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洪過來時管桐桐不在, 她和阿棉嫂子去山間找野雞蛋去了。山谷裏的人們一般不敢出去, 暴植稀少的山上也不太敢去,阿棉嫂子尤其不敢,但管桐桐敢,她現在心裏並不那麼恐懼暴植了, 於是每回管桐桐出去或摘點野山椒, 或找點野雞蛋阿棉嫂子都和她一起, 說和她一起不害怕。

    雷洪來了沒見着人, 在溪邊洗了個澡, 這裏有他一件換洗衣服,穿了乾淨衣服就進屋躺牀上歇了一會兒。管桐桐回來時就見到雷洪高大的身軀趴在她的小牀上, 因爲屋子小, 牀也小,雷洪趴在上面幾乎頂頭頂腳, 她放輕腳步走過去看一眼,他閉着眼睛呼吸平穩是睡着了。

    他一覺睡到了半夜,醒來時愣了一會兒才知道自己在哪兒,出去方便了回來點了蠟燭,拿起桌上他帶來的藥膏回到牀前,管桐桐睡在牀裏, 大概是被他擠的緊貼着牆。雷洪在牀沿坐下,掀開了她身上蓋着的薄被, 又伸手掀開她睡衣下襬看了看, 腰上還有些淡淡的淤青沒散其它的地方看不見, 雷洪就動手把她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管桐桐醒了,實際上她也沒法不醒一夜瘋狂,早上管桐桐開始懊惱。

    “你以後不要再過來了。”坐在一起喫早餐時管桐桐說。

    雷洪看他一眼沒說話,低頭喫飯。

    吃了早飯雷洪要進森林,被管桐桐叫住了,問他:“你多久沒休息了。”

    “沒事兒,心裏有數。”雷洪說着就朝外走。

    “你今天休息一天吧,我心裏不踏實。”

    正走到門口的雷洪停住了腳,轉回頭來,兩人默默看了一眼對方,雷洪放下了開門的手

    “我帶你去田裏看看吧我昨天看到有幾棒玉米可以吃了,一會兒煮給你嚐嚐。”

    管桐桐種的莊家還有蔬菜大部分長勢都非常的好,只有黃瓜長得不好,只活了一棵秧子只結了兩個黃瓜,管桐桐沒捨得喫,準備明年做種子的。

    田地裏走了一圈,摘了三個玉米棒,一小盆毛豆,拔了幾棵花生,割了一把韭菜,摘了一些豆角,又挖了兩根蘿蔔

    午飯煮的玉米,鹽水毛豆,水煮花生,烙的韭菜盒子,炒了一盤豆角燜肉,小野蔥煎雞蛋,煮了一鍋蘿蔔湯喫完雷洪就被管桐桐趕走了。

    又過了段時間,東西下來的更多了,管桐桐就一樣送了一點給鄰居嚐鮮,剩下的自己家裏吃了一點後就都留着做明年的種子了。

    天氣剛剛涼快起來時,雷洪工廠裏的第一批出廠了,雖然沒有子彈但也一下就被搶購一空,經濟壓力緩解了,於是工廠又開始研發子彈。

    管桐桐種的玉米、大豆、紅小豆也都成熟了,她收割以後攤在小屋旁邊的地上曬乾了,每一樣都不多,加在一起還不到五十斤,管桐桐心想都等水稻也收割以後她只怕就暫時不來山谷了,以後下雨下雪的也沒法照看,小木屋漏不漏水也不知道,不放心就把東西用熱氣器帶回了家裏。

    秋天過了一半小麥開始成熟,山谷裏一片收穫的喜悅,每天熱鬧的不得了,管桐桐沒有種小麥,她的水稻種的晚還沒到收割的時候,剩下沒有什麼事了,她把棵棵樹苗用樹枝圍了個籬笆圈起來後就收拾收拾先回家了。

    回到家裏發現院子裏高高的堆着一堆小麥,收割小麥要比採摘種子要容易也實惠的多,今年秋天小麥是戰士們的首選,管桐桐只以爲這些小麥是雷洪在森林裏收的,雖然覺得有點多,她還沒問雷洪,雷洪卻先問他這些小麥是不是她帶回來的。

    兩個人想來想去不知道東西是哪兒來的,管桐桐去山谷裏問了阿青,阿青說他們幾個人還了幾袋,剩下的都是大家感謝她的。管桐桐聽了心裏感動,悶悶的回到家和雷洪說了,雷洪說大夥的心意你就收着吧。

    森林裏的小麥還是有限的,被收割完了以後,戰士們舉一反三又收割了一些其他的長成穗狀的植物種子,回來一樣一樣的試看看能不能喫,別說還真找到了兩種可以喫的,只是口感沒有那麼好。

    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麥,卻無形中給安全區帶來了許多改變,今年糧食不緊張了,生活安逸了大家的精神面貌就跟着變化了,心裏沒有壓力了,大家就有心情生活了。

    冬天北區的一個大爺用森林裏的一種能喫,但口感不好的植物種子釀出了酒,他在北區開了個酒館,生意興隆,雷洪也去過幾回,還要帶管桐桐去,管桐桐嚐了他帶回來的酒,不愛喝就沒去。

    只是安全區長期以來都處於一個糧食緊張的狀態,就是現在除了戰士,也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的生活還是緊張的,這種情況下,用糧食釀酒,很大一部分人心裏接受不了,有人到政府門前抗議,只是一來小酒館規模不大,二來人家用的是自己從森林裏找來的東西,他們也不好太乾涉。

    漸漸地釀酒的方法也不知怎麼流傳了開來,東

    區、西區、南區街上也陸續的開起了小酒館

    暴植馴養的行動一直沒有停止,冬天採摘結束了,戰士們輪班,按照管桐桐擬定的暴植馴養計劃繼續實施,在一定範圍內,見到了相當的效果,只是還沒有到人類可以自由進出的地步。

    春天來時大地復甦,很多百姓表示希望政府能夠取消在安全區內種植植物的禁令,他們想在荒地和荒地附近一些空曠的地方開田種些小麥,政府經過幾次會議的商討後拒絕了,於是大批的百姓涌進了森林邊緣,在暴植稀疏的地方,開出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田地,種起了小麥。

    報社的人再次找到管桐桐,鼓勵她再寫篇文章,給這些在森林邊沿開田的人們一些建議,管桐桐想一想就寫了一篇,教大家如果遇到了剛出土的小暴植該怎麼應對。

    文章發表的第五天,報社和管桐桐約稿的編輯給她送來了一口袋感謝信

    雷洪工廠的資金沒有了問題,今年他就不在天天的往森林裏跑了,休息日就來山谷給管桐桐幹活兒,他若是不在山谷幾乎就閒不下來,家裏長長有人去找他。又找他的,又找他要子彈的,還有找他去喝酒的。

    這天在山谷裏幹活,竟然還有一個年輕人乘着熱氣球找了進來,年輕人二十六七歲,中等個子偏瘦,氣質偏斯文,看着還有點呆呆的。

    阿青領着他過來的,領到了阿青和雷洪說:“找你的。”

    阿青走了他也不知道和人道個謝,直接就問雷洪說:“你是雷洪”

    “是,找我”

    “你手上是有一本能造飛機的書嗎”他問。

    雷洪點頭:“是有一本。”

    “飛機是一種能在天上飛的汽車嗎”他眼中發起光亮。

    “差不多,你有興趣啊”

    他說:“我有興趣,你能聘請我做你的工程師嗎”

    雷洪說:“行。”

    管桐桐:

    雷洪問他:“你怎麼稱呼啊”

    青年有些激動,他嘴脣動了動沒說話,呆了一會兒才忽然說:“我叫白書,我住在西區,就在汽車製造廠北邊兒。”

    “行,等飛機研究工作開始時,我去找你。”雷洪說。

    “好,那我等你消息。”

    青年說着就走了,管桐桐問雷洪:“你工程師就是這麼找來的啊”

    雷洪笑了說:“除了汽車廠那裏,外邊兒有本事的都在廠裏了,其實這些人也不會造飛機,反正大家都不會,有興趣來的就都來唄,說不上誰就好使呢。”

    管桐桐覺得有道理,剛剛那個青年看起來對飛機不只是有興趣,從他眼中能看出狂熱。

    可是製造廠剛有點起色,造飛機那麼大的工程哪能說啓動就啓動的呢,白書隔幾天就跑來問一回,回回是阿青領着他過來,他也回回不知道道謝,回回見面都直接的問雷洪“飛機廠還沒辦嗎”雷洪說一句“還早”他就走了。過幾日再來,再問,雷洪不在他就問管桐桐,問完依舊回去。

    他和你說話的時候一點客氣的神態語氣都沒有,都是繃着臉直截了當的說,讓你覺得他很狂,不太和氣,可是走路又低着頭全沒有一點囂張的氣勢。

    春季末尾那幾天白書又來了,這回是木教練帶着他過來的,遠遠的管桐桐聽見木教練大嗓門說他:“我說你都來了多少回了,這點兒道記不住回回讓人領你過來,你幾歲了我說你是不是成心的”

    白書不出聲低着頭老老實實的挨訓,看着很有幾分可憐的模樣。

    木教練大聲說:“問你呢,說話。”

    這時走的近一些了,白書聲音不大,管桐桐還是聽見了,他說:“不是成心,我前面幾回都沒有留心去看路。”

    木教練:

    管桐桐:

    雷洪:

    管桐桐看一眼身邊的雷洪,雷洪看着前邊兒的白書,抓了抓頭皮。

    雷洪心裏也有些泛起了嘀咕,覺得白書好像不太靠譜,可是都答應了也不能又把人趕了,而且看他這個迫切勁兒也實在不忍心,可有被他這三天兩頭的來問問的打怵,就問他願不願意先去廠幹着白書說,他看了,挺簡單的,沒太大意思。

    一句把雷洪堵的沒話了,想了半天說:“我現在沒錢蓋廠,你要是着急我在廠給你騰出來個辦公室,我把書給你你在那裏研究”

    白書就又激動起來,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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