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班,龔清晨拉着季雲揚要去超市裏買菜好回家下廚。手機端 m..季大總裁本來嫌麻煩想要打電話叫人買了送到家裏,被龔清晨抱着胳膊眨巴着眼睛撒了一頓嬌,立馬繳械投降。

    進了超市,龔清晨一手挽着季雲揚,一手推着購物車,不時支使着後者拿了東西丟進車裏,頗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勁頭。

    季雲揚看她這麼高興,自然是對她的吩咐照單全收。

    經過水產區的時候,季雲揚見龔清晨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對蝦的方向瞄,他想起那些日子裏千篇一律的油燜大蝦,不禁頭皮一緊,假裝無意地轉了一個方向,推着車往別處走了。

    龔清晨沒有察覺季雲揚的小心思,她正盤點着購物車裏的收穫,思考着回家做什麼飯,手機突然響了。

    她鬆開挽着季雲揚的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夏丹青的來電。

    她一般不會打電話,難道是笑笑有什麼事?

    龔清晨心裏沒來由地緊張起來,她趁着季雲揚低頭看商品標籤的時候把電話接起來,背過身去悄悄走開幾步,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剛剛幼兒園老師打電話說笑笑病了。”夏丹青語速飛快地說,“已經送到兒童醫院了,我正在趕去的路。你方便過來嗎?”

    龔清晨大驚失色:“笑笑怎麼了?”

    “好像是着課突然暈倒了,具體的她也不清楚。”夏丹青的聲音有一點不穩,可能是在走路的緣故,“你不來的話跟我說一聲,我等會兒到了醫院好跟笑笑解釋。”

    “我……我這去!”龔清晨心亂如麻,急切地說道,“但我這裏離醫院有點遠,你到了先幫我問問醫生。我會盡快趕過去,笑笑如果醒了的話你先幫我安撫一下她!”

    “好的。”

    龔清晨正要再叮囑夏丹青幾句,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什麼醫院?”是發現她不見的季雲揚找過來了。

    龔清晨慌忙掛斷了電話,可季雲揚還是看到了屏幕的“夏丹青”三個字。

    他眯了眯眼,夏丹青是龔清晨的好朋友,他總覺得她們倆之間有什麼瞞着他的重大祕密。

    “什麼醫院?誰生病了?”季雲揚又問了一遍。

    “是……”龔清晨握着手機囁嚅着不知如何回答。

    她越是遮遮掩掩,季雲揚越是疑心。他鬆開握着購物車的手,一步步逼近龔清晨,嘴裏繼續追問着:“是誰?顧瑞?蘇羨?還是宋巖?”問一句進一步,龔清晨很快被他逼得退到了貨架旁邊。

    “都不是!”龔清晨最受不了季雲揚胡亂猜疑,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再靠近,同時用力地擡起頭,望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季雲揚,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的心裏只有你,其他的任何男人都不重要。”

    “那到底是誰?”

    眼見他還是繼續在這個問題糾纏不休,龔清晨心裏着急去見女兒,只能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不是誰,你還記得笑笑嗎?”

    季雲揚皺了皺眉,在腦海搜尋了好久才從角落裏把這個名字找出來:“你和……養的貓?”他不願意再提顧瑞的名字。

    見他記得自己說過的謊話,龔清晨心裏鬆了一口氣,努力擠出笑臉來,哄他道:“是的,我離開他以後,笑笑被我放在了夏丹青那裏,剛剛她打電話說笑笑生病了,我得去看看。”

    聽她說是隻貓生病了,季雲揚的眉頭開始舒展了。他把龔清晨往懷裏一攬,轉身推起他們的購物車,邊走邊說:“那咱們快點結賬,我開車和你一起你去醫院。”

    “不用了!”龔清晨驚慌地說道,“笑笑生病的時候情緒會不好,而且她怕生,看到你萬一鬧起來不好了。我自己去行了。”

    聽她這麼說,季雲揚有些遺憾:“那好吧,我開車送你到醫院。”

    龔清晨不敢再拒絕他,只好挑了一間離兒童醫院最近的寵物診所跟他說了,等他把車開到診所外面,她假裝進去,等他離開了再趕緊往兒童醫院跑去。

    病房裏,笑笑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夏丹青坐在病牀旁邊,正細緻地剝着一隻橘子。

    龔清晨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來不及歇口氣,趕緊問她:“笑笑怎麼樣了?”

    “你先坐下歇歇。”夏丹青見她這樣,先倒了杯水給她,這才說道,“我問過醫生了,是感冒引起的肺炎,在小孩身很常見,現在已經沒問題了。”

    “那她怎麼還不醒啊?”龔清晨看着牀的笑笑聲音有些發抖地問道。

    夏丹青安慰她:“別擔心,她剛喝了藥睡着了。”

    龔清晨這纔將懸着的心放回肚子裏,只覺得整個人都脫了力,沒骨頭一樣癱在椅子。

    夏丹青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她,彎下腰去給笑笑掖了掖被子,低聲地問她:“接電話的時候你在哪兒?怎麼這麼久纔過來?”

    “我……”龔清晨看橘子,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慢慢地將剛剛的事情講了一遍。

    隨着她的講述,夏丹青的臉一點一點漫了怒氣,她想說什麼但是顧忌到還在睡覺的笑笑,最終還是選擇嚥了下去。

    龔清晨喃喃地說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你還知道!”夏丹青氣道。

    龔清晨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轉身伏在病牀了,用手撐着額頭,手裏那冰涼的橘子正抵在太陽穴,似乎可以爲她紛亂的思緒降低一點溫度。

    夏丹青雖然氣她,但她也知道龔清晨生活得不易,每一分鐘的幸福快樂都好像是佔了命運的便宜。她看她一眼,也靜默了下來。

    病房裏的寧靜是被手機的震動聲打破的,夏丹青的手機是調了靜音的,她對龔清晨示意了一下,後者反應了兩秒,纔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

    是季雲揚發來的微信:“笑笑怎麼樣了?”

    龔清晨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這一瞬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曾對他說過的謊言,只想把自己對女兒的所有牽掛都向這個自己最愛的男人傾訴出去。但是,她的最後一絲理智還沒有下線,所以,只是回了一句:“不嚴重,已經吃了藥睡着了。”

    “不嚴重的話,你帶着貓回來吧。”季雲揚回覆道,“別忘了咱們在公司的約定。”

    “別了,笑笑膽子小,我怕她睡醒了發現到了陌生的地方會鬧。”

    季雲揚看到她的回覆,又看了一眼今天他們兩個在超市帶回來的戰利品,不由得捏緊了手機。

    “那你今天晚不回來了嗎?”

    “可能回不去了。”

    龔清晨回完這一條消息,只覺得心裏沉重得像塞滿了浸透她淚水的棉花。她擡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夏丹青,後者挑了挑眉,彷彿在說:“你自己的爛攤子。”

    這邊龔清晨還沒有開口,季雲揚又發過來一條消息:“等笑笑完全康復了,你把她帶到咱們家裏來養吧。家裏夠大,你也能天天見到她。”

    這下龔清晨完全承受不住了,她看着手機屏幕的“咱們家”三個字,只覺得它們像一把刀,直直地扎進她心裏。

    “丹青,我受不了了。”龔清晨嗚咽道,“我想把笑笑得事情告訴季雲揚,我想讓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

    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在這件事情她一直不停地在說謊,可是用謊言去圓滿謊言,最後她得到的,肯定也只會是謊言。

    夏丹青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但是龔清晨的後半句話觸動了她。她蹲下身去,握住龔清晨的手,冷靜地說道:“清晨,你要冷靜。笑笑的事情早晚要告訴季雲揚,但是,笑笑的戶口在顧家,她現在是顧瑞的女兒。你要和季雲揚一家三口,顧瑞會同意嗎?”

    正在流淚的龔清晨被夏丹青說了痛處,她將臉埋在掌心,像一隻走失了的貓一樣抽泣起來。夏丹青把她抱在懷裏,單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同時在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正在傷感,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她們以爲是護士,龔清晨連忙擦了擦臉的淚痕,站起身來打算讓出病牀旁邊的位置,卻發現來者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瑞?”龔清晨皺眉問道,“你怎麼現在來了?”如果是幼兒園老師通知的話,他應該自己早到纔對,夏丹青更不會在通知過自己之後又叫他來,那麼是誰告訴他笑笑在這裏的?

    夏丹青在後面乾咳了一聲,說道:“清晨,他我來得早,剛剛笑笑醒過來時說想要麥當勞的小玩偶,他出去買了。”

    龔清晨將目光投向顧瑞的右手,果然是麥當勞的外帶袋子。

    龔清晨對顧瑞沒有感情,但他畢竟是笑笑法律的爸爸,而且父女兩個感情很好,她無意破壞他們。於是她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讓顧瑞到病牀前來,把快餐袋子放到牀頭的桌子,又將袋子裏面的小玩偶拿出來擺在笑笑枕邊。

    “這些快餐對身體不好,以後少買一點。”龔清晨乾巴巴地說道。

    顧瑞眼睛看着牀熟睡的笑笑,點了點頭算作無聲地回答。

    而這邊的季雲揚發出消息後遲遲沒有得到回覆,無聊之下順手刷新了一下朋友圈,正好看到了顧瑞的更新:“寶貝女兒想喫,再長的隊也得排。”配圖是麥當勞里長長的點餐隊伍。

    季雲揚眉頭一皺,再一看這條動態下面的定位竟然正好在龔清晨去的那家寵物醫院附近。

    這下季雲揚坐不住了,抓起車鑰匙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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