关之后,周东才扭过脖子来,堆笑道:“小主,奴才这儿有最新消息,恪王殿下这几天要去北境军营任职了。”

    意远坐直身子,“去北境军营任职?恪王不是才大婚吗?”

    周东摆摆手,“这小主不懂了,正是因为大婚娶了媳妇了,才得出去建功立业啊。再说了,这是王爷自个儿提出来的。”

    意远看着周东的笑愈发觉得瘆人,总觉得他是皇帝故意派过来探听自己态度的。皇帝那个醋坛子,要是自己对弘霖的事太心了,他又要闹意见。于是,她便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这是恪王夫妇的事儿,别人管不着。”

    “还有一个消息,皇已经派暗卫将这个消息通知给常先生,至于他会不会去北境军营给恪王助力,那还不知道。”

    意远惊喜地差点跳起来,原来皇帝是这样打算的,把常叔赶出京城的同时,也将弘霖外放。这样,他们父子还有相认的机会。

    他这是做了件大善事,可一开始的时候却表现地凶神恶煞,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意远按捺下心底的兴奋,摸着衣裳边的金丝线问道:“你带来的消息这些?怎么都是别人家的事?他呢?是不是又熬夜批折子了?”

    “还是小主了解万岁爷…”

    意远不禁着急,“那你们怎么不劝着他些啊?”

    “万岁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看去温和,实际要是将他给惹毛了,小命别想要。奴才们也是…也是不敢呐…”

    意远叉腰想了片刻,骨碌爬下矮榻,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飞快地写了一封信。

    待墨汁风干之后,她将信装好,郑重递给了周东,“告诉他,我说到做到!”

    周东心底漫起一丝不详的感觉,但还是接了过来。回到乾清宫后,他犹豫再三,终究是把信递到了皇帝面前。

    弘晟看着信纸整齐的蝇头小楷,嘴角不知不觉翘了起来。周东看到这种情形,便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万岁爷,小主关心龙体康泰。”

    皇帝瞄他一眼,啪一声将信纸摔在御案,“谁准你在她面前说朕熬夜批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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