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尖叫聲十分刺耳,好像在司徒雙雙的耳邊響起一樣,一開始司徒雙雙以爲這是女人的尖叫聲,但是一聲尖叫過後緊接着又是一聲尖叫

    聽到這第二聲尖叫司徒雙雙才分辨出來,這聲音十分稚嫩,並不是女人的尖叫聲,反而更像是嬰兒的尖叫,只是聲音高昂到有些破音,纔會讓人誤以爲是女人的尖叫聲

    反應過來這是嬰兒的尖叫聲,司徒雙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怨嬰

    但這尖叫的聲音似在耳邊,又似在遠處,飄渺不定根本分辨不出是從什麼方向傳來的,司徒雙雙只能循着陰氣最重的地方找過去。

    陰氣匯聚的最重的地方,是這個房間的臥室,司徒雙雙在前進的時候,只覺得空氣變得十分的黏稠,每走一步就好似在水壓極大的水中邁步一樣,這是陰氣和怨氣交纏在一起產生的壓迫感。

    這個時候要是有活人進入這個房間,瞬間就會被陰氣和怨氣侵體,輕則大病一場重則黴運纏身

    司徒雙雙擡手點燃一張破障符,一點白光在前方升起,原本濃稠的陰氣和怨氣瞬間如同陽光下的冰雪一樣飛速消融,司徒雙雙前進的腳步再次輕鬆起來。

    啊

    嬰兒刺耳的尖叫聲再次響起,比起前兩聲更加的淒厲,隱隱的,司徒雙雙從這破了音的尖叫聲中聽出了滿溢而出的痛苦和怨恨,以及掩藏不住的濃濃殺意

    司徒雙雙急忙加快了腳步,她絕不能讓那個怨嬰殺人,一旦殺了人,就再也入不了輪迴了輪迴道不接受身懷罪孽的靈魂投胎,就是強行進入也會被絞殺的連灰都剩不下

    司徒雙雙雖然不知道這怨嬰準備怎麼做,但他無疑是要報復他的親生父母的,如果是其他人害了這怨嬰,司徒雙雙絕不插手他報仇,因爲冤親索命如果不連累無辜,靈魂是不粘罪孽的。

    但如果那怨嬰報復的是孕育自身的父母,就算對方半路打胎讓他橫死,那也有養育之恩,一旦報復必然會罪孽纏身,要麼不入輪迴,要麼地獄服刑,無論哪一種,司徒雙雙都不希望那怨嬰遭受。

    臥室的門緊鎖着,司徒雙雙想要開門,可這門被怨氣鎖死,根本打不開,司徒雙雙幾次用力都沒用,只好用了一張大力金剛符,這才把鎖死的臥室門暴力踹開

    臥室裏面,怨氣更加的濃烈,怨氣與陰氣交雜化成的黑霧讓臥室裏面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幸好司徒雙雙天生法眼,眼中金光閃過,黑霧中的一切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大牀上,一男一女以一種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蜷縮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倆人中那個男的司徒雙雙不認識,但那個女人她卻認識,正是之前見過,這個化爲怨嬰的靈嬰母親。

    這兩個人雖然被束縛在牀上姿勢憋屈動彈不得,也不能言語,但雙眼卻大大的睜開着眼中滿是驚恐之色,看到突然進入的司徒雙雙,眼神裏都有着濃濃的祈求之色,顯然兩個人的

    神智十分清醒。

    司徒雙雙卻沒有去看這兩個人,她的眼神落在這兩人身前,漂浮在半空中的怨嬰身上。

    那怨嬰此刻的樣子極其可怕,原本白嫩嫩的小身子已經變成了青紫色,而且身體像是被人直接暴力切碎過,然後又把破碎的身體拼湊起來了一樣。

    他小小的身體全都是猙獰翻卷的傷口,這些傷口橫貫他身體,傷口裏不停的流出黑紫色的血來。

    那些黑紫色的血流出之後立刻化作黑色的霧氣,融合到周圍的黑霧之中,司徒雙雙知道,這怨嬰體內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他的不甘和怨恨

    可能是聽到了司徒雙雙的聲音,那個怨嬰扭過頭看向了司徒雙雙,司徒雙雙發現他原本黑溜溜的漂亮大眼睛已經變成了一片慘白之色,完全看不到瞳孔的所在,直愣愣的看過來的時候,十分的恐怖滲人。

    看到司徒雙雙,那怨嬰突然張大嘴,露出滿嘴尖利的牙齒,舌頭伸出,耷拉在脣外,有怨氣凝結出的血液從怨嬰的口中流出化成霧氣

    尖利刺耳的尖嘯聲從怨嬰的口中再次發出,那聲音離的太近,似乎是直接貼着她的耳朵邊上尖叫一樣,刺的司徒雙雙的耳膜生疼

    這怨嬰還沒來得及沾染人命,怨氣雖重但戾氣不足,司徒雙雙要是想收了這怨嬰並不難,只是司徒雙雙心有不忍,只看這怨嬰身上的傷口,就知道他受過何等折磨,司徒雙雙又如何忍心再打散他的魂魄

    忍着耳邊被怨嬰的尖嘯聲震的嗡嗡作響的腦袋,司徒雙雙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對着怨嬰勸哄道:“小傢伙,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要是傷了這倆人,你就再也入不了輪迴了,爲了這樣兩個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不值得,你跟着姐姐走,姐姐可以超度你,讓你再找一個好媽媽一個全心愛你的媽媽”

    那怨嬰倒是沒有攻擊司徒雙雙,他只是看着司徒雙雙,慘白的眼睛裏面,竟然流出了兩行鮮紅的血淚一股濃重的悲哀感覺從這怨嬰的身上傳遞過來,讓司徒雙雙的情緒也不由得跟着一陣翻涌

    司徒雙雙急忙默唸靜心咒,避免被這怨嬰的感情同化了,那樣她可能會成爲這怨嬰的殺人幫手

    司徒雙雙剛剛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眩暈了一下,然後面前的場景一瞬就變了樣子

    司徒雙雙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片詭異的空間之中,這空間狹小卻並不讓人覺得憋屈,四周溫熱,神識可以看到牆壁是肉紅色的,似乎還在蠕動着。

    司徒雙雙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被一汪溫水包裹着,可她卻並不覺得難受,反倒覺得好舒服耳邊傳來一種很奇妙的咚咚聲,那聲音十分有規律,只是聽着就覺得溫暖安心。

    這個地方很狹小,卻也很安心,好像是身處在世間最安全的地方,好像只要在這裏,就什麼都不用害怕,也沒有人能傷害到自己,平靜,安寧,祥和,難以言喻的舒適快樂在心底裏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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