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霍毅的休假一到,大哥就按照約定帶我去了靶場,我們倆誰都沒有再提霍柔,似乎霍柔的事兒,真過去了。

    大哥教我打靶,數環,我和他鬧着,一本正經的趴着瞄準,被灌輸三點一線,玩的暢快又愜意。

    第二天,我又張羅的讓霍毅帶我去騎馬,笑的沒心沒肺,在外人看來,絲毫不知霍毅馬上就要踏上征途,而是以爲,他真的只是簡單的休假,陪媳婦兒出來休閒

    第三天的時候,霍毅帶我去了總醫,提前同霍老和餘梅告別,餘梅再次哭的不能自己,“兒子,明天媽去送你,媽得去送你”

    “你送什麼送”

    霍老制止,“餘梅啊,你可是書記啊到時候在同志們面前一哭,像什麼樣子”

    “可是,我放心不下啊”

    餘梅哭的五官都模糊了,扯着霍毅的手不放,“兒子,你一定要,要小心,躲着點”

    “嗯哼”

    霍老眼睛也是紅着,臉頰卻是透着jun人的剛毅,“胡說什麼我的兒子就不是孬兵”

    “媽。”

    最後還得霍毅安慰,抱着餘梅輕輕的拍着她的背部,“餘書記,您可是老d員了,要對您的兒子有信心。”

    “我有,我有信心”

    餘梅凌亂的啊,像個孩子一樣被霍毅哄着,哭的胸口抽搐,直白的表達着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擔憂,“小毅啊,媽相信你,會好好的回來,好好的,一定好好的”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語,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霍老想安慰我些什麼,我搖頭示意不用。

    哥們不強大,也不脆弱,在長輩面前,我不想讓他們在爲我多慮什麼。

    又不是我上戰場,不是我腦袋要別到褲腰帶上,對我有啥好擔心的呢。

    “大哥,你晚上想喫什麼”

    從醫院出來,我牽着霍毅的手慢慢朝小樓走,努力的調節情緒,轉臉,看着霍毅還是笑着,“八大菜系,你隨便點,金大廚都給你做”

    “面吧。”

    霍毅幫我掖了下被風吹亂的髮絲,脣角勾着,:“肖鑫面,方便。”

    “不”

    我搖頭,“咱喫餃子不吃麪”

    “呵~”

    霍毅笑意朗清,“肖鑫同志還迷信啊。”

    “我就迷信”

    我垂着臉,嘟囔着,“就得喫餃子,回家就喫餃子麪條,等你回來我在給你做”

    上馬的餃子下馬的面,喫餃子是祝願行人有個好腳力,早些回來,團團圓圓

    我當然信,我要大哥快點回來,平平安安的回來

    進門,我脫下外套就要去廚房,:“大哥,你看會兒電視,我先去剁餡,一個小時後,咱們開飯”

    剛要擡腳,步伐卻是一頓。

    霍毅握住我的手腕,輕輕的,沒用什麼力,亦沒有開腔。

    “大哥”

    我轉臉看向他,“你哎”

    下一秒,我手腕就是一緊,霍毅的力道帶我入懷,臉一俯,對着我脣就重重壓下

    做

    瘋狂地動詞

    餃子沒喫

    喫人算嗎

    我一宿都沒睡,天矇矇亮時實在是挺不住眯了一覺。

    即便這樣,我手還八爪魚一般的摟着霍毅,不撒開,很怕自己睡死了,在睜眼,又像是在花窖那回,他

    偷摸的就走了,影兒都抓不着的,看,我沒送就中搶了,不吉利啊,這回必須得送。

    “大哥,這回你要是再敢擱水裏下藥,我真會生氣”

    我伏在霍毅的胸口,迷迷糊糊的張口,“天亮了,你得叫我,我要去,我還要去看看大明”

    “好。”

    霍毅的柔聲應着,:“大哥讓你去,好好睡一覺,放輕鬆,一會兒我叫你”

    我扯了扯嘴角,知道他不會騙人,精神仍不放鬆,:“早上,要一起洗”

    “嗯,大哥給你”

    霍毅沒羞沒臊的,手指幫我順着被汗打溼的頭髮,:“肖鑫,疼不疼”

    “嗯。”

    我吭吭着,嗓音微啞,“木了。”

    “huo水。”

    霍毅的笑音細碎,脣抵着我額頭,“老子還沒走呢,就想了”

    “你得想啊”

    我半夢半睡的還回話,:“每天都得想我,越想見到我,就越得加着小心你的老婆還在家裏等你你不能出事”

    “”

    霍毅沒在應聲,吐息逐漸的發沉,溫熱熱的,掃着我額頭的皮膚,半晌,應道,“好。”

    我沒睡多久,怕的還是霍毅晃我,早上他一動,我這眼皮立馬就撐開了,“大哥”

    霍毅見狀還忍俊不禁的,“你還可以睡半小時。”

    “不睡了”

    我任性的樣,胳膊一伸,:“抱我”

    霍毅脣一彎,二話沒說就將我抱起去了浴室

    花灑裏的水溫熱的滑過皮膚,我開始還嘚瑟的唱了幾句洗澡歌,腿軟着,精神撐着,我藉着氤氳的熱氣和霍毅說笑。

    眼睛一擡,笑卻不自覺的在臉上僵住,水流滑過霍毅的眉宇,留下晶瑩,點綴的這男人真是越發的硬朗妖魅~

    我看不夠的看,手順着他的眉心劃到鼻尖,沒等開腔,腰就被霍毅一摟,花灑下,水聲嘩嘩響着,我和霍毅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一起。

    心,幕地就疼了。

    “大哥”

    我感謝這一刻的環境,讓我流出的眼淚能頃刻間融進水裏,“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要還給你”

    “什麼話。”

    我閉上眼,分不清臉上是水還是淚,“你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擬共生死。”

    “”

    霍毅沒有回我,只是抱緊我,再抱緊我。

    去西城大院的一路我都沒在和霍毅多聊什麼,我坐在副駕駛,手附在換擋桿兒上,他掌心抱着我手背,換擋時就會微微握緊,眼紅着,脣角卻是含着淡笑,“肖鑫同志,今天這一身,很有金總風範。”

    “必須的麼”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小毛料的立領西服套裝,霍蕊來醫院看我時送的,送別的場合領導會很多嘛,自然要穿的正式幹練一些,再說,小立領的,正好可以遮遮脖子,昨晚大哥太咳咳

    “大哥,好看嗎”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重,即使我和霍毅都在拼命的控制,調節,可一種名爲離別的愁緒還是在四處的蔓延,升騰,壓抑着,讓人有些微的窒息。

    “好看”

    霍毅挑眉,輕鬆的戲虐狀,意有所指的,“穿西裝可以,旁的就只能我看了。”

    “霸道~”

    我瞥了下嘴,佯裝不悅,剛要懟回霍毅,鑼鼓聲就已經入耳,我脊背立即僵直,從風擋看出去,拐進土道,就是排列的軍卡,以及解散狀態的士兵,三五成羣,正和留守的同志們道別,每個人,胸前都彆着一朵大大的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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