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院子空出來了,青葉請雷洪指點她訓練,雷洪說要做一個戰士,反應、速度和體能都是最重要的,雷洪說着朝她面前快速的伸了幾拳,讓她抓他的手,青葉只覺得眼前黑影亂閃,眼睛跟不上,手更跟不上,兩隻手比劃半天一次也沒抓着。雷洪收了手,說她練的不得章法,若真想練可以去訓練館系統的練。

    青葉聽說訓練館,第一反應就是問他要不要錢,聽雷洪說訓練館免費對所有人開放後,她很高興,可想一想又覺得不大方便,她因心裏不想白喫白住,所以所有的家務活她都是很上心的在做,每天要花很多時間打掃房子,洗衣服,花很多心思研究菜品。要是去了訓練館,家裏恐怕就照顧不周全了,所以這事兒就先放下了,沒有馬上決定。

    下了一場雪,院子裏的木柴被浸溼了一層,雷洪將外面的搬開,抱出裏面乾爽的在院子裏面劈柴,抱出來的柴剛劈了一半,聽到身後屋子裏青葉在叫他,雷洪轉身,扔了斧子正想進去,卻見她已經推門跑了出來,青葉衝到他面前停下,手裏舉着他換下的很髒的軍靴。

    她看起來有些激動,雙眼閃閃發亮,把鞋舉得高高的幾乎要遞在雷洪鼻子底下了,興奮的說:“你看,這是什麼”

    雷洪低頭看了一眼說:“鞋。”

    “不是說鞋,鞋裏面的。”

    雷洪又看了一眼,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她有些着急,將他的軍靴收回去,一隻手伸進裏面掏了掏,半晌掏出兩粒小小的東西癱在她白皙細嫩的手掌上又高高舉起遞在他眼前說:“這個。”

    雷洪說:“草種子。”

    青葉搖搖頭說:“這是糧食,它可以喫,很好喫。”

    雷洪皺眉:“北區福利院喫這個”

    青葉一愣,福利院裏的事,她全想不起來,她說:“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但我就是知道這個東西可以喫,去了殼兒把裏面的東西磨成粉,做熟了喫。”

    看着她一臉的興高采烈,雷洪心酸了,一時就有些後悔過去這些年自己沒存下些錢,又想現在開始得努力一些,多存些錢,就算將來老了、殘了、退役了,也不至於叫她過苦日子。

    嘆一口氣他說:“我們不用喫這個。”

    “哎呀,”青葉着急,感覺一時和他說不通,就乾脆不與他爭辯這個問題,問道,“這個東西長在什麼地方多嗎”

    雷洪點頭:“長在泉眼附近的溼灘上。”

    “那地方危險嗎暴植多不多”

    “有水源的地方沒有暴植。”雷洪說。

    “太好了,”青葉高興的說,“等你再去森林裏的時候,可以幫我帶一點出來嗎”

    雷洪皺眉:“這些東西不是人喫的。”鳥兒才啄着草籽兒喫。

    “它很好喫的,你幫我帶一點,我做給你嚐嚐。”青葉商量着道。

    雷洪以爲她是想省一點明年春天的食物,於是態度強硬果斷拒絕:“不行。”

    青葉不肯放棄:“我就想喫。”

    雷洪沉聲:“沒有。”

    青葉瞪他。

    雷洪乾脆不理,彎腰撿起了斧子,要繼續劈柴,青葉不叫他劈,扔了靴子抱住了雷洪的胳膊其實她這點分量,雷洪拎起她來就像拎起只小雞一樣的容易,但他沒動,只是低頭看她,青葉緊緊地抱着他的胳膊自以爲困住了他,她仰着臉,聲音軟了下去:“就給我帶一點,就帶一點,一捧就夠了,好不好”

    雷洪態度卻強硬了起來,與她道:“不要胡鬧。”說着就撥開了她的手。

    青葉泄氣,只好又抱着靴子進屋繼續洗靴子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青葉心裏覺得這個小小的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心裏放不下它,下午就有些蔫頭耷腦,心事重重的,晚飯桌上時不時的拿眼去看雷洪,雷洪卻不理她。

    “哎”青葉叫他,“森林裏是什麼模樣的”

    雷洪擡眼看她,見她一臉的好奇,中間竟然還透着幾分嚮往,他一下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於是說:“一不留神就死人的地方。”

    青葉臉上的神色黯淡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又不死心的問:“每個人都是開車去的嗎車裏面安全嗎”

    “不安全,”雷洪說,“開車反而更笨拙了,一般車都是停在荒地,開進去的話,也是一口氣開到水源處停下,然後再下車朝裏走。”

    青葉夾了

    一個肉塊兒送進嘴裏,嚼了一嚼,然後試探着說:“你下回去時,能不能把我帶到溼灘那兒啊,你說的那裏沒有暴植。”

    “沒有暴植,也有野獸。”雷洪一臉嚴肅。

    青葉仍不死心:“野獸來了,我就躲在車裏不出去,求求你,你帶我去一趟,行不行”

    “不行,那裏不是你想象的樣子。”雷洪一點不容情的說。

    雷洪見她蔫耷耷的模樣有點不忍心就說:“你要那東西我可以給你帶回來一點兒。”

    “好吧”說的勉爲其難。

    夜裏青葉做了個夢,夢中在一個很熟悉的房子裏,她站在一個門口,門裏面一個女人穿着圍裙在做飯,她手上切着菜也不回頭,問她說:“桐桐,喫包子還是喫餃子”沒等她回答,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不是說好了,今天喫餃子嗎”

    那聲音熟悉的,叫她心裏一揪,一下就醒了。青葉坐在那兒說不出來的感受,覺得心裏又空又疼,像是被掏出了一個血窟窿,難受的不得了。

    “怎麼了”雷洪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扯起了毯子給她蓋上。

    青葉蹭了蹭臉上的淚,帶着濃濃的鼻音問他:“我說夢話了”

    雷洪點點頭,“嗯”了一聲。

    “我說什麼了”她問。

    雷洪頓了頓說:“你叫媽媽,爸爸。”

    “她叫我桐桐我以前可能叫桐桐。”

    “嗯,”雷洪說,“可能是這樣。”

    “我好像想起來了”她的聲音很輕。

    “想起什麼了”

    靜了一會兒青葉說:“他們叫我走,我不走,非叫我走,說讓我先走,過兩年他們就來找我”

    “你爸爸媽媽”雷洪問。

    “嗯。”青葉說,“可是我記不得他們說這話時的情景了,我只記得是有這一回事好像是有。”

    雷洪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就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他說:“你去裏面睡吧,外面睡不好。”

    青葉不動,也不說話。

    雷洪單膝在她面前跪下,然後一伸胳膊抱起了她,朝臥室走去,青葉因爲身體不穩,下意識的就擡手抱住了雷洪的脖子,擡起胳膊時袖子滑了下來,她手臂的肌膚毫無隔閡的貼上了雷洪的脖子青葉心裏一抖,擡眼看雷洪,他看着前方沒有看她。

    將青葉放在牀上雷洪就出去了,青葉縮在被子裏久久沒有睡意。

    兩三天後雪就化了,戰隊又恢復了森林採摘任務,一大清早青葉在廚房裏忙忙亂亂,等雷洪出來喫飯時,她又說她喫完了,先出門了。雷洪一個人坐在桌前,雖說菜很可口但卻也沒了心情,匆匆喫完,就拎起桌上青葉給他準備的午飯也出門了,他比較粗心,沒有覺出今天的分量比往常重了些。

    天色還有些暗,視線不好,再者他心也不夠細,直到到了車前,手搭上車門時,纔看到青葉坐在裏面,他愣了一愣隨即臉就沉了下來,皺眉說:“下來。”

    青葉把頭扭到另一邊,說:“不下。”

    “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你下來。”

    青葉扭着頭不看他:“不,我現在不要你帶了,我要自己去看看。”

    雷洪站在那看了她半晌,有些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最後乾脆繞過去,打開車門直接彎腰要將人抱出來,哪知他剛俯下身將人抱在懷裏,還未直起身體時青葉忽然湊近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她的脣軟軟的雷洪低頭看她,她也看着他,雷洪頓了頓仍是抱着她直起了身體,退了幾步將她抱了出來。正要放下時,青葉卻擡起胳膊圈住了雷洪的脖子,慢慢將臉湊過去,將脣貼在了他的脣角軟軟的脣怯生生的動了一動

    雷洪胸膛起伏几下,要放下她,她卻抱着他不撒手,雷洪乾脆將她抵在車上,扶着她的頭狠狠的吻了回去兩人都不得章法,吻的磕磕絆絆恍恍惚惚間不經意的,兩個舌尖碰了一下,兩個人都是一顫頓了一瞬間,下一刻雷洪的舌頭就強悍的伸了過去,兇狠的追着她的糾纏

    分開時兩人都急促的喘着粗氣,雷洪低頭看着她,忍不住又俯下頭去,在她紅腫的脣上狠狠地磨蹭了一番終於放開她的脣時,他將她壓在車上緊緊地抱了一會兒。

    過了很久,兩人的氣息漸漸平復後,雷洪將她抱起放到了一旁,自己開門上了車,沒等紅着臉的青葉回過神時,他一腳油門已經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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