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我,別打我”
“那不是我偷的,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們”
“先生,能不能帶我走,我不要進警察局,我不想再進去,求你”
“艾瑞克,對不起”
“阿唐,我想你”
“不熟麼,瞿唐,我們不熟麼,不熟麼”
“瞿唐,我不願意”
她已經燒糊塗了,開始說胡話。
瞿唐手裏一頓,那冰袋便落了下去,是她,真的是她,他夢裏的人是她。
他心喜地吻着她的手心。
門響,他想去開門,卻被一隻手抓住,他扭頭,發現蘇蓁坐了起來,臉色異常的白。
“麻煩瞿總能不能躲起來”她看着他,眼前像萬花筒一般,折射出許多個他。
瞿唐擰眉,不悅地看着她問:“爲什麼要我躲起來,你不是說你男朋友死了嗎”
蘇蓁握住他的手,那滾燙的溫度傳到他手心,他渾身一僵,眼底閃過一絲疼惜,都燒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擔心其他事。
“求你。”
她撐大水眸看向他,水汽在裏面蔓延。
他心裏異樣,走向臥室。
見他躲了起來。
她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臉,走向門口,打開門,看到艾瑞克挺拔的身影,她扯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怎麼,來得這麼快”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發燒了”
艾瑞克看着她,手不由自主地覆上她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傳至他手心,他眸色一冷,不悅道:“燒得這麼厲害,幹嘛不去醫院,你去取件衣服,我帶你上醫院。”
“艾瑞克,不用,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你明天把我證件給我吧,我好買票”
“你還是要走,而且是明天”
他冷冷地看着她,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年了,他等了一年了,沒想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還是不能打動她的心。
“艾瑞克,你知道我的,我們做不了戀人,只能做朋友,若是你討厭我,那以後不要聯繫了,這樣對彼此都好。”蘇蓁垂眸,不敢看他。
頭很暈,可該說的話,她必須說清楚,不清不楚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況且艾瑞克有更好的選擇,他不該和自己糾纏在一起,這樣只會害了他。
艾瑞克深深地盯着她。
這番話一把刀,重重的刺進他的心窩裏。
他甚至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了,往後踉蹌了一步,扣住門框,強撐住身體。
“呵,對彼此都好”
他緊盯着她,心口發涼。
蘇蓁不想再拖下去,畢竟她終究是要走的,再這麼不清不楚地拖下去,對他來說越是殘忍。
“蓁蓁,若是我執意要留下你呢,你會怎麼對我”他笑,可眼裏已經沒了溫度。
蘇蓁擡頭,那紅腫的眸看着他。
“艾瑞克,那樣我會恨你。”
他向後退了兩步,腳下踉蹌,這樣看着她,似乎用盡全部力氣。
恨,原來她的恨這麼容易,容易地只要你做出一點不好,她便恨他。
心裏淌過痛色,他轉過身背對着她,好半天才開口,那聲音沙啞,像悶錘,砸在她心頭。
“好,我放你離開。”
他挺直身子走到電梯。
按了電梯,門開,他走了進去,門關上,那眼裏的液體滾了下來。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放你離開。
蘇蓁倚在門框,眼中已經被水澤覆蓋,從眼角滾落下來,定定的看着電梯。
對不起,艾瑞克。
對不起
身子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那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固執又絕情。
瞿唐撫摸着她的頭髮,眼神幽深。
她爲了別人而哭,爲了那個那個拒絕的男人而哭,淚滴在他手背,灼傷了他的心。
“哭什麼”
他盯着她微腫的眸,不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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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蓁推開他,笑容苦澀:“是啊,我哭什麼,我有什麼資格哭,明明是我拒絕的,可爲什麼我這麼難過。”
瞿唐:“”
因爲燒得厲害,她走路搖搖晃晃。
“別這樣笑,我不喜歡。”
瞿唐環住她的腰身,命令地說道。
不喜歡
蘇蓁冷笑,推開他走進房裏,從冰箱拿出一瓶酒,打開,猛灌了一口,因爲喝的急,被嗆到,眼淚被嗆了出來。
瞿唐奪下她手裏的酒瓶,臉色很沉:“你爲那個男人哭,既然喜歡,爲什麼不答應他,蘇蓁,我真看不懂你。”
“爲什麼不答應呢,我爲什麼不答應呢,哈哈哈,我是個絕情而又殘忍的女人,我喜歡看所有人對我神魂顛倒,喜歡看他們被我拒絕失魂落魄的狼狽樣,這樣的答案,瞿總,你滿意嗎,啊”她嫵媚地朝他笑,那尖厲的聲音讓他擰眉。
他抓住她的手,定定地看向她眸裏。
“別這樣說自己。”
他輕吻着她的額頭,不讓她貶低自己。
別這樣說
她輕笑,又灌了一口酒:“怎麼,失望了,還是看清楚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了”
瞿唐:“”
他知道她難過,知道她這麼折磨自己是內疚,忽地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面,畫面很模糊,可他知道那裏面有她。
頭很暈,她站立不穩。
看到她越來越白的臉,瞿唐不悅,打橫抱起她,放在沙發上,並搶過她手裏的酒瓶,蘇蓁要起來,卻被他按住:“不想死就乖乖躺好。”
“瞿唐,你走吧。”
她疲憊地看着他,輕聲說道。
瞿唐看着她那張蒼白的臉,眼神輕柔:“明天晚上我回國,你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回去”
“”
蘇蓁沒有說話。
頭很疼,很疼,像是要炸開一般,她閉上眼睛,那陳舊而又酸澀的記憶涌上心頭。
有多久了,一年了。
她沒有再想起瞿唐,沒有再想起那段不堪而又痛苦的感情,原以爲她會這樣待在巴黎,可瞿唐來了,她不甘心再成爲那個傻子,所以她要逃,逃得遠遠的。
瞿唐探了探她的額頭,還是很燙。
他起身進到廚房,拿出冰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額頭上,因爲心疼,他難得溫柔:“餓不餓”
“不餓。”
她違心地說,可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囧,臉蹭得紅了。
因爲只吃了一點甜點,所以早就餓了。
瞿唐輕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問:“想喫什麼,我給你做”
“我不餓”
“咕嚕嚕”
肚子又響,她臉更紅。
“那我下點面吧,你發着燒,我給你做點清淡的,乖乖躺好,面馬上就好。”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起身進了廚房。
廚房裏沒有面,只有通心粉,一袋意麪,他眉心一皺,拿出意麪,開火煮麪。
蘇蓁取下冰袋,起身走到廚房。
看到他在廚房忙活,她鼻頭猛地一酸。
“再等一會,面就好了。”
瞿唐撈麪,又在裏面臥了兩個雞蛋,見她倚在門框上,沒有穿鞋,臉頓時一沉:“去穿鞋。”
“瞿總,你是不是該走了”
蘇蓁看着他,表情淡淡。
瞿唐眼眸一冷,將面端出廚房,放在桌上,並走過去將拖鞋提了過來:“穿上。”
“瞿總,我要睡覺了”
“吃了面再睡。”
他生氣,蹲下身爲她穿好拖鞋,拉着她坐在餐桌旁,拿過筷子夾起那枚荷包蛋遞到她脣邊:“張嘴。”
“我自己來”
“唔唔”
脣被堵住,她使勁推着他,口中滑進一個東西,她咬了咬,是荷包蛋。
“下次再不聽話,我直接嘴對嘴餵你。”
蘇蓁無語,拿起筷子自己喫。
瞿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角不由地上揚。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