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最能體現出一個男人性格的東西,是這個男人的車。

    所以遊潤聲的車是低調奢華的黑色勞斯萊斯,而車臣的卻是騷包張揚的紅色法拉利。

    白瓷上來以後,車臣沒有說話,猛踩油門一路狂飆。

    好在這地方本身就遠離市中心,車輛行人都不多。等到車子徹底離開榕城,抵達空曠的盤山公路,他更是把速度飆到了極致。

    速度與激情,總是能夠讓人沉溺其中。

    車臣緊緊的抿住嘴,僅僅兩天時間,他和之前相比,變得格外滄桑低迷,鬍子拉碴,黑眼圈很重,像是經歷了一場大變。

    父親慘死,母親病倒,董事會蠢蠢欲動,這一切的問題,都如山一般壓在了他身上。

    真沉啊,快要喘不過氣了。

    實在是忍受不了殯儀館裏各種嘴臉人的笑裏藏刀,他獨自開車出來散心,卻不由自主把車開到了白瓷家附近,剛好遇到了正遭遇麻煩的女孩兒。

    於是他毫不猶豫把她帶上車。

    說來也奇怪,本來煩悶且堵塞的心情,在白瓷坐上副駕駛的位置以後,全部都消失了。

    車臣深呼一口氣,偏頭有些迷戀的打量她,說道:“這兩天,我好想你。”

    他打了無數的電話,發了無數條消息,可是她都沒有回。

    這種滋味,真的讓人抓狂。

    “想我車臣,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就是各自單身的飲食男女,約了場一拍兩散的友誼炮而已。你這樣的作態,不知道的,還我們很熟。別逗了,大家撐死就是炮友的關係。”

    白瓷擰起眉頭,諷刺道:“更何況,現在的你,還有心思談情說愛你現在最應該呆的地方,是殯儀館的靈堂,而不是在這裏。”

    父親突然無故死去,就連私生子徐萊都承受不住,更何況車臣呢

    然而這兄弟兩個,卻都不約而同的來找上了白瓷。

    這讓白瓷覺得很不耐煩。

    當她是心靈雞湯姐姐嗎,爲家裏死去長輩的小男孩送去溫暖與慰藉

    簡直可笑。

    車臣沒有因爲這番刻薄的話動容,他沉聲問道:“你說我們是什麼”

    白瓷紅脣微啓,肯定道:“炮友。”

    “那就做炮友該做的事情,打一炮吧。”車臣一手放在方向盤上,身處另一隻手把白瓷摟過來,上下其手開始揉捏,喘着粗氣惡狠狠道:“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男人的下場。”

    白瓷沒吭聲,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甩出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車臣的腦袋被打的偏了偏,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脣,冷笑一聲,低頭封住了白瓷的嘴巴。

    沒有法力,哪怕尊貴如千年白蓮,也是個普通的弱女子,無法和強壯的男人抗衡。

    車臣死死的禁錮住她,上下其手。

    本應該直線高速前行的車,因爲兩人的纏綿,開始在盤山公路上搖擺。

    白瓷似乎是認命了,不再反抗,反倒是主動投懷送抱,兩個人吻的難捨難分,恨不得將對方吞入腹中。

    隨着男人女人的劇烈喘息聲,車子裏的溫度開始升高。

    就在車臣頭皮發麻,分分鐘想要爆炸的時候,白瓷伸出腿,狠狠的踩在他腳背上。

    高跟鞋帶來的殺傷力堪稱恐怖,從爽到靈魂深處到痛到歇斯底里的無縫銜接過渡,讓車臣下意識放緩車速,踩住剎車停下。

    最近這些天積攢的怒火,在此刻終於爆發,他幾乎是紅着眼睛,在腦海中想了無數種待會兒把身旁這個膽大妄爲的女人喫幹抹淨的辦法。

    草,老子就不信征服不了你

    然而下一秒,車臣的滿腔怒火變成了惘然。

    剎車失靈了。

    他的腳死死踩在剎車上,卻一點作用都沒有,車子仍舊如利箭一般在公路上飛馳。

    車臣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猛踩剎車,沒用

    轉檔降速,沒用

    我操

    又驚又怒的車臣沒忍住爆了句粗口,一巴掌甩在了方向盤上

    嘎吱轟轟

    隨着他這一巴掌拍下來,本來穩穩向前的車子開始如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在寬闊的馬路上四下搖擺,輪胎與地面摩擦出令人耳鳴的機械聲。

    車臣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

    他的車子向來細心保養,基本不能會出現剎車失靈,和方向盤故障這樣的致命問題。很顯然,他這是被人給算計了

    父親纔剛死,就有人開始忍不住要對他下手了

    一邊竭力控制着隨時有可能放飛自我的車子,車臣偏過頭,滿懷歉意的看向白瓷,喘着粗氣說道:“抱歉,本以爲剛纔是救你,所以拉你上車,卻不曾想卻是害了你。”

    生死攸關的時刻,白瓷卻顯得很平靜,她說道:“專心開,只要死不了,那就能

    活。”

    只要死不了,那就能活。

    “不愧是我車臣看上的女人,真他媽帶勁這次能活下來,老子就是用強,也要把你娶過門”車臣看着她冷靜無謂的側臉,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的恐懼反倒是減少了很多,他咧開嘴笑了笑,那笑容裏帶着陰冷與狠戾:“這次只要我不死,那就得該死的人去死。”

    然而奇蹟終究只存在於電影裏。

    剎車失靈,方向盤故障的法拉利,猶如喝醉了酒的壯漢,在盤山公路上跳起來一場驚心動魄的舞。

    有好幾次,它都險些撞上路兩邊的安全柵欄,卻被車臣險險避開。

    剛躲過一次撞車危機,最大的危機終於來了。

    延綿悠長的盤山公路,終於迎來了剎車失靈後的第一個彎道。

    車臣的眼睛倏然睜大,裏面滿含着各種不甘,暴戾,最終化作深深的絕望與無奈。他閉上眼睛,片刻後又睜開,眸子裏只剩下疲憊。

    “對不起,我們好像活不下去了。”

    車臣伸出手,將白瓷的頭髮撥在耳後,湊過去在她的脣角淺淺一吻,然後把人禁錮保護在自己懷裏,巍然一聲嘆息:“白瓷,來生再見。”

    轟

    血紅色的法拉利哐啷一聲衝破柵欄,因爲巨大的衝擊力,車頭迅速乾癟變形,而後勁帶來的衝擊力,讓車頭下陷,車尾擡高。

    遠遠看去,彷彿是法拉利在高空中翻了一個跟斗。

    車窗玻璃經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撞擊,卡擦卡擦破碎在半空中飛舞,畫面看起來殘酷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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