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人拿到的劇本相比,徐萊的人生無疑是慘烈的。

    從出生開始,就揹負着私生子的罵名,和母親住在髒亂的貧民窟裏面,過着暗無天日的悽慘生活。

    剛滿17歲的時候,母親橫死,因爲車家那對母子的壓迫,他苦苦支撐。

    就在徐萊以爲自己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一個叫做遊潤聲的男人出現在他的世界裏。這個西裝革履,貴氣無雙的男人,自稱是他的小叔叔。

    小叔叔僅用一句話,就讓他燃燒起來對往後生活的鬥志,心存希冀與希望。

    那人說:“都是車家的孩子,他車臣有的,憑什麼你不能有”

    對啊,憑什麼呢

    於是,徐萊心中的慾望與仇恨越來越強烈,性格卻越來越溫和,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模仿小叔叔的一言一行。

    爲了往上爬,他放棄了青梅竹馬的小姑娘白瓷,和周櫻做男女朋友,用自己平生最大的忍耐力,包容那個刁蠻且脾氣差勁的豪門大小姐。

    父親死了,他有些難過,也有些解脫與歡喜。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在小叔叔的幫助下,碾壓掉車臣,然後藉助周家的力量,成功入駐車家,拿到屬於自己的股份,控制董事會,最終逆風翻盤,成功上位。

    流浪王子復仇記,很完美,不是嗎

    他曾以爲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剛纔。

    白瓷以一種他看不懂的表情,說出了自己的身世:她纔是真正的周家大小姐。

    饒是徐萊這些年來經歷了很多事情,此刻也忍不住心頭巨震。

    “原來如此,難怪周櫻一直對你抱有如此大的敵意,難怪她會願意把籌碼都壓在我這個私生子身上。”

    徐萊慘笑一聲,表情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他看着眼前漂亮精緻的少女,沉默片刻,眼睛又一點點亮起來:“阿瓷,想必現在周家還不知道你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吧。徐萊哥哥可以幫助你,幫助你回到周家,然後我們聯手,就能扳倒車臣徐萊哥哥向你保證,到時候會娶你做妻子”

    “你知道嗎,剛纔,就在剛纔,我爸爸他死了車家現在羣龍無首,我們聯合起來,再加上小叔叔的幫助,一定可以成功的”

    徐萊越琢磨越覺得可行,他激動地站起來,看着白瓷深情款款的說道:“阿瓷,徐萊哥哥一直都是真心喜歡你的,只要這次的事情能做成,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歎爲觀止。

    如果白瓷的身體裏沒有換了一個陌生的靈魂,恐怕真正的少女白瓷,一定會被這樣感人肺腑的話語所折服,然後主動投懷送抱,感動到流淚哭泣。

    然而她現在是白瓷,也不是白瓷。

    知道自己女朋友用下作手段,把白瓷送上了車臣的牀,竟然可以做到無動於衷的徐萊,真的愛白瓷嗎

    這個人愛的,怕是隻有車家繼承人的那個位置吧。

    如今卻做出這樣深情款款的姿態,可以說是虛僞且噁心到了極點。

    白瓷眨眨眼,故作傲然道:“可是,我爲什麼要幫助你呢車臣和遊潤聲都在追求我,我馬上還能回到周家。我的前路一片光明,他們兩個,我無論嫁誰,都比嫁給徐萊哥哥你強呀。”

    “阿瓷長大了,終於學會站在大人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了。”

    徐萊微怔,很是欣慰,而後他認真道:“車臣曾經強迫玷污於你,還害你打了胎,你怎麼能嫁給這樣敗類至於小叔叔,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追求你 ,但是阿瓷,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小叔叔因爲身體原因,天生不能人道,你不可能嫁給他的。”

     

    最後,徐萊總結道:“外在原因分析完畢,還有感情,你與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徐萊哥哥的心意,阿瓷難道感受不到嗎徐萊哥哥可是一直都能感受到阿瓷的心意呢。”

    說到這裏,徐萊主動上前,想要將女孩兒摟進懷裏。

    白瓷退後一步,臉色上有所鬆動,但是仍舊倔強道:“我我考慮兩天再給你答覆。”

    這樣小兒女的姿態,落在徐萊眼裏,無疑是女孩兒臉皮薄,有些傲嬌的小脾氣。

    他知道這事兒已經十拿九穩,所以點頭說道:“好,阿瓷好好考慮清楚,徐萊哥哥等你的答覆。”

    說完以後,徐萊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相比於方纔的迷茫慌亂,他此刻的步伐堅定有力。

    過了會兒,山鬼說道:“白蓮大人,徐萊已經沒有可以挖掘信息的價值了,你爲什麼還要與他周旋,完全可以藉此機會甩開他。”

    “我本來也是這考慮的,但是就在剛纔,我想到了一件事情。”白瓷說道:“無論是車臣,還是徐萊,都表示遊潤聲不能人道,所以他不會插手車家財富的爭奪,但是其實呢,遊潤聲一點問題都沒有。”

    是的,遊潤聲沒有問題。因爲就在今天,在那輛勞斯萊斯里,白瓷還曾經感受到那個男人的熱情如火。

    那麼爲什麼徐萊會篤定,遊潤聲因爲不人道,所以願意幫助他坐上車家繼承人的位置爲什麼車臣會以爲遊潤聲不能人道,從未把這個小叔叔當做威脅對象

    很顯然,遊潤聲欺騙了他們。

    山鬼不解道:“可是,遊潤聲和我們要做的任務絲毫沒有關係。”

    白瓷說到:“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這個遊潤聲,和我需要報復的兩個對象,車臣和徐萊都是叔侄關係。哪怕他本人和任務毫不相關,我日後實施報復計劃的時候,也繞不開他。”

    既然繞不開,那就不妨主動迎上去。

    利用徐萊,把遊潤聲手裏的牌翻開,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是做的什麼打算。

    因爲家裏太過於吵鬧,白瓷纔想着來學校,卻因爲宿舍裏的那三個人,她現在也沒辦法再學校裏繼續呆下去,索性就再回家。

    去問問家裏那對禽獸夫妻,當年調包嬰兒的具體情況也好。

    然而有人並不希望白瓷回到家。

    距離貧民窟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白瓷發現她被幾個男人跟蹤了。

    這個時候想要阻止白瓷回家,並且想要對她圖謀不軌的,思來想去應該也就是周櫻了。

    八成是家裏那對夫妻暗中通知了周櫻,身世調包已經敗露,這姑娘開始不擇手段,想要藉此來除掉隱患。

    白瓷思索片刻,不再往家趕,轉身朝人多的方向走去。

    後面的幾個壯漢見行蹤暴露,不再隱藏,快速追來。

    嘎吱。

    一輛鮮紅色的法拉利在白瓷面前停住,隨口車門被拉開,車臣說道:“快上來。”

    這人此刻不在家裏追悼自己死去的父親,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白瓷有些訝異,卻沒有絲毫猶豫,迅速上車。

    法拉利一騎絕塵,等到壯漢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連車尾巴都看不到了。

    其中一個領頭的男人臉色分外難看,撥通了一個電話,低聲說道:“小姐,任務失敗了。”

    與此同時,正在殯儀館裏的遊潤聲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司機阿衡的聲音有些慌亂:“先生,車臣開着那輛動過手腳的車出去了,但是但是現在,白瓷小姐上了他的車。”

    遊潤聲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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