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區長祕書說管桐桐在北區政府辦公樓裏, 雷洪聽了沒出聲把車停了, 祕書轉頭看他, 繃緊了神經

    雷洪不說話,區長祕書不知道他停車是什麼意思,緊張的呼吸短促, 喉頭不自覺的吞嚥了下唾液:“你”

    他話未說完, 雷洪轉過身湊近了一些,他沉默着目光冰冷的駭人, 祕書後邊兒的聲音一下就吞了回去雷洪一隻手抓住了刀柄慢慢地轉動了起來

    “啊啊”祕書大叫,疼的額頭上的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了出來,“你停停我,我說實話”

    雷洪充耳不聞,手上的匕首繼續轉動區長祕書疼的身體扭曲,幾乎喘不過氣,這回不敢隱瞞,艱難的出聲道:“在北區長石路盡頭的一家民宅裏”

    雷洪拔出匕首, 將血淋淋的匕身貼在祕書頸邊, 隔着薄薄的一層布料, 壓着跳動着的頸動脈慢悠悠的蹭着血。

    “是實話”祕書聲音顫抖幾乎不成音調,“這回是真的是真的”

    匕首鋒利的尖端撥開衣領, 匕首還沒壓上脖子祕書已經承受不住了,他閉上眼睛一陣大喊:“是真的, 真的, 真的”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雷洪冰冷的說,“你再撒謊,我送你一家上路。”

    “是真的。”祕書說來說去就剩了這幾個字。

    “多少人”雷洪問。

    “治安隊的留下一百個,還有政府的二十幾個”

    雷洪收回匕首插回腰間,坐正身體繼續開車,旁邊祕書攤在座位裏大口的喘氣,眼睛看着窗外的夜,沒了神采。

    車開到長石路,離盡頭還有一段距離時雷洪就把車停了,他一掌把祕書敲暈後,後座裏拎了一把衝鋒槍出來端着,戒備着放輕了腳步摸了進去。

    路兩邊只停了三輛車,盡頭的一家確實亮着燈,隱隱能聽到裏面的喧囂聲。雷洪摸到最後一家,把槍背在身後,翻上了圍牆,輕輕一躍穩穩的落在地上,他放輕腳步走到窗下,屋裏有人在說話:

    “看不出來那個女人還挺能扛的,不管怎麼打,咬死了不說。”

    窗外雷洪瞳孔猛地一縮,腮邊咬肌凸起,握槍的手一緊

    “搞不好真是弄錯了。”

    “弄什麼錯不說她來咱們這這兩年弄出的這些事,就說那外族話嘰裏咕嚕的,她在哪兒學會的”

    “真是可惜,挺好看的一個女人,是個間諜。”

    “你可惜什麼,就算不是間諜也是有主的,輪不着你。”

    “你聽他說呢,可什麼惜,打人的時候他手下可沒留情。”

    “你們留情了對間諜留什麼情”

    “確實,而且她是雷洪的女人,和他客氣什麼”

    “就是,衝他男人也不能手軟了,要不是政府那幾個人守着,我”

    幾個男人曖昧的笑,笑過一人說:“不知道他們把人帶哪兒去了”

    “行了,早點兒睡吧,明天得走了。”

    “咱們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你打算跟着打仗去”

    “我可不去,讓那幫牲口去打吧。”

    “不打仗又不想走,怎麼,捨不得那個女間諜啊打算追過去”

    “我他媽知道人被帶哪兒去了,再說,追過去有什麼用,那幾個老傢伙守着能幹什

    麼”

    雷洪沒等他們說完,手上的衝鋒槍對着窗口的玻璃一通掃射,玻璃稀里嘩啦碎了一地,屋裏一片亂糟糟的聲音。

    雷洪一槍托砸開窗子,衝鋒槍伸進裏面,對着剛爬起來正摸槍的五個人一通掃射,裏面的人大喊大叫還有問是誰的,雷洪也不答話就是打,打的這幾人倒在地上血淋淋的動不了了才罷手。

    雷洪換了個彈夾後大步朝正門走去,一腳踢開門板,正看見從其它房間還有樓上衝下來的舉着手槍的幾個人,一照面雙方都是擡槍就打,雷洪動作快,端着衝鋒槍一通掃射,眨眼的功夫,對面的人都倒下了,兩個從二樓下來的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雷洪端着槍邁進了屋子,他把樓上樓下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提着槍出了屋子,回到車裏區長祕書還昏睡在那兒,雷洪掐人中把他弄醒了。

    區長祕書睜開眼睛看見雷洪衣服上濺的血,神色變換。

    雷洪說:“人走了。”

    祕書不說話,一臉不信。

    雷洪說:“你想想能去哪”

    祕書先是沉默,好一會兒說:“人走了,你身上的血是哪來的”

    “幾條狗的血。”

    祕書脣線繃了繃,沒有出聲。

    雷洪又問:“他們去哪了”

    “我不知道。”祕書見雷洪轉過了頭來,趕緊又說,“他們既然是走了肯定是防着有人泄露消息,又怎麼會讓我猜到。”

    雷洪沒再說話,把車掉頭往回走,他相信祕書的話,打算回去找幾個人和他一起找,整個安全區從頭到尾的搜一遍。

    淡淡的血腥氣在車內瀰漫,車內氣氛沉默冰冷,區長祕書靠在座位上視線看着前方的夜色許久,終於他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沉默,問雷洪說:“雷洪,你是要爲了一個女人叛變,和我們對立嗎”

    “對”雷洪不帶情緒的說。

    祕書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愣了愣才說:“你是安全區的人,在這裏出生長大的,和安全區的幾萬人都是同胞,你現在爲了一個外族的女人背叛族羣,殘殺同胞,你覺得你這事兒做的對嗎”

    “我不在乎對錯,我也不殺無辜的人。”雷洪說。

    “你剛纔殺的人不是無辜的人”祕書問。

    “不是。”

    “不是他們做什麼了就算做了也是職責範圍的,他們只是在盡本分,他們不該死。”祕書有些激動。

    “誰該死我該死還是管桐桐該死”雷洪聲音不輕不重,不緊不慢,“你們要殺我們,要欺壓我們,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你女人是間諜。”區長祕書說。

    “我告訴過你們,她不是間諜,她來自地球,你們選擇不信,選擇欺壓我們,我們還不能反抗麼”雷洪說,“既然弱肉強食,就別講什麼對錯,就別怕死。”

    “你說她不是間諜,從前的事可以解釋,可她能說外族語這件事你怎麼解釋”祕書問。

    “她那就算會外族語麼這麼說我也算懂外語,fuck”雷洪罵了一句,問他說,“我也是外族人嗎”

    回到西區集合地,雷洪把祕書交給了黑子,讓黑子給他包紮包紮然後看好,他則去找了東區戰隊關係比較好的一百多個戰友出來,他毫不隱瞞的把自己的處境以及事情經過都說了,大家都沒有話說,上了車幫他去找人。

    一百多輛車行駛在夜色中散開,一條街一條街的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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