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他媽閉嘴”

    這句話,徐萊幾乎是用盡全力嘶吼出來的,一直溫文爾雅,向小叔叔看齊的他,第一次在大庭廣之下爆了粗口。

    因爲他這次徹底慌了,尤其是在注意到,白瓷竟然也來到了天台之後。

    叮叮叮

    上課的鈴聲響起來,一大批喫瓜羣衆們雖然非常好奇接下來的故事發展走向,然而想到某個教授那張冰冷扭曲的臉,趕緊紛紛溜之大吉。

    很快,圍觀的人羣徹底散去,只剩下白瓷一人。

    周櫻也看到了白瓷,冷笑道:“剛纔我講的那個故事,有趣嗎還想不想聽下面的”

    徐萊頓時緊張起來。

    “你們在這裏吵架,樓底下卻瘋傳你要爲情跳樓。”白瓷微笑道:“上來之後卻發現就是在講故事,說實話還有點遺憾,不過看在故事還算可以的份上,你接着往下講吧。”

    周櫻頓時氣得臉色扭曲。

    徐萊走到白瓷面前,溫聲說道:“阿瓷,我們走吧,不要聽她在這裏胡言亂語,她已經瘋魔了。”

    他說完以後,就要去拉白瓷的手。

    白瓷側身躲開,淡淡道:“若是你心裏沒有鬼,聽個故事而已,怕什麼呢”

    徐萊帶着笑意的臉色頓時一僵。

    “他當然怕了,現在知道我不是周家的人,他肯定要想盡辦法抓住你,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就是前功盡棄了。”

    周櫻笑的一臉快意:“徐萊,那天晚上我帶着白瓷去找車臣,到了酒店,她卻反悔了。沒辦法,我就給她餵了藥,她跌跌撞撞神志不清的進了車臣的房間,你和我在酒店外面等着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

    徐萊的臉色驟然蒼白,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最終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什麼心情呢大概就是,鑽心一樣的疼吧。

    那個晚上的兩小時,過的真是漫長啊。

    “車臣睡了她以後,接到家裏的緊急通知,要處理海外的業務,直接飛了美國。你急匆匆的衝進去,看到的是躺在牀上,昏睡過去的白瓷。”

    說到這裏,周櫻慘笑一聲:“然後你和我說,讓我回去,你來照顧你的阿瓷。是不是在你眼裏,愛你的女人都是傻子白瓷爲了你,甘願爬上車臣的牀,我作爲你的女朋友,甚至要幫你收拾別的男人和你白月光歡好後的殘局”

    “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作爲女人,我也可能會喫醋,會嫉妒所以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牀頭櫃上,他們剛還還剩下一個套子,我趁你不注意,摘下耳釘刺破了它。”

    周櫻微笑道:“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但我沒想到故事真的會以這樣精彩的走向發展。你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用了那個套,睡了你昏迷不醒的阿瓷妹妹,甚至第二天怕我發現,還特意買了一個新的補上。然後呢,然後白瓷就懷孕了,你假裝成毫不知情的模樣,陪她去打胎。”

    說到最後,周櫻的眼淚都笑出來了:“你一邊安慰白瓷,一邊欺騙着我,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有多微妙我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看着你對你的阿瓷妹妹溫聲軟語安慰,看着你午夜夢迴心痛,看着你爲殺死了車臣的孩子高興到扭曲,徐萊,你真可憐。難爲車臣那個傻子,還糾結自己戴了套,白瓷怎麼會懷孕。”

    “你簡直惡毒這一年多以來,我對你各種包容忍讓,換來的竟然就是你這樣恩將仇報”

    聽到這裏,徐萊終於忍不住了,他踉蹌着站起來,衝到周櫻面前,一巴掌甩了過去:“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周家的女兒對不對,難怪你會選擇我這個私生子,因爲你連私生子都不如,你就是個貧民窟裏出來的賤丫頭,和你的爹媽一樣噁心”

    周櫻被打的摔倒在地上,她捂住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徐萊,然後臉色終於扭曲起來:“你竟然打我”

    她說完以後,脫掉自己的高跟鞋,起身朝着徐萊身上狠狠的招呼。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互相撕扯着,在天台上扭打起來,伴隨着最髒最惡毒的詛咒。

    簡直是一場精彩的狗血大戲。

    白瓷靠在天台的欄杆上,手機早就打開了錄音功能,饒有興趣的看戲。

    真是反轉又刺激呢。

    她從穿越過來以後,就覺得徐萊表面上風度翩翩,其實是個披着皮虛僞男人。所以哪怕他模樣英俊長得不錯,她也只是必要的時候給點甜頭,從未想過要睡他。

    現在看來,這個小夥子比她想象的更有出息呢。

    女人發起瘋來,有時候讓男人都招架不住。

    更何況徐萊最近經歷了好多變故,

    已經好些天沒有怎麼喫飯,此刻竟然被周櫻的高跟鞋砸的滿臉都是血。

    “阿瓷,周櫻已經瘋了,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亂語。你和車臣在盤山公路上出了事兒,她以爲你死了,爲了毀滅證據保住自己周家女兒的身份,直接把白立果和她媳婦燒死了在了家裏,想要來個死無對證”

    徐萊大聲喊道:“然而蒼天有眼,阿瓷你還是活着回來了阿瓷,快叫保安來,我幫你一起指正這個惡毒的女人,幫你回到周家,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白瓷靜靜地看着,沒有吭聲。

    她發現,有些人拼了命的表現自己很聰明,其實呢,卻是蠢得令人歎爲觀止。

    “我瘋了對啊,我是瘋了,我瘋了纔會愛上你這樣的人渣,爲你做這麼多事情”

    周櫻哭的歇斯底里,慘笑道:“現在知道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想一腳踹掉我徐萊,我告訴你,你休想既然周家遲早要容不下我,那不如現在,我拉着你一起完蛋”

    說話間,周櫻拉扯着徐萊,兩個人扭打着,顫巍巍的挪到了天台邊緣。

    徐萊的臉色終於從怨毒變成了恐懼,他一臉驚容的嘶吼道:“周櫻,不,櫻櫻你冷靜下來,別這樣我求你了”

    他不想死,更不想陪着這個瘋女人去死

    周櫻精緻的妝容早就已經被哭花,天台上的風呼呼的刮,把她的長髮吹得獵獵作響,猙獰的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鬼,她卡住徐萊的脖子,獰笑道:“冷靜徐萊,我現在非常冷靜,反正我已經失去了一切,臨死前,還能拉你陪葬,也算是賺到了呢”

    砰砰

    說完以後,周櫻用高跟鞋,用力的砸徐萊那隻攥在天台欄杆上的手。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想要拉着徐萊一起死。

    生死關頭,徐萊反而冷靜下來了,他忍住手上的劇痛,悲傷道:“你就這麼想我死嗎櫻櫻,既然你這麼恨我,想要帶着我一起下地獄,那我就不再反抗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爲了權勢金錢,我太過於不擇手段。”

    周櫻冷笑道:“臨死之前的掙扎罷了,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徐萊深呼一口氣,說道:“櫻櫻,我還有一句話對你說,說完以後,什麼都依你,好嗎”

    周櫻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識鬆開了手。

    她終究是愛他的啊,都要死了,聽聽他能說些什麼吧。或許他會說,他也是有那麼一點點,愛過她呢

    然而周櫻等來的,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拳頭。

    徐萊在周櫻鬆手的瞬間,幾乎是沒有半分猶豫,一拳打到了她的右眼眶上,然後藉着周櫻向後退的力道,強行將兩個人調換了位置,把周櫻壓在了天台的欄杆上。

    “你他媽的,賤女人,竟然想害死我既然這樣,那你他媽的就給老子去死吧”

    死死地遏制住周櫻的脖子,在對方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徐萊紅着眼睛,一腳一腳的朝她身上踢去,等到周櫻疼痛到無力再繼續反抗的時候,他嘶吼一聲,用盡全力把周櫻推上了欄杆。

    “不要啊”

    砰

    隨着周櫻淒厲的一聲慘叫,很快砰地一聲過後,一切迴歸平靜。

    教學樓前面,來來往往的人羣有瞬間的靜默,然後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死人啦死人啦”

    “有人跳樓了快報警,趕快報警”

    “天吶那個不是周櫻嗎”

    “”

    天台頂部。

    徐萊在周櫻落地的那個瞬間清醒過來,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之後,驚恐的蹲坐在地上面,雙手抱頭哭泣起來。

    白瓷沒興趣再看失手殺人的少年自我反省這種無聊的戲碼,轉身離開。

    聽到腳步聲,徐萊猛然擡起頭來,起身堵住白瓷離開的路,焦急道:“阿瓷,不是這樣我,我不知道怎麼就就成了這個樣子我”

    白瓷善意道:“就是這個樣子,你殺人了呢。”

    “不,不是這個樣子”徐萊猛烈的搖頭,然後語無倫次道:“阿瓷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對吧,徐萊哥哥也是愛你的,但是徐萊哥哥沒有殺人,也不可能殺人的。”

    樓道里傳來劇烈的腳步聲和吵鬧聲,很顯然,是學校的保安和老師們聽到動靜,上來查看情況。

    徐萊偏過頭看了一眼,然後咬牙推了白瓷一把,大聲吼道:“白瓷,你看你幹了什麼你把櫻櫻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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