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並沒有下令傳召任何人。
他只是從御案之上隨手翻了翻,便找到了一本奏章。
“這就是你所呈上來的策論”
季覃仔細一瞧,點頭。
“回稟陛下,就是這本摺子。”
這份策論是以季老國公的名義送上來的,送上來的時候是和季老國公的請安摺子一起呈上來的。
因而這些天了,皇帝似乎還沒有看過。
其實,季覃是帶着私心的。
他要毀了霍長歌。
這個人實在是太礙眼了。
一切對於他來說礙眼的人只能成爲他的踏腳石,而不是攔路石
季覃正得意。
卻聽見皇帝重新問了一遍。
“你說霍長歌抄襲你的策論”
“是,霍長歌抄襲草民的策論”
季覃看過霍長歌所寫策論,的的確確是一篇極好的策論。
好到讓季覃甚至懷疑,這篇策論也許並不是霍長歌自己寫的,說不定是嵇先生幫他寫的
既然霍長歌是找人代筆,那麼他讓霍長歌接受應有的懲罰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是正義的
季覃這樣安慰自己。
季覃眼睜睜得看着皇帝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露出崢嶸。
眼睜睜的看着皇帝的怒火生氣,爆發。
他興奮。
他極力壓抑住那種興奮。
然而,下一個瞬間,一本摺子當頭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耳邊充斥着皇帝的痛斥聲。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霍長歌的策論”
跪在邊上的季冠霖雖面遭波及,但是蓋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季覃,怕是被人帶進坑裏了。
唯有季覃仍是不明白爲何會變成這樣。
他驚慌失措的翻開了摺子的第一頁,第二頁
一樣的,明明是一樣的。
他擡起頭,大膽的直視御案之後的帝王的真容,梗着脖子大叫道。
“陛下,明明是一樣的難道陛下看不出來,我所書與霍長歌的僅僅只是寫法不同,意思是一模一樣的嗎”
“混賬大膽”
皇帝雖然不會和一個黃口小兒計較,但是若面前這小兒再三不知禮數,甚至侮辱帝王的威嚴,皇帝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
季冠霖早已經做好準備。
“陛下恕罪,臣家教不嚴,在陛下面前出醜了,請陛下責罰臣。”
皇帝看着卑微的季冠霖,心裏還是想着季老國公剛剛痛失嫡孫的事情的。
如果季覃願意好好認錯,他看在季國公府爲皇室立下的功勞,不至於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皇帝清了清嗓子,也恢復了平靜。
“季覃,你既然說霍長歌是抄襲你的,那麼你便告訴朕。你所書的救災策論存在弊端,你該如何屏蔽弊端”
“其次,你所述就算能夠施行,不過指標未能治本。於此,你可有良策”
季覃懵了。
他雖有才華,卻缺乏急智,皇帝方纔發怒,如今他腦子裏一片空白。
什麼弊端
什麼治標不治本
他根本從未想過,就連朱先生都說他所寫策論沒有任何問題,爲什麼會有什麼弊端
到了現在,他如何還能不知。
皇帝分明就是看過他的策論了。
是霍長歌
霍長歌竟然坑他
季覃幾次想要張口,然而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
皇帝哪裏還能不知道,揮揮手,厭煩道。
“滾吧,朕不想再看見你”
皇帝明明已經放過他,可是季覃卻不肯就這樣離開。
他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就算是死,也要拖着霍長歌一起去死
“陛下,是霍長歌害我。這篇策論絕對不是霍長歌自己寫的,他一向來就是個不學無術之徒,想必是嵇先生代寫的”
季冠霖後背的冷汗已經浸溼了衣服,他再也顧不得殿前失儀。
“季覃,閉嘴你犯了錯難道還不想承認嗎”
畢竟再讓季覃這樣下去,命都要沒了。
不僅僅是季覃的狗命,還有他的
季覃卻像是非要和霍長歌槓上了,信誓旦旦得說道。
“陛下,草民願意以雙手擔保,這篇策論絕對是嵇先生所寫,而不是出自霍長歌之手,請陛下明察。”
皇帝其實挺煩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但是既然季覃都這麼說了,皇帝也只好點頭。
他轉頭對着一旁伺候的內侍吩咐。
“去請霍二少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