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壓抑,黑暗

    鶴丸國永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紅色的眼眸滿是兇戾,不,不能這樣

    鬆開手,鶴丸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身上的骨刺已經再也不是寬大衣袍所能遮掩,甚至就連後背的衣物都被骨刺穿透。

    “在這裏”

    聽到喊叫,鶴丸國永擡起頭,目光銳利的望着那個朝自己衝來的審神者以及對方身邊的一期一振,一躍而起狠狠一刀斬了過去。

    一期一振重傷戰線崩潰

    “一期,你怎麼了一期”那名審神者擔憂的跑向跌飛出去的一期一振,鶴丸則趁着這個空隙從對方身邊掠走。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他在那”

    “快殺了他”

    耳邊的聒噪聲讓鶴丸國永越發無法壓制自己心中的暴虐,與此同時生物趨吉避凶的本能卻讓他快速逃竄,不知道爲什麼就跑到了一所本丸之中,最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這所靈力乾淨的本丸結界竟然對他沒有任何排斥。

    就彷彿就彷彿他一直都在這裏一樣。

    快速的躲到馬棚,鶴丸國永縮在角落渾身顫抖,好冷,真的好冷,這裏是哪裏爲什麼人人都想殺了自己

    殺了他們,把他們全都殺了

    鶴丸國永突然站起身,很快就重新縮了回去,紅色的眼眸之中滿是恐懼與茫然。

    而另一邊,初晴則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本丸之中的靈力變化,這是暗墮的跡象

    可是,在本丸之中有誰暗墮的如此深了嗎

    快速出去,初晴沒有通知任何人,鮎尾看到她的舉動卻悄悄跟了上去,在一所暗墮本丸之中,鮎尾總覺得就算是兄弟也並不安全。

    初晴一路到了暗墮氣息的源頭,開口輕輕喚了聲:“鶴丸,是你來了嗎”

    沒有人迴應,小云雀重重的打了個響鼻,低下頭繼續喫草。

    “主公,怎麼了嗎”鮎尾見沒有危險,便走進去疑惑的望着初晴。

    “我不知道。”初晴抿着嘴脣,是鶴丸嗎如果真的是他,對方的暗墮似乎又深入了。

    “主公,這所本丸之中並沒有鶴丸國永。”鮎尾總覺得有些奇怪,主公這是怎麼了

    “不,有的。”初晴閉上眼睛感受着周圍的氣息,突然感受到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氣,立刻走向馬草,就看到從馬草之中“騰”地跳出一人,手中長刀狠狠朝着初晴胸口刺去。

    一劍貫胸。

    “噗”,一口血噴吐而出,一旁的鮎尾立刻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手中肋差朝着鶴丸砍了過去。

    “去死”鶴丸拔出太刀,狠狠朝着鮎尾揮動,鍊度不高的新人立刻被他掀飛了出去。

    初晴捂着自己的胸口連連倒退,臉上如同突然褪了色一般白的嚇人,半晌流露出一抹苦笑。

    “鶴丸國永,如果這是你給我的驚嚇,那這一次,你真的玩過頭了”言罷,靈力起。

    整座本丸的付喪神都感受到了這股突然爆發的靈力,空氣中的靈力一瞬間濃厚的如同液體,即便他們是初晴的付喪神一時間也身子發軟,在這股靈力的滋潤下舒爽的幾乎站不起來。

    鶴丸國永被重重擊飛了出去,本來就重傷的鶴丸直接昏厥,瀕臨碎刀。

    而初晴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氣勢瞬間褪去,整個人跌在重新跑到自己身邊的鮎尾身上,身子虛弱的厲害。

    “主公,你怎麼樣了”鮎尾幾乎帶上了哭腔,“主公,你別嚇我,主公”

    初晴沒有說話,身上的靈力突然暴動,將鮎尾一下子擊飛,她努力控制着纔沒有讓靈力衝擊得整座本丸破碎,心中焦急萬分。

    小屋之中,狐之助的毛髮突然炸開,整隻狐狸都不好了,驚恐的大喊大叫起來:“糟了糟了,封印被解除了,這下完蛋了”

    接着,這隻時之政府派遣來的式神直接離開,這件事情必須要儘快上報纔可以。

    初晴緊緊攥着拳頭,一步步朝着鶴丸國永走去,瀕臨碎刀的付喪神依舊昏迷着,無法做出任何迴應。

    這傢伙這傢伙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暗墮程度這麼深了

    “主公”一期一振他們終於姍姍來遲,就連燭臺切都到了。

    初晴沒說話,只用靈力將鶴丸國永的傷勢暫時穩固,接着狠心將他封入本體,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有娘生沒娘養,野孩子”

    “聽說你是被狼養大的,一定也是狼心狗肺”

    “大家打她,拿石頭砸她”

    不要,不要,別這樣

    初

    晴在夢境之中掙扎着,求求你們不要這樣,不要,會傷到你們的

    “啊,好疼,她會發光,是怪物”

    “媽媽,有鬼啊”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我不是”初晴哭喊着驚醒過來,這聲大喊直接嚇得一旁藥研打翻了藥碗。

    沒有慌亂,藥研只是拿抹布將灑在地上的藥汁擦拭乾淨,對着初晴溫聲問道:“大將感覺怎麼樣了”

    “我沒事。”初晴努力想活動一下身子,卻感覺猶如千斤重,頓時明白了什麼,“時之政府來人了嗎”

    “沒有。”藥研皺了下眉,道:“但是,狐之助不見了。”

    初晴並沒有介意,事實上這個結果她早已猜到,狐之助與其說是助手,倒不如說是來監視她的。

    “大將,您的身體”

    “哦,我的靈力雖然強大,但有些無法控制,所以在來的時候已經將大部分封印起來。”初晴並沒有隱瞞,嘆了口氣說道:“這次重傷,鶴丸那一刀直接破壞了封印,強行破封再加上之前的靈力暴動,估計要好幾天沒力氣了。”

    “主公”鮎尾就在一旁,聽到這話橫在了藥研與初晴中間,對着初晴認真說道:“主公,對於您身體的事情,請不要隨便說出來,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藥研的神情有些苦澀,“鮎尾”

    “主公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鮎尾溫柔對着初晴一笑,接着轉身看向藥研,“藥研,你能再爲主公盛碗藥嗎”

    “好。”藥研沒有反對,轉身便走了出去。

    才推門出去,藥研就被一羣人攔住,只是每個人眼中的情緒各有不一。

    “她怎麼樣了”出人意料,第一個開口詢問的竟然是燭臺切,“是不是最近都無法動用力量。”

    藥研沒有回答,只是舉了舉藥碗,“我去給大將拿藥,你們能讓開嗎”

    雖然不情願,但所有人還是緩緩退開一條道路,如果認真看的話就會發現刀劍付喪神突然又多了兩個,一個是金色頭髮的博多藤四郎,另一個則是今劍的同伴小狐丸。

    “看樣子,這個審神者也不怎麼強嘛”博多藤四郎脣角勾起一抹冷笑,“竟然將整個本丸都弄得烏煙瘴氣,而且還破產了”

    很明顯,博多對於破產這一點很無法接受,他的本丸竟然會破產,這個審神者是頭豬嗎

    “無論如何,她現在不過是沒牙的老虎。”小狐丸在一旁抱胸笑道:“只要抓起來就是了。”

    “好,我現在去找鐵鏈。”燭臺切說着就要離開。

    “燭臺切光忠”壓切長谷部怒吼一聲:“有我在,你別想傷害主公”

    “還有你,小狐丸,作爲三條家的大哥,我不准你做這樣的事情”今劍對小狐丸怒目以對。

    “博多。”一期一振輕輕揉了揉博多的腦袋,“或許,我們可以等一下。”

    “還等什麼”博多掙脫開一期一振,走到一旁冷冷說道:“一期哥,你要知道,只是些微暴動的靈力就能夠讓我和小狐丸顯形,這個審神者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

    “博多”五虎退走上前拉了拉博多衣袖,“主人很好的,你可以試着相信她。”

    “相信審神者,依賴審神者,到最後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博多甩開五虎退的手,冷道:“退,你忘了我們曾經是多麼無力了嗎那樣苦苦掙扎,最後卻”

    “而且,鶴丸還被打成了重傷。”一旁燭臺切冷冷說道。

    想到瀕臨碎刀的鶴丸國永,所有人都沉默起來,他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把太刀,這種視覺的直接衝擊讓他們無法釋然。

    “鮎尾說過,鶴丸國永已經完全暗墮了”亂忍不住插嘴。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鮎尾的心始終都是向着審神者的”燭臺切眼神冰冷,“你們粟田口的刀子,都被她給騙了”

    “一期哥,不要執迷不悟了”博多眼神焦急的看着一期一振,“我真的不想和一期哥爲敵”

    “小夜,你”宗三看着他們一羣人爭吵,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

    小夜眼神冷靜,只冷冷吐出兩個字:“復仇。”

    由始至終,小夜左文字的態度,就只有復仇而已。

    宗三嘆了口氣,身爲籠中鳥的自己,如何在主人與弟弟之間進行取捨呢

    正在外面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屬於審神者的房間房門突然被推開,鮎尾憤怒的扶着初晴緩緩走了出來。

    “吵得這麼兇,你們這是”初晴抿了抿嘴脣,努力扯出一抹笑來,“當我死了嗎”

    雖然在笑,眼神之中卻是洶涌的怒火與濃濃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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