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讓陳汝心愣了愣,身下柔.軟的觸感還帶着清新的陽光氣息。她坐起身,擡手撫上眼前金色的欄杆,觸摸到那金屬特有的冰冷,她纔回過神來。
原來, 自己真的被邢也關進了鳥籠裏。
“你醒了。”順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邢也拿了食物走了過來, 正用溫柔的眼神看着她:“頭還痛嗎先喫點東西。”
“我不餓。”大概是藥效殘留的原因, 陳汝心身體還有些提不上力氣, 靠着籠子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等看清他眼睛裏的紅色血絲,陳汝心突然開口問道:“你很久沒休息了嗎”
“怎麼突然關心起我來了”邢也把手上的托盤擱在地上, 隔着籠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同樣的手段你還想用第二次嗎”
“不是。”陳汝心聲音有些輕飄飄地, 她微仰着頭看着他, 說:“那個時候我以爲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女孩兒的替身, 所以說出那樣的話。對不起,是我自以爲是”
“閉嘴。”邢也站起身, 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好似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對, 便俯下身伸手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乖, 等沒人和我搶你了, 我就放你出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的精神狀態竟這麼差了嗎陳汝心擡手覆上他的,看着他說:“我沒有”
“噓,別說話。”邢也薄脣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他抽回自己的手,將帶來的紙袋放在進籠子內,“好好休息,這是替換的衣物。”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陳汝心兀自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汝心問道:“系統,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系統回道:“先喫點東西,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嗯。”陳汝心點點頭,“我先緩一緩。”
也就是說,今天是25號了。
剩下還不到兩天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彷彿都在倒計時。卻在這樣的時候,陳汝心的內心深處卻有種說不出的安寧感。等待漫長的等待,那種彷彿刻印在靈魂深處的感覺,她不止一次經歷過。
背靠着籠子,陳汝心險些就這樣睡了過去。她艱難地睜開眼,拿過邢也帶過來的杯子,用漱口水漱了口,用溼手帕擦了擦臉,然後纔打開保溫盒。
清淡的蔬菜粥,聞着倒是讓人挺有食慾,陳汝心吃了一些,她總要保留些體力纔行。
見她喫完,系統突然道:“藥物會讓你變得遲鈍,對外界的反應變慢。”
陳汝心眼眸微閉,好一會兒才問:“粥裏也加了東西”
“你的手背有個針孔。”系統緩緩道:“你昏睡前留下的。”
“嗯。”陳汝心應了聲,然後說道:“但我想先換一下衣服。”說完拿過那個紙袋,打開。
系統自動屏蔽了感知。
拿出紙袋裏的衣服,除了貼身衣物只剩下一條裙子,並不太適合在冬日穿的白色長裙,裙子質地柔.軟,像薄霧般有種朦朧感。陳汝心猶豫了一番,還是換上了,尺寸剛好,裙襬幾近遮住腳踝,領口開得稍微有些大,讓肩膀露出了一些,好在還是長袖。雖然整個地下室的溫度都是被控制好的,並不會讓人感覺到冷,但總還是會感覺有些奇怪,彷彿自己像一隻被悉心照料的.寵.物般,確切的說更像一隻乖乖等待被主人賞玩的金絲雀
陳汝心躺下,或許藥物的作用,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陳汝心只覺得整個人更加昏昏沉沉了,大腦也變得混沌起來。當地下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她也沒有發現,直到邢也打開籠子的門,聽到聲音,陳汝心這才微微睜開了眼睛。
“邢也”陳汝心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坐起身。
邢也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冰冷地吐出兩個字:“出來。”
陳汝心的反射弧度也不知什麼時候變長了,就這樣坐着望着他,聲音聽着還有些虛弱:“去哪兒”
誰知邢也並不回答她,直接拽着她的手半拖半抱將她拉了出來。陳汝心被他攬在懷裏,雙.腿離地,被打橫抱起,陳汝心的手反射性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大腦好像變得更加混沌了。
邢也沒有回答她,走到另一邊,擡手在牆上某個按鈕按了一下,門立刻打開。
裏面一個浴室,而且空間極大,還不待陳汝心看清,便被他放在了一旁柔.軟的貴妃榻上。
隨之而來,是邢也一手託着她的背部,替她將裙子的拉鍊拉下
“我自己洗。”陳汝心伸手抵在他胸口,“我不會逃走,你看我現在這樣也根本走不遠”
“”陳汝心內心深處的羞恥感讓她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行爲,渾身都在抗拒:“那我不洗了”
“你就這麼討厭我觸碰你的身體”邢也的手摩挲着她光滑白皙的背,順道解下了後背文胸的扣子,感受到掌心下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邢也眼底冷意愈深,壓低了嗓音:“先前也忍得很辛苦吧”
先前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不討厭你碰我,但洗澡不行。”陳汝心無力地推着他,卻被他一隻手給鉗制住了,不得動彈。
身上衣物被褪下,等身上不着片縷的時候,陳汝心閉上了眼,然後整個人被他抱到了浴缸內。當溫水將身體覆蓋,沒有察覺到他下一步動作時,陳汝心睜開了眼睛。
“給你五分鐘清洗的時間,我不介意親手給你洗。”
對上邢也幽深的雙瞳,那裏面好似一潭危險的沼澤,隨時能將人吞噬,陳汝心點了點頭。
邢也收回視線,背過身,並不走開。
陳汝心抓緊時間清洗自己,就算儘量提高速度,可軟弱無力的身體完全背離了她的意志。清洗完畢,陳汝心的手搭在浴缸的邊緣,慢慢站起身,手鬆開浴缸邊緣的時候突然腳下一軟,頓時整個人都失去平衡,眼看着口鼻就要被水嗆到的時候,一手有力的手環上她的腰間,將她撈在了懷裏。
此時的陳汝心整個人趴在邢也的懷中,水珠將他筆挺的西服弄出了水印子,陳汝心微亂的呼吸終於也平息了下來,溫順地伏在了他的胸.前。被溫水浸泡過後,陳汝心那張臉變得越發嬌豔可人,長長的睫毛無意識輕顫,陳汝心擡起頭看着他,瞳孔映着他的模樣,裏面全無柔弱之色,只是平靜地看着他,沒有抗拒的意思,有的只是安寧。
邢也眼底顏色漸深,呼吸也帶着深沉欲.望的暗啞,手心溫軟的觸感讓他眉宇間的戾氣弱化了幾分,他伸手拿過浴巾將她裹起。將她抱回牀上,邢也拿了一個紙袋放在她牀前,然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裏。若是細看,還能發現他緊握着的手在微微顫.抖。
邢也掩去眼底的情緒,走出地下室。
外邊烈日當頭,天空萬里無雲,這是雨水過後難得的晴朗。邢也擡手遮了遮刺略有些刺目的日光,分明還是站在陽光下,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boss,一切已經安排好了。”
黑衣男人的出聲打斷了邢也的思緒,邢也轉過身,那雙眼睛即便被鏡片擋住,依然掩不住那裏面的森寒與陰冷,彷彿剛纔那一瞬的脆弱只是錯覺。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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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省廳。
白小雅身着合身的警服,她神色微冷,手上拿着一個密封的檔案袋,穿過大廳直接找到了薛銘煊的辦公室。
門口的張澤義見到是白小雅,打了聲招呼:“白姐,薛隊剛去局長辦公室了,您先坐一會兒,我給您倒杯茶。”
“嗯,謝謝小張。”白小雅接過張澤義遞來的茶,卻沒有喝,而那個密封的檔案袋就放在她手邊。
當薛銘煊回來的時候,白小雅手中的那杯茶已經涼了。
“小雅”薛銘煊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看着她,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此時的白小雅身上的氣息看着比平時多了些許肅殺,只見她紅.脣抿緊,然後看着他道:“只怕誰也想不到,先前那些女性被害人的整容手術居然是邢也親自主刀。手術後,幾個被害人沒過多久精神都出現了一些問題,開始並不明顯,直到最後死去。根據現場勘查的資料顯示,她們是自殺,但因爲那是被人催眠後做出的行爲。所以,這是有預謀的他殺。”
薛銘煊呼吸一凝,沉聲道:“你有確實有力的證據”
“嗯。”白小雅顯然內心也並不平靜,“他是個天才,可惜走錯了路,只是我至今仍想不通,爲什麼邢也會給那些被害人做整容手術總不能說是無意識的舉動吧”她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薛銘煊,說:“你自己看吧,只要能我們夠進入這裏的地下室,就能找到足夠的證據讓其伏法。”
接過白小雅手上的牛皮紙袋,薛銘煊打開一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當看到最後一張並不怎麼清晰的照片時,他看着照片上的人居然是薛銘煊頓時臉色發青,甚至忘了詢問白小雅是怎樣得到這些東西的。
薛銘煊冷聲命令道:“準備對犯罪嫌疑人褚越實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