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院子裏現在也只剩下兩個女知青王萍, 張紅。
和趙援朝住一屋的男知青張廣志,曹傑。
還有結了婚的陳芸, 郭大勇兩口子。
總共三女四男, 大家一起搭夥過日子。
趙援朝回來時,其他六個人都已經上工去了, 知青點安安靜靜只剩下了他一人。
趙援朝四處打量一圈,把屬於他的東西整理了整理,發現在這小子除了兩百來塊錢,一些糧票, 布票,兩套棉衣裳, 一些春秋季,夏季的薄衣裳以外, 就啥也沒有了,當真是窮的可以。
就這家底,原主還應下王家一個月後結婚呢, 連件像樣的聘禮也沒有, 怎麼結婚啊。
這個時代的規距似乎也挺多的,人也挺窮的, 窮的喫不好穿不暖。
但是思想覺悟比他前世那會的忠孝仁義還要高, 他前世那會至少還能有折騰點私財啥的, 可這會講究的是越窮越光榮,有個啥好東西,給國家,種出了糧食,給國家。
山上的樹,野物那是國家的,生產隊裏的,河裏的魚那也是國家的,生產隊裏的,就連路邊撿個石頭那也是國家的,生產隊的,一切都是公家的,就沒有啥是個私人的,當真是一點私心也沒有。
掙錢置辦聘禮的路子也是幾乎沒有,可真愁人。
倘若是自己前世的那身功夫還在,倒是可以去後山裏尋摸點草藥或是捕捉點獵物跟大隊換些工分或是悄悄到縣裏的黑市私下換些錢票之類的。
可惜現在這副身體他是中看不中用,趙援朝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習慣性的想運用內力。
剛運功,便想到自己這是新的身體,怎麼可能咦不對,本想着會沒有任何反應,沒想卻在身體裏感受到一絲微弱的真氣暖意,雖然比不上前世的自己,但也足夠讓趙援朝喜出望外了。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自己前世那身武藝是有望恢復一些了,雖說現如今他這年齡是大了些,錯過了打熬身子骨的最佳時期,不會比前世的天賦高,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吧,就當強身健體了,給自個多個防身的手段。
大喜之後,趙援朝便靜下心將內力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家傳的拳法練了一遍。
雖然沒有前世那般強了,但從原來的記憶中得知,像這種練出內力,有傳承的拳法,由於近代將近百年來的混戰,還有前幾年開始的破四舊的運動,大都斷了傳承。
僥倖留傳下來的,在這個時代也幾乎是沒有幾個了,只要堅持下去,他在這個世道立足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至少如果再像原主那樣,被家中的那個狠爹收拾,好歹也能多撐會了。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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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媽,媽,小朝來信了。”趙一楠一進院子便大聲喊道。
屋裏在正燒菜的楊茹聽見二閨女的喊聲,趕緊停了火,菜也顧不上燒了,擦了把手,邊往出走,邊說道:“楠楠,快拿來,給我看看,這個混小子,一去就沒有些音信了,也不知道在鄉下有沒有受罪,給他郵的東西收到了沒有。”
“媽,小弟這不是來信了嗎,你快看看,他都說什麼了。”趙一楠把信遞給楊茹催促道。
母女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拆信,書房裏難得準時下班的趙振山在聽見妻子,女兒的說話聲時,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站起身幾個大步走到了門口。
伸手剛打開門,想了想,又轉身回到了書桌旁,坐了下來。一邊心不在焉的接着翻報紙,一邊豎起耳朵聽客廳裏的動靜。
趙援朝是他家最小的孩子,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二個姐姐,從小便是他媽的心頭肉,在家裏那是絕對受寵的主,打小他哥哥,姐姐們都讓着他,幹個啥壞事,也都有人替他背鍋。
他本人又張着一張討人喜歡的好皮相,那怕是在犯錯誤時被當場抓住了,他爸氣的要拿皮帶揍他,也有一堆人攔着,雷聲大雨點小的就過去了,慣的性子很是驕縱。
運動開始後,趙振山所在的部隊也受到了一些影響,好些老領導都受到了牽連。正是頭疼的時侯,結果趙援朝還不省心的和一羣不着四六的小子混在一起,要成立什麼司令部,當什麼造反派,還不知道從那還淘騰了幾桿槍,這還了得
趙振山和楊茹兩口子怕出問題,便把這小子關到家裏的禁閉室,打算讓他像哥哥,姐姐們一樣進部隊鍛鍊鍛鍊,把這小子拘住,現在外面世道這麼亂,省得再出了啥岔子。
趙援朝爲這沒少和趙振山,楊茹兩口子鬧。
若是其他事情,兩口子說不定一心軟,也就隨了兒子了。
可這件事非同小可,其中的牽扯更是要命,稍不注意,連累的可就不是他們一家人這麼簡單的。
從小沒捨得動過趙援朝一指頭的趙振山這回是真給氣狠了,輪起皮帶就是一頓猛揍,誰也攔不住。
趙援朝哭爹喊孃的表面是給應下了,但轉頭便堵氣在學校報了名,下鄉去當知青。
等趙振山,楊茹兩口子知道時,離下鄉的日子就只剩兩天了。
趙援朝還振振有詞的喊着要和他爸劃清界線,就是討厭爸爸,討厭當兵,不要當兵,家裏全是當兵的,煩死了。
這還是揍的輕了要是沒老子這個當兵的,能有你這小混蛋好日子過氣的趙振山當場便拍板下命令,家裏誰也不準管這個小混蛋,讓他去下鄉
也不準找關係去照顧他,讓他在鄉下好好接受貧下中農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