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悄悄拉了拉央央袖子,說:“你忘了你孃的話了嗎還是少說幾句吧。”

    央央撇了下嘴巴,又瞪了嬴鴻一眼,這才隨着宋玥一道去前頭廚房裏幫忙給大家做早飯。

    等央央宋玥出去後,貓着身子躲在門後面的顧旻才忽然跑出來。

    “鴻之哥哥。”

    顧旻比央央小一歲,今年十二。女孩子還是個花骨朵兒,長得十分美,卻是那種尚未開出嬌豔花朵的含蓄美。

    於她這個年紀來說,個頭倒是不矮,就是那張臉還未脫稚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還是一個歲數不大的小女孩兒。

    嬴鴻對這個顧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一直都態度較爲溫和,但是卻也有些敬而遠之的意思。他也知道這個小姑娘對自己有些欽羨之意,但是在嬴鴻眼裏,她不過只是一個小孩兒,從未拿她當做女人看待。

    昨兒晚上暫時歇在顧宅,不過也是因爲天色晚了。

    顧家這宅院太小,昨兒歇的人又太多,他只能在顧晏房裏幹坐一宿,打算今兒一早離開回京。

    “顧大小姐。”嬴鴻頗爲禮貌衝顧旻點了點頭。

    客氣,卻也有些疏遠,儘量保持一定距離。

    顧旻本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呢,卻沒想到,他忽然間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了,她真的跟做夢一樣。

    她怕這是個夢,怕夢醒了後一切都是假的,她會空歡喜一場。所以,昨兒晚上一夜沒敢閉眼睡覺,就怕一覺醒來,他人又不見了。

    顧旻在別人面前特別囂張,但是在嬴鴻跟前,她總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她在努力找話說,但是絞盡腦汁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以前她還是國公府大小姐的時候,每次遇到他,想說話還是能找到話說的。偏偏如今卻找不到話,顧旻心又撕扯着疼痛起來。也對,如今兩人身份天差地別,還能有什麼話可說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府世子,矜驕富貴,而她只是一個市井小民,他們倆是再不可能的了。

    顧旻越想越傷心,最後哭着問嬴鴻:“爲什麼”

    嬴鴻最近是有些被央央嚇着了,怕惹這樣的小姑娘,更怕她們在他跟前哭。如今顧旻一言不合又哭了,嬴鴻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爲什麼。”嬴鴻問她,語氣倒是還算好。

    顧旻別開腦袋去,望着別處說:“徐央央說是你害了我們顧家我雖然不相信她的話,可是”可是當時離開京城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說的。

    說顧家是被嬴王府抄的家。

    顧家敗了後,京城裏就只嬴王府獨大了。

    顧旻之所以昨兒與央央吵得兇,也是因爲心裏有幾分相信她的話。她相信卻又不願相信,所以才自欺欺人跟她吵。

    好像只要她吵贏了,就不是嬴王府抄了顧家似的。

    “可是當時京城裏的人都說說是你抄了我們家。”

    “旻姐兒”老夫人由瑛婆攙扶着,步履匆匆走了來,她一臉嚴肅看着孫女道,“你在胡說什麼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回屋呆着去。”

    “可是”

    “沒有可是。”老夫人平素十分慈愛,對小輩也很是疼惜,但是老人家嚴肅起來的時候,也是夠嚇人的。

    顧旻不敢跟祖母頂嘴,只能哭着跑回自己屋呆着去了。

    老夫人這纔對嬴鴻說:“小孩子口不擇言,這是我們顧家沒有教養好。”

    嬴鴻說:“既然只是小孩子口不擇言,老人家也無需動氣。在此藉助一宿,鴻之也得告辭了。”

    “這就要走了嗎”老夫人留飯說,“吃了早飯再走吧。”

    嬴鴻說:“多謝老夫人,不過鴻之還有要事纏身,就不打攪了,告辭。”

    既如此,老夫人便也沒再強留。

    嬴鴻走到顧宅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央央嬉皮笑臉站在那裏等他。

    嬴鴻腳下步子似有一滯,而後才繼續朝前走去。

    央央望着嬴鴻,嬴鴻也在她跟前停下,微肅容垂眸看着央央。

    央央說:“我剛剛看到了,你把顧旻惹哭了。你真殘忍,竟然連一個小女孩兒都不放過。等回了京城,我要告訴所有人,你就是一個喜歡欺負女孩子的大惡人。”

    嬴鴻雙手交握置於腹前,聞聲卻頗爲悠閒迴應道:“徐大姑娘既有這個閒情雅緻,不如好好想想看,到時候如何向陛下皇后解釋你會在富陽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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