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一直睡到晚上, 這種家的安寧讓初晴的心變得無比安定, 如果不是長谷部過來喊她喫飯, 她估計都不會起牀。

    “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初晴在鏡子面前輕輕梳頭, 一邊問了一句。

    “嗯,不過柯東大人和伊爾迷大人說明天還會來。”長谷部也有些無奈, 那兩個人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初晴點點頭倒是沒太在意, 伊爾迷自然是來要債的, 這個交給博多去應付就好, 至於柯東她看起來很容易欺負嗎

    幾乎整個本丸的人都爲了初晴回家高興, 只有歌仙兼定的心情不是很好, 主公回來了,他以後就真的要聽人使喚了,真的很不甘心。

    可是, 又能夠怎麼辦呢

    飯桌上面歌仙兼定盯着初晴看了很久,直到將她整個人看的發毛,這才輕笑着移開目光。

    “歌仙。”初晴深吸一口氣,問:“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倒沒什麼不滿,只是不習慣被管束,但寄人籬下還如此囂張, 也的確是不風雅呢。”歌仙兼定聲音平靜。

    小夜有些擔憂的看着歌仙,宗三輕輕揉了揉他的頭讓他不用擔心, 起身說道:“主公, 兄長釀了果酒, 我這便去拿過來給您嚐嚐。”

    “果酒”初晴來了興趣, “好啊好啊你快去拿”

    “歌仙殿,一起來慶祝主公歸來吧。”燭臺切輕輕碰了碰歌仙兼定的肩膀,“我相信,主公也是很想我們的。”

    “超想你們的”初晴扁了扁嘴巴,有些抱怨的說道:“沒想到這裏都過了半個多月,我還以爲我只過去了兩天時間,齊木楠雄說我當時是昏迷的,被他撿回去之前不知道昏了多久,真是讓你們擔心了。”

    “主人說出這樣的話,才更讓我們擔心。”博多扁扁嘴巴,“明明就那麼危險,你還是去了,而且還欠了一筆鉅款,伊爾迷都快把我們這裏拆了”

    初晴略有些尷尬,“抱歉啊,博多,我”

    “總之,主人一定要賺更多更多小判,不然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博多磨了磨牙齒,看着初晴的眼神很是期待,其中又蘊含着幾分擔憂。

    如果讓主人天天賺錢不能出去的話,主人大概就不會離開也不會受傷了吧。

    短刀的心思啊,幾乎都寫在了臉上,初晴的眼神柔和起來,雖然博多擅長賺錢,卻還是沒有沾染太多商人的奸詐呢。

    “姬君,這是柯東今天離開時留下的終端機。”三日月宗近拿出一個終端機,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因爲老爺爺的好奇心,進論壇看了一下呢。”

    啥爲什麼突然提到這個

    初晴的臉色白了幾分,應該應該不會有什麼意義吧只是隨口一說吧

    “某些板塊的內容,還真是精彩啊,哈哈哈哈。”老爺爺笑着,目中的彎月閃過一抹華彩。

    完了,果然都看到了

    初晴知道賬號上面都是有瀏覽記錄的,對此也沒有什麼辦法反駁,低着頭悶聲不吭開始扒飯,等擡起頭來的時候卻看到三日月宗近溫柔的遞給鶴丸一個大福。

    呃這

    鶴丸的臉一下子就綠了,朝着所有人微笑了一下然後直接放下餐具離開。

    “鶴丸殿似乎胃口不好呢。”三日月將大福拿回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嗯,還是有些疼呢。

    夜色漸濃,初晴沒有讓任何付喪神跟隨,獨子一人躺在屋頂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屬於神的力量嗎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

    初晴的心中很茫然,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從一個期待着父母出現的人變成了一個當自己沒有父母的人,結果突然又聽到了這樣的信息。

    如果如果自己的父母是神明,又爲什麼要拋棄自己呢

    “怪物啊。”初晴攤開手,這股讓夜鬥都驚駭的力量,這種不死的輪迴,果然是怪物吧,是就連神明都無法接受的怪物吧。

    出來吹吹風,心情反而越來越壓抑,初晴的腦袋陣陣昏沉,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好黑啊,這是哪裏啊兄弟們都在哪裏啊”

    初晴隱約聽到聲音,輕輕打了個響指立刻點起一團火焰,就看到一個紅頭髮的少年站在不遠處驚恐的望着自己。

    這是哪裏啊看着身形應該是短刀,這孩子

    初晴還沒想清楚,就看到對方臉上的驚恐幾乎猙獰,轉身就跑似乎是看到了怪物。

    “喂,別跑啊”初晴連忙上前,伸手抓住了小孩的肩膀,結果突然就醒了。

    怎麼回事那個孩子

    感受這周圍的冷風,初晴打了個冷顫,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屋頂上面睡着,正要下去卻看到一期一振安靜地站在櫻花樹下不知道在做什麼。

    好奇的跳下走過去,初晴才走到一期一振身後,就聽見對方溫柔的聲音:“主公,還不睡嗎”

    “不小心在屋頂睡着了,一期殿,你在做什麼”

    “聽說,美麗的櫻花樹下都埋着屍體。”突然說出驚悚的話,但一期一振的聲音卻依舊平和,“如果真的有一天死去,能夠埋在這下面也好。”

    初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期一振你是在講恐怖故事嗎

    “主公,你覺得呢”一期一振突然回頭,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眼神中似乎有晶瑩在閃爍。

    一期一振是哭了嗎

    “時間不早了,我送主公回去吧。”一期一振微笑着拉住了初晴的手,“主公將名字告訴我們這些暗墮的付喪神,真的沒關係嗎”

    “你們不都已經被淨化了嗎”

    “身體被淨化,心靈卻依舊充滿污濁。”一期一振淡淡說道,接着更加抓緊了初晴的手,“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主公受到傷害。”

    初晴微微一笑,探過身子在一期一振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一期殿。”

    這些付喪神都會守着自己,他們已經漸漸變得不一樣了,就算無法回到那個完全純粹的時候,但現在的他們,也是初晴完全可以信賴的夥伴。

    送初晴回到房間,一期一振閉合房門走了出來,才走兩步就看到了站在一側的五虎退。

    “我是小虎,小虎太調皮了所以我纔沒睡。”五虎退慌忙解釋,卻在一期一振溫柔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快跑了兩步撲到他的懷中,聲音哽咽:“一期哥,不要你不要難過。”

    一期一振輕笑出聲,伸手揉着五虎退的頭說道:“不會的,現在就很好了。”

    “一期哥,我們去求主人好不好”五虎退擡頭望着他,“主人一定能夠治好信濃的,她一定可以救信濃的”

    拳頭一下子收緊,一期一振的眼神閃過隱忍的痛苦,半晌後才放緩聲音道:“信濃他,已經碎刀了。”

    “不,他沒”五虎退放大聲音,卻立刻被一期一振捂住嘴巴。

    “退,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說着,一期一振將五虎退抱在懷裏,任由小老虎爬到了他的頭上,朝着粟田口的房間便走了過去。

    天守閣的房間輕輕打開,終端機泛起的白光映照在初晴的臉上,她望着離去的粟田口兄弟眼神複雜,低頭又看了眼終端機上面信濃藤四郎的立繪。原來,自己夢中的是這個孩子嗎

    次日一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本丸之中依舊歡聲笑語,昨晚的一切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主人”亂的喊聲從左邊傳來,初晴才扭頭就看到一個花環朝自己拋了過來,穩穩落到了自己頭上,“主人真漂亮”

    “謝謝咯,亂”初晴伸手摸了摸花環,才道完謝就看到一個人影蒙着一塊白布就衝了過來。

    哎本丸沒有山姥切吧

    下一刻,高大的人影與初晴撞在一起,兩個人同時摔在地上。

    “髭切殿”大典太光世有些惱怒的將白布從自己腦袋上扯下來,“不要開這種玩笑”

    “有什麼關係啊,主公被撞到了啊”髭切似乎纔看到初晴,又似乎是故意的,離得遠遠的朝初晴眨眨眼睛。

    這惡趣味兒的刀,初晴很是無奈,就看到大典太光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來,就連身子也有些顫抖。

    衝撞到了主公嗎會被討厭了吧要被關起來了嗎一定又要被關起來了吧

    初晴不用去想就知道大典太光世又在腦補了,這種自卑內斂的刀通常遇到一點事情就喜歡往最壞處去想,俗稱想太多刀。

    第一個站起身來,初晴朝着依舊坐在地上的大典太光世伸出手,問:“撞疼了嗎”

    “不,沒沒有”似乎是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大典太光世爬起來就跑,一刻都不帶停留的。

    初晴:

    這是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了嗎

    “阿尼甲”膝丸的聲音撕心裂肺,“你不要總做這種奇怪的事情啊,會被討厭的”

    “有什麼關係,主公很喜歡的不是嗎”髭切已經走到初晴身邊,突然一把搶過身側五虎退的小老虎朝初晴扔過去,“主公,接住了”

    初晴下意識接住,已經準備好和短刀們玩一場追逐戰,卻看到五虎退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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