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來愈反感她,對於她的親近,無比厭惡。
起初那幾年,因爲滿腔的欣喜跟熱情,她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次又一次的找機會想要跟他說話。
他溺水在海里,哪怕她也不會游泳,但克服着恐懼,靠着魔術服下水,將他從水裏拽了上去。
可因爲體力不支,她昏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後,功勞被許名雅截胡。
她跑去解釋,迎來的只是他的冷嘲熱諷。
“連真真,你真是刷新了人類無恥的底線。”
她脣瓣哆嗦,眼眶泛紅,冰冷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搖着頭落淚解釋,“真的是我救你的”
“妹妹,你不會游泳,怎麼救少琛的”許名雅邊說話邊挽住景少琛的胳膊,挑釁的看着她。
“我是靠魔術服,那是”
“夠了”景少琛冷冷的睃了她一眼,“你如果不想使自己難堪的話,那就不要逼我趕你出去”
“景少”
連真真記得自己話還未說完,就被景少琛的保鏢給扔出去了。
她摔倒在房門外,看見景少琛跟許名雅相視一笑。他眼裏的溫柔繾綣,是她所沒有見過的。
她趴在地面上,指甲潛入到泥土裏,眼淚慢慢暈染身下的地方。
爲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自己呢
她曾以爲小哥哥搬走了,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相遇。可是命運又讓他們兜兜轉轉遇見了。
但這一次相遇,她聽到最多的就是他警告她,不准她傷害許名雅。她看到的最多的,就是他冷淡鄙夷的目光。
她在他眼裏,成爲一個不擇手段,卑鄙無恥的女人。
“別動”封裕垂首,面容距離她僅有十多公分,雙目定定望着她,輕輕說着話。
呼出來的氣息,灑到連真真臉上去。
連真真覺得癢癢的,伸手揉了揉肌膚。臉蛋上立即涌出一片紅痕。
封裕盯着紅痕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輕輕摸着。指腹所觸碰到的溫柔觸感,與她往日裏故作邋遢的臉蛋截然不同。
真實的她,靈氣動人。
說話時,像是撲棱翅膀的小鳥兒,嘰嘰咋咋,但不聒噪,顯得很可愛。眼珠子快速轉動時,又讓人想起來山間流動的清泉,乾淨純粹。
“連真真,對不起。”
連真真夢到景少琛向自己道歉。
他似乎後悔了,想要拽住她。
她也想回去,正要跑向他,卻發現她所處的世界正不斷向後倒退。她怎麼都走不到景少琛身邊去。
時空扭曲,讓她的身體也隨之變化,如同被黑洞吸住,漸漸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廣袤無垠的宇宙裏。
“啊”連真真大叫一聲,睜着恐懼的眸子,從昏迷中醒過來。
入目就是琉璃吊燈,璀璨奪目。視線微微下移,看到牆壁左側掛了一幅女王的畫像。右側是微微打開的窗戶,一絲涼意從縫隙滲透進來。
連真真腦袋劇痛無比,伸手揪着頭髮,大口喘着氣。
那些混亂的畫面交織在她腦海裏,不停的擾亂她的思緒。
直至很久,她才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也才搞清楚,什麼是夢什麼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