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桐桐暈頭暈腦的走了回來, 所有人看着她, 她忍着暈乎說:“不錯,這裏你們馴養的效果很好, 只是其他地方要改變一下方式,不能再像原來那樣走到哪撒到哪了,要選定明確的目標。好了, 今天就先到這裏,我也不耽誤你們工作了, 我先走了。”

    戰士們依舊看着她, 一片安靜。

    管桐桐也不等他們反應, 她現在不止頭暈,剛纔被暴植抽那一下還是很重的, 正抽在她一邊肩背和胳膊上一片生疼,枝條卷着她的腰身時也給勒的夠嗆,估計胸肋還有腰上都得青紫了, 還有摔那一下屁股也疼她只想快點離開,一時都不想多待。

    說完腳步有些飄飄悠悠, 雙腿姿勢僵硬的朝前走去,走兩步頓住腳,又和戰士們交代說:“對了, 我剛纔的動作你們不要學,你們還不到時候”管桐桐想說你們身上的氣勢太強, 還有對暴植的敵意, 自以爲控制的很好, 但其實不然,暴植是十分敏感的,這方面人是不能比的。

    可是她後面的話沒來的及說出來,滾肚圓就怒了,他以爲管桐桐是在奚落他,瞪起眼睛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現在還不能像我剛纔一樣那麼靠近暴植,這些暴植還需要繼續馴養,具體的回頭和會和你們戰隊長說。”

    “你能靠近,我們不能,你的意思我們比你差”滾肚圓氣勢很足的質問她。

    管桐桐也沒有好脾氣伺候,她也冷下了聲音,擡眼直視着滾肚圓的眼睛說:“是的。”

    滾肚圓嗤笑一聲:“那我就看看我比你差在哪兒了”說完轉身就往朝才那棵暴植衝了過去

    滾肚圓的速度非常的快,沒等管桐桐阻止他已經衝出去了一大截,管桐桐大聲叫他回來,他充耳不聞。

    戰士們並不緊張,他們心裏可不覺得自己這幫戰士能比這個女人差,他們從前只是不瞭解這些暴植是馴養好了的,如今知道了,這女人都能靠近,他們還怕啥於是很淡定的看着滾肚圓朝一棵暴植衝了過去

    滾肚圓到了近前時就慢了下來,他也學着管桐桐的樣子慢慢地靠近,緩緩地走進了暴植的攻擊範圍然後一枝條被抽出去了老遠真的是被抽出去很遠,滾肚圓直接飛了出去,落在了另一棵暴植底下,他反應快立即起身跑走了。

    管桐桐看的心驚肉跳,戰士們卻是十分淡定,他們內行一眼就看出了門道,這力度照比沒有馴養的暴植不知小了多少他們看出來了,滾肚圓自然也是感覺到的,他從另一棵暴植根底下跑掉後沒有回來,而是又繞了回去,他覺得這麼回去臉沒地兒擱,打算再試一回。

    但也不敢再冒失的就往上衝,站在攻擊範圍外,他瞪着暴植心裏琢磨難道這東西也分公母嗎這棵暴植就是個公的,見了管桐桐是個女的,長得還挺好看就浪起來了要不自己換一棵看看能不能碰上個母的滾肚圓想一想覺得是這回事兒,要不管桐桐爲什麼不去別的暴植跟前試,走這麼老遠挑了這麼一棵

    正琢磨呢,聽遠處戰友喊他:“滾肚圓回來吧,別丟人了。”

    這麼一喊,他就更沒法回去了,於是就挪了步子換了一棵暴植,管桐桐見了喊道:“別過去”

    管桐桐看那暴植的狀態就猜到了後果,喊了一聲見滾肚圓不停,就趕緊朝他跑了過去,身後的戰士見了也跟着跑,管桐桐心知他們過去暴植只會更加暴躁,於是就朝他們喊:“別過來。”

    戰士們還以爲管桐桐不讓他們過去是擔心他們像滾肚圓那麼莽撞逞強,於是喊說:“我們不跟他一樣。”並不停腳。

    管桐桐再叫他們停,他們也不聽,前邊兒滾肚圓眼看着又要挨抽了,管桐桐急的大喊:“你們一靠近暴植就更暴躁了,他只會更危險,你們後退一些我去救他。”

    戰士們聽了遲疑,也沒有一下停下來,這時候裏滾肚圓已經很近了,管桐桐着急回頭大聲叫他們離開,她打算自己上前安撫,這時戰士們才停了腳,然而已經晚了管桐桐聽到前邊兒砰一聲,轉回頭去看時,滾肚圓又被抽飛了

    這一回明顯比上一回傷得重,身上滲出了血,動作也沒有上一回敏捷,沒來得及跑掉被另一棵暴植捲了起來。管桐桐眼看着那一棵暴植捲住了滾肚圓後,它的所有枝條都纏了過去,一下子滾肚圓那麼大個人就只剩了一個頭一雙腳露在外面。

    戰士們一

    見紛紛抽出了刀又要上前,管桐桐再次阻止了他們,他們帶着刀一身殺氣的衝過去,只能更刺激暴植,激的它暴怒起來,都不等他們動手那邊兒滾肚圓已經被勒死了。而且前邊雖然有一條小路,但是小路一側的暴植長得是很密集的,他們這些人衝過去,被前後左右的暴植一圍,能不能出來就真的不一定了。

    叫戰士們止步後管桐桐一個人跑了過去,到了近前時纏住滾肚圓的枝條中有一棵朝她捲了過來,管桐桐沒躲,任它卷在自己的腰上,只是張開了雙臂,沒叫它纏住自己的胳膊。

    管桐桐雙臂不敢用力輕輕的抱住它的枝條,用手輕輕的撫摸,這一次沒有上一次見效,但她沒有放棄,一直試着撫摸,還低頭在它粗粗的枝條上親了幾下又有兩棵枝條從滾肚圓身上鬆開鬆鬆的圈在了她周圍管桐桐繼續安撫,漸漸地枝條越來越松,也越來越軟,圍在她身邊的越來越多,最後砰一聲,滾肚圓被摔在了地上。

    他幾乎要憋死了,又摔了一下半天才緩過來,緩過來了就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臊眉耷眼的。

    這天上午的事晚上就傳開了,北區採摘區域內的這一條小路彷彿一下子成了旅遊勝地,成羣結隊的有人過來到此一遊,這個上午的經過還被編成了故事,發表在了晨報一個叫“森林故事”的板塊中。

    那天之後管桐桐沒有再去戰隊,她去東區政府把事情做了詳細的報告,領了工資就又回山谷採摘調料了,隨着她第二本食譜銷售量的增加,商場那裏生意越來越好,山谷裏的野蔥野蒜野山椒什麼的也着實不少,她就和阿青提了這事兒,讓她把這條能賺點小錢的門路介紹給了大家,有缺錢的就自己採了東西給老闆送去。

    管桐桐現在一般住在山谷,休息時纔回家一趟,隔壁家的阿棉嫂子也在山谷搭了個小屋子,故事登報這天,阿棉嫂子拿了報紙來找她,她笑的簡直停不下來。管桐桐正蹲在溪水邊洗着野蔥根鬚上的泥,聽她說了還雲裏霧裏的,洗乾淨了手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接過阿棉嫂子手裏的暴植看了一眼。

    故事寫的十分的具有戲劇性,將滾肚圓一開始的囂張,以及後來的滑稽描寫的誇張又搞笑,真是比現實要精彩的多,管桐桐也覺得寫的有些好笑,心想,就那個綽號叫滾肚圓的戰士那個脾氣,估計要去砸報社了。

    阿棉嫂子說:“你說你怎麼這麼大的能耐,真是不叫人佩服都不行。”

    管桐桐放下報紙:“嫂子,這是故事板塊,這上面的東西您也當真啊”

    “雖然是故事,但也得有這個事,沒有人家怎麼寫。”阿棉嫂子接過她手裏的報紙,又去看這一段故事,笑着她呢喃一遍管桐桐的名字,而後問她,“你的名字聽着挺特別的,是有什麼講究嗎”

    “沒有吧,桐就是一種樹。”

    “那管呢”

    “管我也說不好,就是祖上傳下來的一個字吧,就想老全他們家,一代一代的人,第一個字都是全。”

    “老全是誰”阿棉嫂子問。

    “老全就是西區汽車製造廠的一個管理人員。”

    “你看我,只是道家裏的事,外面的人誰也不認得,”阿棉嫂子折起報紙又問她說,“你們很熟嗎”

    管桐桐搖搖頭:“不熟,又一次他來找雷洪,見過一回。”

    “沒聽你說過,原來你是西區的人,祖上傳下來一個字是西區的習慣吧我原來都還沒聽說過呢。”阿棉嫂子笑着說,“怎麼你們西區的人這麼講究”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哪兒人,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管桐桐不想聊這個話題,她來自地球這個事兒,除了雷洪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也不想說,至少在“安全區人類的祖先來自地球”這件事被人們普遍接受以前她不想說。

    晚上雷洪看了報紙也過來了,管桐桐前些天和戰士進森林的事兒,她告訴雷洪說只在外圍走走,那天她受傷了也沒告訴他,雷洪是看了報紙才知道的。

    雷洪製作工廠已經開始建了,到處都需要錢,他現在幾乎天天往森林裏跑,每天也是累得不得了,很少關注外面的事,今天的報紙也是黑子帶進了森林給他看的,若不然的話,他都不知道管桐桐差點出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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