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說!
    離盞挪着步子,東張西望的走過去。

    西琳走在她前頭,朝着顧扶威雙手奉上了一隻箭。

    顧扶威接過,細細賞着箭翼上刷成紅色的羽毛。

    “私吞軍資是重罪,上下羽翎都不對等的箭,戰場上能射得中誰”

    “殿下,這三萬弓箭是張將軍賬下的軍師囤購的。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顧扶威思而不語,轉眸瞧了離盞一眼,見她木訥的站着,不由朝她使了個眼神,讓她站近些。

    本就陰沉的嗓音透過枝枝蔓蔓,穿到她耳廓裏,令人捉摸不透。

    “盞兒今日離那麼遠做什麼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怕了本王”

    同是平日裏邪魅的眼神,離盞卻不由摸了摸發後發涼的脖子,無端覺得他今日的目光有些瘮人。

    她不得以向前挪了兩步,在離他三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心想,不管長音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他麾下的人趁他不在西域,敢在軍費上偷刮油水,這就足以讓人非常惱怒了。

    上輩子,她父親便極其厭惡打軍資主意的人,上了戰場,兵器盔甲都是保命的玩意兒,誰在這裏面作假,比殺人放火還要陰毒。

    一戰落敗,潰之千里,丟掉的不僅是將士們的性命,更是黎民百姓,江河城池。

    雖然顧扶威面上不顯,但心裏一定是惱火至極,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

    “王爺。”她謹慎的打過招呼,顧扶威就着院中的石凳子坐了下來,指着旁邊的位置道:“坐。”

    離盞也乖乖坐下。

    顧扶威把玩着手裏的箭,突然擡眸瞧了她一眼:“盞兒,你覺得這種私瞞欺上,又自己以爲能瞞天過海的人,該怎麼處置才最妥當”

    這人氣成這樣了嗎竟還要在一個小女子面前找點慰藉。

    離盞只好順着他說:“我一醫女,不懂行軍打仗。但在兵器上抹油水實在太膽大了些,好在軍中有律法,王爺若不按律法嚴懲不貸”

    顧扶威回頭問道:“西琳,按律法,這三萬的箭該怎麼算”

    一隻箭大約十文錢,三萬箭那大概就是三千兩銀子。倘若吞多少銀子,便能吐多少銀子出來,這個數目大概會被髮配到邊疆,永遠貶作奴籍。

    離盞心中如此算道。

    “回王爺,倘若能交還偷刮的軍資,或許能遠發寒地,或者做前線死士。”

    一種是苟延殘喘,一種是以死正名,這得看顧扶威的喜好。

    “王爺打算如何處置“西琳上前一邊替他二人斟茶,一邊問道。

    “查。兵器入庫總要有人審查,收驗。讓左林去辦,涉及者,一併”說到此處,顧扶威不禁勾起一絲兒笑來,把箭遞還給西琳,“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喫,一人一箭,叫他們吞下去。”

    吞吞箭

    “是。”西琳習以爲常的應下,領了箭退至一旁,讓開了視線,兩人的身影在各自眼中都變得極爲敞亮,一時反令離盞有些侷促,不知該說些什麼,場面纔不會冷下來。

    顧扶威有意無意的目光讓人有些不安,她拿眼在周圍細細打望,但求能找到長音的一絲半影。

    “盞兒在看什麼”

    事情顯然不大對勁,但既然管家說長音病了,她便照實答吧。

    離盞抿脣笑道:“王爺,我聽說長音公子的病又有些麻煩,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到忙的地方。”

    “長音”顧扶威頓了頓:“楊管家這樣同你說的”

    “是。”

    “倘若不是長音出了事,盞兒會來麼”

    “啊”離盞有些摸不着頭腦,:“長音原來沒事”

    即刻,顧扶威的目光沉了幾分。

    離盞自知說錯了話,連忙道:“當然是會來的,王爺有用得着盞兒的地方,是盞兒的榮幸,盞兒豈敢存有推卻之念。”

    這話似乎對了他的胃口,顧扶威轉而一笑,擡手便覆上她的頭頂,細細撫摸。

    他掌心溫熱,力道溫和,離盞如小獸般得了安撫,漸漸鬆了警惕,擡眼再想從他表情偵查出點情報時,卻發現他今日眼中的

    笑,格外的不真切,叫人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忽地提了起來。

    顧扶威的聲音從她耳邊嫋嫋升起:“盞兒說得這般好聽,那如果我和長音一樣病入膏肓,你也肯爲了本王,拼上性命的去東宮偷藥嗎”

    奇怪,他今日說話,彷彿都話裏有話,在試探她一般。

    “王爺於我有恩,三番兩次救盞兒於危難之中,若是王爺有難,盞兒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離盞只能一味往好了說。

    “聽得本王都有些感動了。細細想來,盞兒對本王倒也算十分盡心,先救了本王的性命,後把長音託付於你,你也未曾讓本王失望。一來二去,本王待你便比別人親厚些,這你應當感覺得到。”

    噢原來是這樣纔對她照拂有加嗎沒看出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啊。

    “多謝王爺信任。”離盞起身做了禮,又在坐下。

    顧扶威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緩緩把臉湊近了些,她甚至慢慢能感覺得到他因深厚內力,而比旁人緩慢幾分的鼻息,能數清他長而分明的睫毛。

    睫毛輕輕扇動,再睜眼,眸子裏的光色已瞬間斂盡。

    “可若盞兒不值得本王信任,該怎麼辦”

    離盞心裏咯噔一下,骨頭架子都快被他瞪散了。

    西域霸主並非浪得虛名,這人的氣場是她兩世見過的人中,最強的一個。他若不想待你好了,縱你有多強大的定力,也經不住他冷不丁的一個盤問。

    離盞心裏亂成一鍋粥,不知自己哪裏對不起他了,只本能的往後仰着脖子,彷彿這樣就能安全一些。

    “王爺這是何意,盞兒聽不明白”

    “好好想想,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沒來得及跟本王說的。”

    說什麼說一個是大夫,一個是病人,這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關係還用得着事事同他交代嗎

    他又不是她的誰。

    離盞心裏怨聲載道,可顧扶威的目光卻逼着她不得不努力去想。

    也是,她二人雖不是朋友,更談不上什麼情誼,可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確實過從甚密,攪和在一起的事情太多太多。

    隨便撿幾樣,都是能讓彼此身陷囫圇,萬劫不復的大罪。

    要是她二人誰有心思要耍點什麼花樣,玉石俱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在顧扶威眼裏,她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出了什麼事,喫大虧的肯定是他。

    離盞不由聯想起他那些見不得人的雷霆手段,這樣狠厲的一個人,一旦真的起了疑心,你同他說不清楚就十分麻煩了。

    離盞吞了口唾沫,仔細想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

    對長音太過上心似乎曾令他不滿,但當時他也沒多說什麼,且他看起來是個成大事的人,應當不會做出過後反悔的事來。

    如此一想,那過去的事便都不是實了,難不成,他是氣她近來對柳家示好

    他剛來京城,能與柳家有什麼恩怨干係嗎怕是沒有。

    難道是錢氏的案子

    離盞左思右想,也只有錢氏的事情,能有讓他生氣的理由。

    以前,是他力壓白家,把錢氏抵進了牢裏,這才保住了她的清白名譽。現而今她卻揹着他,去同柳家說情,反要幫錢氏開脫。

    這算不算先前一套,事後一套,變着法的打了他的臉

    他這麼好面子的一個人,算是有可能吧。

    離盞一臉無辜地試探道:“王爺,您是不是怨盞兒瞞着你跟柳家交好”

    顧扶威一個疑惑的眼光拋了過來。“什麼”

    啊原來他不是爲這個啊,早知就不說了,現下自己暴露,無疑是罪加一等。

    “噢,沒什麼,沒什麼。”

    “說。”

    “噢,近來柳家公子來找我看病,一時走得近些罷了。王爺非要讓我想有什麼事情相瞞,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便隨口問了一句。”

    離盞絕口不提錢氏的事情,自以爲能糊弄過去,誰想,顧扶威的目光變得比方纔還犀利:“柳家公子與你走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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