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蓁小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喫東西,艾瑞克呢,怎麼不見他”皮特端着一杯酒走了過來,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
蘇蓁不想理他,端起盤子要離開。
“幹嘛這麼急走,小甜心。”皮特抓住她的手,吻了一下,那眼底浮出一層噁心的昧色。
“放開我。”
蘇蓁生氣,怒瞪着他。
他不怒反笑,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扯,曖昧地撫上她的臉道:“艾瑞克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一倍的價錢,過來服侍我,只要你伺候好我,你想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那抱歉,我不願意。”
蘇蓁使勁踩了皮特的腳,他喫痛,立即鬆手,她從他臂彎裏溜了出去。
皮特看到她溜了,氣得發飆。
他給一旁的侍者使了眼色,那人便跟上蘇蓁,等到了沒人的地方,侍者捂着蘇蓁的嘴進了一個角落。
蘇蓁用力咬他的手。
“跑啊,怎麼不跑了”
皮特走了過來,貪婪地看着蘇蓁。
蘇蓁厭惡地看着他,語氣陰冷:“皮特先生,請你自重。”
“小甜心,這欲擒故縱用的過火了,你要是能我高興,我就送你一套威爾公館的一套房子”
“只有房子麼”
忽地一陣冷聲傳來,瞿唐反擒皮特的手,用力一扭,那清脆的骨裂聲響起,皮特疼得抽了臉:“放快放手”
“放手麼”
他殘忍一笑,皮特的手腕被廢,無力地垂下,而施力者卻只是拿出帕子細細擦着手指,皮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裏一顫。
是他,收購凱倫公司的那個中國商人。
瞿唐微微一笑,摟着蘇蓁的纖腰曖昧道:“爲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她推他,卻被他鉗制住下巴,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撲進她鼻尖,眼眶忽地一澀,眼淚差點滾下來。
再見面,恍如隔世。
他不再是那個記憶裏的人,身上也不是清冽的味道,多了讓她恐懼的味道。
“不認識我麼”
他鉗住她的下巴,眼眸幽深:“小丫頭,今天下午和我溫存的難道不是你麼”
蘇蓁直直地看向他,那笑容裏沒有溫度,一樣的側臉,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聲音,可眸底卻陌生的冰冷。
她呼吸一窒,那斷指微微一疼。
呵,他不認識自己
她以爲記住那段痛苦記憶的不止自己一人,可現在看來,只有她一個人。
忽然心裏堵得慌。
她使勁推開他,冷冷地說:“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男朋友在那邊。”
轉身朝艾瑞克走了過去,瞿唐眼眸微冷,看着她朝另一個男人走過去,心疼得四肢百骸,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瞿唐,不糾纏,不再見
我的醋罈子,不管你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這樣可以嗎
阿唐,我說了,我不會拖你後腿,那就永遠不會,我這個人固執地要命,一旦愛上一個人,便只會對他一心一意,哪怕最後千瘡百孔,我也會義無反顧
瞿唐,我不願意
是誰說的呢,是她麼
他迷茫地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眼底瀰漫上一層寒氣,他忘了什麼,她麼
艾瑞克看到蘇蓁朝自己走過來,嘴角上揚,他的蓁蓁是最美的,不管怎麼樣,都是最美的。
蘇蓁看着他,眸裏含淚。
“艾瑞克,帶我走。”
她不想待在這裏,片刻都不想。
艾瑞克一愣,隨即摟上她的纖腰:“怎麼了,是不是那個皮特欺負你了,我這就去教訓他”
“艾瑞克,別問了,我想離開這裏,帶我離開這裏好嗎”她怕再待一會,眼淚就落下來,怕看到那張讓她疼得四肢百骸的臉,怕聽到他的聲音,怕得渾身顫抖。
哪怕只是一個字,都會讓她土崩瓦解。
艾瑞克摟緊她,附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地笑了笑道:“好,等我
說完他轉身去打招呼。
蘇蓁僵硬地站在原地,她不敢回頭。
餘光掃到他朝這邊走了過來,她心裏一慌,不再等艾瑞克,握緊手包出了大廳,眼淚落了下來,她胡亂地擦着,拼命地往前跑。
瞿唐緊跟在她身後。
出了旋轉門,外面正下雨。
蘇蓁朝香榭麗舍大街跑,朝人羣裏跑,身後一輛車飛馳而過,瞿唐臉上驚慌,上前將蘇蓁扯進懷裏,捏着她的臉怒道:“想死啊”
蘇蓁推開他,雨水順着髮絲流了下來。
“對,我是想死,想得發瘋。”
她悲涼地笑了,眼淚混着雨水落了下來。
瞿唐上前摟她,卻被她打了一巴掌,她尖叫地朝他吼,眼睛紅紅的:“你滾開,別碰我。”
“別鬧了行不行”
他低下頭,頭一次說軟話。
腦海閃過一個畫面,他看不清那畫面裏的人,只覺得她很像,很像很像。
蘇蓁倔強地擡起頭,看着他笑:“我鬧呵,這位先生說錯話了吧,我不是你什麼人,我有什麼資格鬧,又有什麼身份鬧。”
“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瞿唐,我討厭成爲你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更是,所以,別打擾我的生活,不再見。”她尖厲地打斷他,轉身朝對面走去。
呵
你的女人
瞿唐看着她清冷的面容,心被擰緊:“我和你發生了關係,我必須補償你”
“補償”
她悲涼地笑。
他糾纏自己只是爲了一個補償,爲了平復他心底的不安和愧疚,瞿唐,以前的你也是因爲愧疚才和我在一起的麼
她背對着他,眼淚落了下來,她快速擦了擦,淡漠地說:“我不需要你的補償,所以別來糾纏我,就這樣,不再見”
不再見
他心裏一顫,那疼又襲來。
這次爲什麼會這麼疼
她攥緊手指,轉身要離開。
瞿唐眼眸微冷,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看到她斷了的小指,很是震驚:“你的小指呢”
“因爲交易失敗,我該得的懲罰。”
她淡淡地瞥了自己的小指,只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可笑,竟然爲了所謂的愛情,那般義無反顧。
以前的蘇蓁,已經死了。
現在的蘇蓁,只爲了自己而活。
“那我的手怎麼回事,爲什麼和你斷的一樣,爲什麼我對你很熟悉,我需要一個解釋。”瞿唐舉起左手,那斷掉的小指刺痛了她的眸,她喘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疼惜,漫不經心地說:“我不知道,也許是爲你妻子砍的”
“我們以前是不是戀人”
他盯着她的眸,緊張地問她。
她給自己的感覺很特別,像是心口丟了的某個珍貴的東西,這種感覺嵐嵐身上沒有,他記得他喜歡的是嵐嵐,不可能喜歡上別的女人,可心裏那奇怪的心動是怎麼回事
蘇蓁擡頭,笑得風淡雲輕。
是嗎,是戀人麼
“不是。”
她微笑着說,那表情淡淡。
瞿唐心猛地一疼,想也不想直接吻住她的脣,這股奇怪的怒意他都沒弄明白,只覺得很生氣,很生氣,想要吻死懷裏的這個女人。
蘇蓁拼命掙扎,卻被他咬脣,血流了出來,那鹹澀的味道被他吸進口中,融入自己的血液裏,她憤憤地瞪他。
可他微微一笑,輕啄了她微腫的脣笑得無賴,雨水滑進她的嘴裏,很鹹。
“現在是了。”
他笑,那深邃的眸如以前一樣好看。
現在是了。
心微微一疼。
她使勁推開他:“對不起,我不願意。”
“你敢不願意”
瞿唐眸光頓時一冷,胸口那翻涌的怒意讓他控制不了,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眸猩紅如血。
蘇蓁迎上他駭人的目光:“有什麼不敢,我的心我自己做主,你覺得你能左右得了嗎”
“我覺得可以。”
瞿唐微微一笑,可眼底沒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