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着急，慢慢懂了。”龔清晨說道，“反正咱們公司的藝人也沒幾個是大紅的，暫時還挨不了幾句罵。”
季雲揚大驚：“還要捱罵？”
“當然了。”龔清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說道：“你去微博搜一搜幾個著名的娛樂公司的老闆的名字，看看追星女孩是怎麼日常辱罵他們，知道這工作有多不好乾了。”
季雲揚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公司老闆發掘和培養藝人，送他出道，給他資源，這不是應該被感謝的嗎？怎麼還被罵得這麼慘？”
“追星女孩的心思，很難捉摸。”龔清晨說着攤手，“偶像是單純的，團隊是無能的，老闆是混蛋的。”
季雲揚再次被刷新了認知，他保持着震驚的心情跟龔清晨一起出了停車場，走到大樓門口，正巧有一輛保姆車開了過來，年輕女孩們瞬間都圍了來。
“是公司給潘明也租的保姆車。”龔清晨小聲說了一句，“沒想到她都有粉絲在樓下蹲守了。”她原本想給粉絲買冰飲料的心底也淡了下去。
“是那個想買熱搜頭條的？”季雲揚皺着眉頭看過去，保姆車的車門開了以後，一個戴着墨鏡的女孩子在經紀人的保護下走了出來，她在外面盤桓了一會兒，給外面等候的粉絲們一一地簽了名，然後才進了大樓。
她的經紀人跟着進去了沒一會兒，卻又出來了，手裏提着兩個很大的塑料袋，笑容滿面地把裏面的東西分發給了還沒有走的粉絲們。
季雲揚和龔清晨站在不遠處看着，心裏忍不住疑惑：“咱們大樓裏面有超市嗎？”不然這麼多的飲料和冰淇淋是從哪裏來的？而且那盛着飲料的塑料袋外面都有凝結的水珠了，一看是冰的。
“哎呀！”龔清晨突然一跺腳，“她拿的公司的飲料！”次她借季雲揚公司的福利對霍曉冉說了自己的改進建議之後，霍大小姐讓人往公司裏面搬了一個超大的冰箱，裏面放滿了飲料和冰淇淋，每隔幾天補一次貨。次補貨在昨天，現在肯定被潘明也給拿空了。
季雲揚也知道公司裏面有個冰箱，但是不知道是霍曉冉專門給員工搞的福利，還想着這麼大太礙事了，回頭叫人搬走呢。
“她應該會叫人再填滿的吧？”季雲揚說道，這畢竟是公司的東西，她拿來給自己的粉絲當福利，算金額不大，但是怎麼說都不太好。
龔清晨沒說話，等潘明也的經紀人分發完了飲料和冰淇淋，自己也咬着一個一邊喫一邊了樓，她才拉起季雲揚的手，說道：“咱們樓。她戲好像還沒拍完呢，這個時候回公司，肯定有什麼事兒。”
會有什麼事兒？季雲揚的腦子裏唯一跟潘明也有關的印象是她要買熱搜頭條的事了。
龔清晨也不是潘明也肚子裏的蛔蟲，只是有一種直覺而已。
兩人了樓，龔清晨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季雲揚要穿過基金會到如意娛樂去，結果還沒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看到潘明也站在門口等着。
他一愣，趕緊四下張望了一番，霍曉冉給他配了個小祕書，雖然他很少吩咐她辦什麼事兒，但是也不能這麼把人晾在門口吧？
“季總，您終於來了。”摘了墨鏡的潘明也沒有了在門口給粉絲簽名時的高冷模樣，反而多了幾分平常女孩兒的親切，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季雲揚，好像已經跟他很熟了似的。
季雲揚隨意地應了一聲，沒看見自己的祕書在哪裏，只好自己親自過去給她開了門，又倒了一杯水。
“沒有飲料了。”他意有所指地說道，“喝點白開水吧，對身體好。”
潘明也好像沒聽懂似的，對他笑了笑，接過來杯子，開心地說道：“謝謝季總關心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季雲揚不跟她多說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開口問正事，潘明也也跟着把臉色擺正經，看着他說道：“是這樣的，季總，我經紀人之前幫我申請了一筆營銷預算，您給砍下來了，我們覺得這不利於我未來的發展，所以想請您……”
她話說到一半，故意停了下來，對着季雲揚露出一個“你懂的”的微笑。
潘明也的臉露出委屈的表情：“季總，您不懂女藝人之間的波濤洶涌，我在劇組跟女三有了矛盾，她家公司在背後給她撐腰，所以她處處和我對着幹，戲份都快我這個女二還多了！”
“叫你經紀人過來和我談。”季雲揚臉風平浪靜，還是這一句話來回答她。
潘明也又是撒嬌又是訴苦，卻沒換來他半分表情的改變，不禁既羞且惱，將手裏的杯子往桌子一放，起身要出去。
她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季雲揚卻又出聲喊了她一聲：“這個誰……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潘明也！”她急忙回過頭來說道。
“哦，潘明也。”季雲揚點了點頭，擡起頭直視着潘明也期待的目光，說道：“你記得把公司的冰箱給填滿，別讓同事們渴到。”
潘明也沒想到他連這事兒都知道，臉龐猝然紅了起來。她含糊地應了一聲，趕忙拉開門走了出去。
季雲揚看着重新關好的門搖了搖頭，她纔多大，敢這麼在他面前裝腔作勢的，真是初生牛犢啊！
把這事兒跟龔清晨說了一遍，季雲揚又自己評價道：“不像你說的那麼有心計，她差把心思寫腦門了。”
“你看得出來行。”龔清晨說道，她最怕的是季雲揚看不出來，稀裏糊塗地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我在你心裏這點兒本事啊？”季雲揚不滿，“好歹我的工作經驗也是你的十倍了吧。”
龔清晨自知失言，趕緊補救般地誇了他幾句，然後說道：“她走了嗎？”
“不知道，我祕書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季雲揚不滿地說道，“從下午回來沒見過人影，我要開了她。”
“調個崗吧，不行再開。”龔清晨說道，“之前這些類似的工作都是小喬乾的，他可能幹了，什麼訪客都給接待得井井有條的。現在他出道了，家裏倒是給疏忽了。”
季雲揚聽她說過好多次小喬的能幹，只是他時運不濟，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能幹。
“他什麼時候回公司來，讓我也感受一下。”季雲揚說道，“總聽你們誇他，我是沒見過。”
“你們估計以後再公司碰到的機會也少。”龔清晨說道，“現在小喬的任務除了拍戲是學習，不進組的時候得好好地課，哪有空到公司來。你只能跟這些妖豔jian貨好好周旋了。”
季雲揚無語了一瞬，要說心機，他跟王亞茹相處過，覺得不會有人再超過她的水平了，只是他並不想再經歷一次班還得時刻想着會不會被算計了，他只想好好地做一個總裁，沒事投投資，撩撩老婆，安靜地等待他們的孩子出生。
他這種毫無追求的想法得到了龔清晨的共鳴，但他們也只能想想了。
“哎，你不是讓潘明也的經紀人過來和你談嗎？他來了沒？”
“沒有。”季雲揚說道，“這女的雖然玩心計的本事不怎麼樣，但是察言觀色應該還不差，我的表情已經擺明了不可能被說服了，她估計是放棄了。”
“那我希望她走之前能把冰箱給填滿。”龔清晨說着舔了一下嘴角，有些饞了，“我想喫一個小脆筒。”
季雲揚皺眉：“只能喫一口。”孕期血糖高的話孩子生下來會有黃疸，對母親身體也不好。
“那也得她先買了。”龔清晨笑嘻嘻的，“她要是買了，我拿一個咬一口，然後把剩下的給你喫。”
“好。”季雲揚臉色緩和，答應了一聲，卻不自覺地低下頭去摸了一下自己剛剛回來不久的腹肌——龔清晨懷孕以後口味變得古怪了許多，經常一會兒想喫這個，但是買到之後只吃了一口沒胃口了，只能由季雲揚來解決掉。這麼一來，他的腹肌馬又要離他而去了。
但是自己慣出來的還能怎麼辦呢？只能繼續寵着了。
下班之前，如意娛樂的大冰箱裏，被潘明也的經紀人買的冰淇淋給填滿了。
“我們明也請大家喫的！”他笑容滿面地說道，“都是同事，不用客氣！”
龔清晨站在隔斷處看着他收買人心，心裏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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