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裏有人來開田後, 雷洪這是第一次進來, 他沒有想到這裏會是這樣一番面貌, 別的不說只說氣氛, 就和安全區裏不同, 很祥和, 讓人覺得很舒服。

    熱氣球降落以後,有人喊了一聲:“誰呀”

    離的近的看了一眼喊一嗓子:“雷洪”

    於是不認識的繼續幹活,認識的就遠遠的打個招呼。

    前榕今天也在, 她見了雷洪也遠遠的喊了一嗓子打招呼:“雷洪,缺什麼來拿”

    “行, ”雷洪回道,“你忙吧,我先過去了。”

    前榕又喊:“中午和青葉過來喫飯。”

    “好。”

    雷洪找到管桐桐時,她正在拎着一個長杆的工具在刨地。在昨天開好的地裏, 她已經種了一點大豆,一點玉米, 還有幾種蔬菜,可可豆不知道能不能出,她也種了一點。現在只還剩下水稻種子沒種,裝種子的瓶子上面寫着, 水稻出苗後要移栽在能存住水的窪地裏,她就在距泉眼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塊田, 到時候從泉眼裏引水過去。她種子少不需要多大一塊地方, 就打算用工具刨出一小塊窪地來。

    遠遠的看見雷洪過來了, 管桐桐就停下歇了一會兒,等他到了近前時問:“你怎麼也來了”

    雷洪沒答,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問:“刨什麼呢”

    “刨出一塊窪地來,種水稻。”

    由於種子少,需要的地很小,管桐桐已經刨出一小半了,雷洪就按照她做出來的樣子繼續刨,管桐桐找根樹枝劃出邊界來就在一旁歇着了。

    雷洪揮着刨地的鋤頭乾的輕輕鬆鬆,沒幹一會兒就把一小塊田開好了,松過了土後,管桐桐掏出口袋裏面一小包寶貝種子,她不捨得浪費每一粒種子,小心的播撒,怕雷洪不小心踩了,把他趕上了岸。

    雷洪在田邊站了一會兒見也幫不上忙,就說:“我去打獵了。”

    “中午在這喫嗎”管桐桐想一想再澆一遍水下午也沒什麼活兒了,就說,“要不別去了,再忍一忍幹完了直接回家也行。”

    他其實無所謂,只是等把這些澆完水,回去路上再一段時間,回到家時也得下午了,她還得做飯,想想算了就說:“剛纔來時答應前榕了中午過去喫飯,我獵點東西帶過去。”

    “那行,你去吧。”

    雷洪去了沒多久就獵了一隻羊回來,把羊直接拎到了前榕那,過來叫管桐桐,管桐桐將剛剛摘得一點野薑、野蔥、野蒜苗帶上了。

    木柳的父親木教練今天也在,前榕特意去請了他過來。前榕家也只搭了一個小木屋,房子小飯桌就擺在了外面,竈也搭在外面,管桐桐幫着車平煮羊肉,調了一點醬,耳朵聽見雷洪他們那邊聊天

    前榕問雷洪怎麼早上沒和管桐桐一起過來話題就打開了,雷洪把箱子的事兒還有今天和幾個戰友去湖邊的事都說了一遍,前榕和木教練聽後和其他人的反應是一樣的,都是又震驚又有點蒙,還有些激動。追着他又問了一些,幾個人聊了半天木教練忽然說了一句:“別人的祖先是不是都是外面來的不知道,西區的老全他們家的祖先八成就是了。”

    “老全哪個老全”前榕問。

    “就是西區管理汽車製造廠的那家。”木教練說,“原來沒多想,只是聽你說,你那箱子裏裝了一本製造飛機的書,就想到保不齊汽車也是這麼來的。”

    關於汽車的發明並沒有一個詳細的說法,他們知道的也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大幫工匠一起研究出來的,並沒有具體說主要研發人是誰,雷洪自然也不知道,聽了木教練的話他問說:“這汽車的主要研發人是老全他祖上”

    “我猜是的,因爲這個事兒雖然沒有明確的說法,但是汽車製造廠每年都給他們家一筆利潤分成,每一代都如此。”木教練說,“至於別家就沒聽說有這個事兒了。”

    管桐桐聽了這番話沒想到別的,首先就想到了分紅,心想這分紅還真是挺誘人的,又想到飛機圖紙,就不想讓雷洪這麼白白的交出去了,想着回去要好好的擬一個章程出來可又想到人家的汽車自己能造出來,他們的飛機自己也不會造啊

    汽車那麼複雜的東西,管桐桐心想能造出來的一定是第一代移民,原來或許就是一個造汽車的工程師她忽然想到小本子上曾經的她寫給現在的她的一句話“你加深記憶的部分是漢

    字”加深記憶如果是一個加深了專業方面記憶的汽車工程師,看着圖紙才造出來的汽車的話,那麼他們的飛機就幾乎沒有機會造出來了。

    肉煮好了,沒有外人也不用講究,羊肉卸了幾大塊直接盛在一個大盆裏端了上來,管桐桐將調好的醬汁擺上了桌子,木教練見了她問:“之前也沒看見你過來開田,今天直接就種上了”

    “我種的少,昨天過來開的田,您沒在。”管桐桐今天沒見到藍鵬,剛想問問又想到今天雷洪、木柳這一隊休息,於是就沒問。

    木教練說:“昨天有點兒事兒,訓練館來人覈查人口就沒過來。”

    “覈查人口”管桐桐想起阿紫曾和她說過,好像定時上面會來人審查考覈,會刷掉一些訓練不合格的。不知道阿紫他們怎麼樣了,跟着緊張,她就多問了一句,“是審查年齡,還是訓練進度啊”

    木教練搖搖頭:“不是這個,就是審查身份,現在整個安全區都在進行人口普查,覈查每個人身份,東區是從訓練館開始的。”

    管桐桐聽了心口一跳,心想不是衝着她來的吧

    “怎麼忽然想起查起人口了,有什麼可查的”前榕說,“也真是沒事兒幹。”

    “就是,有什麼可查的”車平以爲是覈查有人瞞報年齡拖延去市館的時間呢,就說,“每個人出聲時間都有登記的,年齡想改都改不了,折騰什麼呢,閒的。”

    木教練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操動挺大的,按理說這種事兒你要查一兩個人過來問問就是了,昨天訓練館就來了十來個人,挨個人問,問的又十分詳細,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問了個遍。”

    “問我了嗎”管桐桐問。

    “問了,都問到了。”木教練看着她有些想不明白的說,“你每天訓練的事兒,你的身體情況,就連你一頓喫多少飯都問了一遍。”

    管桐桐心想這就是衝她來的無疑了,一定是他們私底下沒查出她的出身,覺得可疑了,這才大規模的排查,一旦排查過後他們會發現她這個人從前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到時候不知道會怎麼樣

    “先喫飯,”前榕招呼大家喫飯,於是這個話題就先結束了。

    一頓飯喫完,羊肉還剩了一大半,車平挑些整塊的裝了讓管桐桐帶回去晚上喫,管桐桐心想一會兒回去澆了水下午就回去了,就沒拿,車平就非得塞了兩隻前榕上午獵的野山雞給她帶着,管桐桐推辭不過就收下了。

    回去小木屋的路上管桐桐和雷洪說:“他們知道我不是青葉,上回就提了,還問我我是誰來着,我和他們說我不記得了,我覺得這次人口覈查是針對我的。”

    “不論從前有沒有你這個人,但是現在有了,”雷洪擡起一隻胳膊搭在管桐桐肩膀上,轉頭看着她說,“就算針對你又能怎麼的有我呢,別擔心,下午我就去區政府問問。”

    “你別去了,事情明擺着,”管桐桐說,“等他們覈查完了,發現從前並沒有我這個人後,就會開始着手調查我的來歷,查一查倒沒什麼,畢竟他們也查不到什麼,就是我那個箱子你不要給他們看,也不要和他們說。”

    其實就是告訴他們也是沒什麼的,只是管桐桐覺得這些人對我很有成見,而且他們想的也多,若是他們知道了管桐桐的來歷,不知道又會想到什麼地方去,管桐桐心想如果他們開始防備她,派人監視她那就麻煩了。

    管桐桐心裏對政府開始有牴觸情緒,她叫雷洪暫時什麼事都不要和他們說,飛機的事也先放着,雷洪答應了,但他堅持要去政府問問,他說:“我去問問怕什麼,他們想幹什麼,是什麼意思大家開誠佈公說明白。”

    “他們查他們的戶口,我們跑去問什麼,你去問了,這不是擺明了覺得他們在查咱們嗎不就是覺得自己有問題嗎他們相查就查唄,和咱們沒有關係。”

    管桐桐說這話時是很有情緒的,畢竟從她的主觀感受來講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對他們也沒有壞心,被調查肯定不高興,可是和雷洪一通唸叨完了,不高興的情緒隨着就散了,再一想倒覺得沒什麼了,於是又補了一句說:“他們會這麼做,其實也正常,畢竟自己管理的地方憑空冒出個人來,擱誰都得查查。”想一想就一點兒也不介意了。

    剩下一點活兒幹完了,兩個人駕駛着兩個熱氣球回的,雷洪那個是借的,到家後送去還了,雷洪回來開車要出門。管桐桐見了以爲要去政府,趕緊叫住,聽雷洪說去西區汽車製造廠才放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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