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靈魂漫無目的的飄蕩着,忽而聽見一個朦朦朧朧的聲音:“師父,你快醒醒啊”

    她費力的睜眼,見一個六歲的小男孩抓着她的胳膊:“師父你終於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現在該怎麼辦,黎家出了大事,我們還要不要給黎家小姐接生啊”

    給她接生她撐起身子,朝着牀前的梳妝鏡看了一眼。鏡中的女子年輕稚嫩,比她生得驚豔多了,眉尾眼角微微上挑着,透着絲絲邪氣。

    剎那間,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像煮沸的麪湯在腦海裏沸騰開來。各種醫書祕籍,金湯良藥一股腦全都了出來。

    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腦袋想要爆裂了似的,她扶着後腦勺,不由痛哼了兩聲。

    “師父別碰,你頭後遭劫匪打了一棒子,還敷着藥呢。”

    兩個人的記憶,同時在一副軀殼裏相互碰撞,畫面支離破碎,竟有些分不清了。她顧不得劇痛,揪着淼淼問道:“黎家,黎家現在怎麼樣了”

    “兩百一十二口人被砍了頭,至於黎家小姐還不知情況如何。”

    原來不是在做夢,一切都是真的。

    “師父,你還能撐得住嗎咱們還要不要繼續進京給黎小姐接生”

    她想起來了,原身的主人是個隱世高人,鬼醫離盞。

    和她只有一字之差,受她父親所託,進京去給她接生,誰知半路上遇劫匪,被打暈在這荒郊野外。

    這時外面傳來重重的敲門聲。“鬼醫沒事吧”

    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聽着甚是耳熟,是她黎府的管家。

    “我家師父剛醒,勞煩管家再等等。”

    黎家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怎麼陳管家還沒死她心頭一陣激動,正要叫淼淼開門,忽然察覺有些不對。

    劫匪爲的是財,要下手也應先對付男人,爲何來接她進京的馬伕和管家都毫髮未損,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反被一棒嗚呼了

    除非劫匪不是爲財,而是衝着她來的。且馬伕和管家中必有奸細,纔會走漏了風聲。

    “既然醒了就快開門,我家小姐生了兩天了,還等着離大夫救命呢”外面的人不耐煩的踹起門來。

    淼淼正要開門,被黎盞壓了下來。如果管家真是奸細,她一個弱女子,外加一個小男孩能怎麼辦呢她神思着,在一團亂麻的記憶中搜尋着可用的信息,突然眸中一亮。

    “白眉蛇帶了嗎”

    淼淼不解:“自然帶了,師父說過,黎小姐生產流血過多,只能以蛇毒凝血,方可保命。”

    “好,把蛇拿出來。”

    淼淼抖了抖袖子,一隻指頭般粗的翠蛇落到了面前,吐着鮮紅的信子。

    “快開門,再不開我只有闖了”淼淼也察覺不對勁,本來平和寬厚的管家,怎麼突然暴躁起來他望了她一眼:“師父,怎麼辦”

    黎盞前世最是懼蛇,猶豫了一下,一咬牙,竟十分熟稔的掐住七寸蛇身,甩手一撻,便把蛇給打暈了,跟換了個人似的。

    “蛇的毒液全在毒牙裏,把頭摘下來。”

    “不留着給黎小姐用麼”

    呵,黎小姐她就是黎小姐屍體怕早就在芙煜閣裏涼透了。黎盞擺了擺頭,苦笑道:“不留了。待會我去開門,若管家有意要害我,你就從背後找機會下手,用毒牙在他身上輕輕劃開個小口子,浸入血液就行,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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