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遠伸手推開卷子,也不知道想啥,轉臉就仔細的看我,“你多大”
“你管我多大別扯別的,快點”
溫遠還是不動,就這麼看我,“我媽說你結婚了。”
“這是你該關心的麼”
我差點沒控制住給他腦袋來一下,“是不是站着撒尿的,快點做題,我好知道從哪教你”
“我不做”
溫遠看着我反倒抱起了胸,“那個你說我開眼了和你上樓的,學英語也沒說做題啊,我不做”
“嘿”
逼我玩兒暴力是吧
我剛要來勁這溫遠就小眉頭一挑,“不過,只要你答應我個條件,我就做”
真是小孩兒啊,我耐着性子看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陪我去踢會兒球,一個小時,踢完球就回來學習。”
這小子
我看了眼時間,“你說的,就今天,我陪你踢一小時的球,從今以後,你都得老老實實的跟我上課不許再談條件,能答應嗎”
溫遠翻着眼睛在那想,我沒啥耐心的重複,“我可告訴你啊,叔叔我脾氣可不”
“叔叔”
他愣了一下,“你怎麼是叔叔啊。”
順嘴了麼
“小名不行啊”
我嗆的他沒動靜,熊孩子就不能慣着
這我要玩感化的路子得被他欺負成什麼樣
溫遠不吱聲了,合計了一會兒點頭,“行,你陪我出去踢會兒球,一會兒回來就上課。”
我聽完就起身,溫遠抱着足球還抓了把糖,條件好的就是不一樣,糖都是隨便喫的,這小子塞自己嘴裏一塊就攤開手掌衝向我,“你要麼。”
“謝謝了啊。”
我剛要拿他就把掌心一握,“你答應我多踢半小時我就給你喫一塊”
滾
我立馬就不搭理他了,指了指手腕,“看到這手錶沒,你媽昨天借我的,就是怕我沒時間觀念來晚了給你補課遲到了,少拿糖賄賂我,趕緊的,就一個小時”
“切。”
他哼了聲,“不喫拉倒,這可是大白兔,奶糖”
還奶糖,哥們啥斯都喫過
不愛搭理他,陪着他去了個公園就讓他自己在那朝着梅西使勁兒了。
我是不愛動,找個地兒坐下就擡頭望天兒,想着自己這邊還漏雨呢,這還得給別人遮陽,肖鑫啊,你這心是真大啊~
砰
“哎呦我去”
後腦勺嗡一下子
我眼前當即就是一黑,反應過來就揉着頭起身,看向那罪魁禍首,“溫遠你怎麼踢得是不是故意的”
溫遠居然笑了
隔着七八米遠捂着肚子笑,“叔叔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球怎麼自己就衝你頭上去了”
我揉着腦袋嘴裏一陣嘶嘶,“半個小時了啊再踢到我和你沒完”
“你放心吧”
他扔下幾個字就去攆球了,我坐下來無語的繼續揉,人家來公園是談對象卿卿我我,我來這居然是陪熊孩子踢球
有這時間我再去幾趟郊縣房子錢都要掙出來了
砰
“哎呀”
後背又是一悶棍
我咧着嘴回頭,“溫遠”
溫遠嘻嘻的笑着,指着我身旁的小樹,“我踢樹啊,不是故意的,叔叔,別生我氣”
“我告訴你啊,看着點,在踢到我你等着的”
溫遠嘴裏連連答應,沒等我坐下三分鐘,餘光就掃到那球又奔我來了,好懸我閃得快,不然還得中招
“叔叔,我怎麼總是踢不準啊”
溫遠嬉皮笑臉,“是不是球不好,不對啊,這可是我大爺從香港給我帶回來的,你知道嗎,是香港”
去你大爺的吧這小子絕對故意的
公報私仇,挑戰我是不
我憋着氣起身,“踢不準是吧,我教你啊。”
溫遠來了精神,控着球跑過來,“你會踢球啊,那來啊,搶我的球,來,從我腳下搶過去”
這孩子多煩人
我一點面子都沒給,上去幾下就從他腳下把球帶過來,控球權一到腳背就輕輕一擡,顛着球就到了膝蓋,溫遠驚訝,“你真會啊”
懶得理他,以前我跑動不行,除了練射門就在場邊練顛球了
對啊,射門
我將球從膝蓋顛到肩頭,眼尾瞄着球的彈跳頻率肩膀微微聳動,溫遠激動的恨不得給我鼓掌,“叔叔你行啊,什麼都會比別的家教老師強多了”
沒答話,炫了一陣子讓球回到腳背,繼續顛了幾下看向他,“點球玩嗎。”
“怎麼玩兒”
我眼睛示意他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兩顆小樹,“你去當守門員,我射門,這球你攔住了,我今天就讓你玩一下午,以後你說什麼是什麼,沒攔住,那咱就好好補課,你必須都聽我的,成嗎。”
溫遠看了看兩棵小樹的寬度就點頭,“好,你踢
飛了也算我贏啊”
我心裏一笑,“沒問題。”
踢得就是你
等溫遠跑去就位我就開始活動腳腕,樹不寬,溫遠把手臂張開左右也就空與了半步的距離,我定好球,後退了兩步,眼睛直盯着他,哥們練的就是遠射,成了金多瑜我腳頭肯定沒有以前那麼硬,但踢準沒問題,腳背繃起,後撤一步後直接起腳
球很自然的就劃出一道弧線衝着溫遠而去,這小子顯然有些害怕了,撲球的動作都沒有就想跑,沒等轉身,球砰的一聲就撞向他的肩膀,力道衝的他當即就倒在地上,連球帶人,全都滾到了兩棵小樹的裏面。
我眼看着溫遠在地上滾了兩圈,卻站着沒動,冷不丁這麼一踢,腳有些疼,也不想去扶他,這孩子毛病太多,我不治治他保不齊後面還得給我出什麼幺蛾子。
“喂”
喊了一嗓子,溫遠還是在地上佝僂着。
我皺了皺眉,加快步伐走了過去,蹲身拍了拍他的後背,“知道疼了吧,我這就是教你喫一塹長一智,下回踢球看着點,別朝人身上踢,知道沒,起來”
溫遠沒說話,身體整個都縮了起來,見狀我就扯着他胳膊讓他起身,“溫遠,你”
“額”
看向我的溫遠臉白的厲害,眼睛通紅通紅,這給我嚇到了,“你怎麼了,啊”
他說不出話,手不斷的指着喉嚨,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糖紙,“你嘴裏剛纔含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