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區集合地後雷洪沒見到管桐桐,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她來, 於是開車回去找,發現她失蹤了。

    東區的戰士和雷洪一塊兒在安全區內四處找,下午大石在那條路上發現了一輛車, 車裏有狼叫傳出來, 過去查看看見車裏邊兒一個鐵籠子裏關着一隻狼, 就知道了是管桐桐的車,於是去找了雷洪過來。

    雷洪把車檢查了一遍, 發現了駕駛座一邊的掛了一層薄灰的玻璃上兩個圓圓的印記, 雷洪掏出來,看了看槍口,大小相當

    “你彆着急,”大石以爲管桐桐是叫外族人綁走了,安慰雷洪說, “咱們手上還有個外族人,拿他去換能把人換回來。”

    黑子說:“我們得先去探探那些外族人的老巢在哪兒”

    木柳說:“我覺得很可能在山谷, 不如我們幾個先摸過去看看情況。”

    雷洪始終沒出聲。

    大石問他:“雷洪, 你怎麼說”

    雷洪看着玻璃上那兩個小小的圓形印記說:“如果是外族人,桐桐不會給他們機會走到近前再掏出槍頂着車窗。”

    幾個人一愣,表情變換, 半晌大石說:“確實,她槍法很好, 看到外族人一定會開槍, 不會讓他們靠近。”

    一陣沉默。

    雷洪打開了關着小狼的籠子, 小狼竄了出來,原地轉了兩圈它朝北跑去雷洪幾個人各自上了車,跟着小狼走。

    小狼沒有走多遠就迷路了,岔路口時打着轉不知道該朝哪兒走,雷洪下車將小狼抱進了車裏,然後選了一條去北區的路。

    車一路開到了北區政府,雷洪幾人下車進了區政府辦公樓,樓裏很安靜,找了幾個辦公室都沒有人,又去了會議室也是空的,但辦公桌上有十幾個杯子沒收,杯子裏有水。

    “這裏有人來過。”大石出聲說。

    幾個人轉頭看大石,大石伸手摸了一把桌子,手掌攤給他們看:“桌子上有水沒幹,應該是不久前灑的。”

    “政府的人回來了,我們回西區。”雷洪說,“回去了先誰也別提。”

    “對,”木柳說,“我們必須自己找着人,找着人之前不能讓他們察覺我們發現了,不然他們有了防備,就更就不出人了。”

    雷洪幾人回到西區時,戰士們爲了躲避炮火已經退到了森林邊緣,外族人的炮火不會往森林裏打。這時已是黃昏,人們聚集在荒地上隊伍中多了幾百個治安大隊的人。

    大家圍在一起在開會,雷洪幾個擠了進去,中間的空地上五個中央政府的官員,中間在講話的那個官最大,是總區長的祕書。

    雷洪低聲問身邊的人:“說什麼呢”

    那戰士也低聲回說:“外族人那邊摸清楚了,這個火炮他們一直都有,當初上繳武器時,他們把這東西拆了運到了山谷,炮彈藏在森林外頭了,我們不識貨,沒有察覺。”

    “誰去摸的情況”雷洪問。

    “南區的幾個。”那戰士回答。

    “南區治安隊的”雷洪問故意問。

    “他們”那戰士嗤笑,“他們也就在家裏邊兒叫叫。”

    雷洪不出聲了,聽着前邊總區長的祕書在講:“從探明的情況來看他們的火炮只有兩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這兩門大炮毀了,越快越好,一會兒安排幾個身手好的戰士帶上,潛進山谷去想辦法把那東西炸了,趁着夜色今晚就去。”

    沒有人質疑,南區戰隊長說:“對,這幾門炮不毀了我們太喫虧”

    雷洪上前幾步出聲說:“帶着進去容易,可一旦炸了,被對方發現,人再想出來就難了。”

    另一個官員說:“只要火炮一毀我們就不怕他們了,我們人多,挑一隊戰士跟在後面,一聽到爆炸聲就前去接應。”

    雷洪說:“治安隊的不去嗎我看他們回來了不少人呢。”

    官員看一眼雷洪,頓了頓說:“他們身手不行,這個任務還得戰士們來。”

    “身手不行就理所當然的當主子”雷洪臉上一點表情沒有的說,“我們這幫人耐操,就活該給你們當狗賣命去”

    雷洪的變化十分明顯,但是被他的幾句話激起了情緒的戰士們都沒有注意,只有大石几個對他特別熟悉的,還有東區戰隊長朝他看了一眼。

    戰士們心裏不平衡了,叫嚷起來:

    “他媽的我們這幫人就活該的是嗎”

    “誰他媽天生就是戰士,那些不願喫苦受罪的慫貨還有理了是嗎”

    “我們這一天到晚拼死拼活的是欠了誰的”

    氣氛一下變得躁動起來,幾個領導看向雷洪,區長祕書說:“確實一直以來戰士們爲了人民付出很多”

    雷洪不等他說完又說:“所以,現在是不是該換人付出了,戰士們的職責是進森林找食物,打仗送死可不是職責範圍內的了,從前身體素質不好的進不了森林,這我們都能理

    解,可是現在暴植馴養後誰都能進森林了,卻還是事事都使喚戰士,這是什麼道理”

    戰士們一片附和之聲,還有人大喊:“我們不幹了,換人了。”

    情況眼看要控制不住。

    “如果大家覺得不合適,我們可以再商量,如今大敵當前,這個時候我們可不能起內訌。”區長祕書轉向雷洪說,“雷洪,你的話句句挑撥,可以說是製造內訌,擾亂軍心了,你是我們安全區的人,可不要爲外族所利用。”

    “你的意思我是外族奸細”雷洪上前兩步,神色又冷又沉,“我大爺”

    “站住”看到雷洪上前,幾個領導身邊的治安隊員有一人擡起了槍對着雷洪說,“退回去,敢作亂我就開槍了”

    雷洪停下,他看着那個對着他舉槍的戰士一言不發。

    那治安隊員再次警告:“退回去,我數三下,你不退我就開槍了。”

    沒等雷洪開口已經有戰士喊了起來:

    “你幹什麼”

    “你個窩裏橫的狗東西,沒本事去打外族人,卻朝我們開槍。”

    “你找死嗎”

    “真當我們是狗了”

    那人說:“就雷洪剛纔的行爲,就可以判他是奸細,就地正法。”

    雷洪開口問他說:“你是認真的要打死我不是在嚇唬我”

    那人說:“你不退回去,我就打死你。”

    雷洪又問:“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認真的”

    “我很認真”

    他話音未落,就見雷洪忽然一閃身,朝斜前方搶去,那人立即轉頭去找,只是槍口還沒對上雷洪時,就聽“砰”的一聲響,雷洪已經一槍打在了他的頭上

    現場霎時一靜,沒有人會想到他能開槍,所有人都愣了。

    “誰再拿槍口對着我,我也不問了,直接當做要殺我的。”

    雷洪這話把大家換回了神,政府官員怒喝:“雷洪,你想幹什麼你你真是叛變了嗎”

    隊伍裏山銅喊了一嗓子:“雷洪叛變你們這些人腦子在想什麼要不是雷洪和我們東區的兄弟擋着,這安全區早是外族人的了你們這幫人成天什麼也不幹,就琢磨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戰士呢是不是我們沒叫那些外族人炸死你他媽還覺得不甘心啊”

    偏在這時候,治安隊那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殺人償命,管你是不是奸細,雷洪得死”

    山銅大罵一句後,又喊道:“殺人不殺他等着被他打死是不是你們這幫人牛逼了,他媽的熱氣球也有了,暴植也馴養完了,用不着我們戰士了,現在是想誰死誰就得死了”

    治安隊那邊罵:“就他媽要你死了,你們這幫上趕着要當狗的東西”

    雙方的不滿與憤怒都盈滿了胸腔,矛盾爆發了,兩方吵了起來,越吵越火大動起了手,都還留了幾分理智沒有動槍

    這時候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可想安撫已經安撫不了了,幾個官員被裹在激憤的人羣裏也沒人管他們了,趁亂,雷洪扯了一個出來,扭着胳膊把人塞進了他的車裏。

    扯出這一個正好是官最大的一個,他瞪着雷洪大聲喝問:“你要幹什麼”

    雷洪沒回答,解下腰間皮帶抽出綁住了祕書的手,綁緊了朝裏一推,自己也上了車啓動車子開走了。

    “雷洪,你要幹什麼你要去哪兒”祕書有些冒冷汗。

    雷洪看也不看他,開了一會兒才說:“人在哪兒”

    祕書聞言眼神微微一變,他沒有立即接話,靜了一靜才說:“什麼人”

    “我媳婦管桐桐,她現在人在哪兒”雷洪神色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媳婦在哪兒我怎麼會知道”

    雷洪一手開車,一手拔出一把匕首,手一擡一落,匕首插在祕書的大腿上,祕書痛的大叫出聲,身體一躬要倒下去,被雷洪一手抓着領子扯了回來。

    祕書偏胖的身體靠在靠背上,疼出了一身的汗,他喘着粗氣咬着牙着,雷洪又問道:“人在哪兒”

    祕書這回沒再裝傻,他沉默了,靠在那兒喘息,目光透過玻璃,看着前方的夜色不說話。

    “你自己想想清楚能挨幾刀。”雷洪不帶感情的說。

    祕書目光閃了閃,視線慢慢轉向雷洪,半晌開口說:“你女人是奸細,你和她是一起的嗎”

    雷洪冷笑也欠奉,仍是毫無表情,他說:“她不是奸細,我再問你一邊,她現在人在哪”

    祕書不出聲,雷洪手就朝他腿上的匕首伸過去,還沒碰到祕書已經嚇得腿往旁邊縮,口中大叫:“住手,雷洪,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雷洪握住了匕首,微微一擰纔剛一動祕書就大喊道:“我說,我說,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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