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還要自己去學習裝修技能, 然後將會客廳重新裝修一遍嗎
就算學會了,那已經被自己偷偷丟掉的那些古董呢
裴湛昀又長嘆了一口氣,不由後悔起當初自己的衝動來。
就在這時,他突然耳朵微微一動,似是聽見大門開啓的聲音, 還有管家禮貌而詫異的一聲“秋領主”,反應過來後,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秋絲毓回來了
此時滿腦子想的全都是“會客廳終於有人收拾”的裴湛昀,早就忘卻了秋絲毓當初走的時候可是要抓自己小辮子來着,因此再來的目的自然也是與自己有關。
於是在他剛拿着設計圖出來的時候,便正好對上了宗九寒詫異的眼睛。
“老老咳咳咳”
在裴湛昀驟然凌厲的眼神中,宗九寒硬生生地將“老大”兩個字憋了回去, 還險些咬住了舌頭,不由抽着冷氣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他。
秋絲毓敏覺地發覺了不對勁, 頓時揪着宗九寒冷聲問道,“你喊他什麼”
“沒,沒喊什麼啊。”宗九寒臉色僵硬地搖頭, 他完全沒想到救了自己的這個人竟然是血族,最後還將自己拎到了血族的地盤,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對自己做什麼。
不過既然老大在這裏也許應該大概不會, 有什麼事吧
“那你爲什麼這麼激動地看着他”
宗九寒嚥了咽口水, 鼓起勇氣裝作理直氣壯的模樣道,“突然被你拎到周邊全是血族的地方,正慌張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人類,我當然要激動一下了,有什麼問題嗎”
秋絲毓審視了他半天,最終還是緩和了臉色,扭頭繼續向凌慕言彙報之前旁觀的事情。
“所以之前血族狩獵者發瘋的事情,都是源自狼人的挑撥離間了”凌慕言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面,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是狼人首領親自承認的嗎”
秋絲毓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親自承認,但看他心虛的表情,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
裴湛昀眸色閃了閃,在宗九寒可憐巴巴的目光中,自覺坐到了凌慕言的身邊,低着頭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雖然他在來到古堡後,確實發覺事情與之前狼人給出的證據有出入,因此才暗地吩咐宗九寒退出合作的。但他確實沒想到,竟然是狼人那方膽大包天地犯事嫁禍給血族,然後利用血族狩獵者對上血族,自己在後面作收漁翁之利,確實是好盤算。
“至於裴湛昀,確實是我誤會他了。”
正在他算計該如何回報狼人時,竟然突然聽見了秋絲毓的聲音。詫異擡頭,便見女性領主一臉不情願地說着,目光也微冷,但卻坦然地承認了錯誤,“據這個沒用的首領之前所說,狩獵者派來的臥底已經摺損,既然裴湛昀還站在這裏,就說明他不是臥底,所以確實是我誤會他了。”
旁邊只有自己站着的某位沒用的首領:“”講點道理其實我就是個文職人員
而隱藏在血族中的真正首領,裴湛昀正微帶詫異地看着竟然坦然承認錯誤的秋絲毓,不由心微微有些觸動。
他沉吟了一會兒,自知現在就是坦白的最好時機。目前真相已經大白,血族狩獵者與血族沒有了必須對上的理由,不用無謂地犧牲屬下的性命,而如果自己再往後拖,到時候再被發現身份的話,可就是真的說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坦白。”
心中思緒百轉,裴湛昀臉色淡漠地擡起了頭,身上的氣勢也彷彿變了個人一樣,帶着逼人的冷靜銳利,讓秋絲毓竟有些想不起他當初還是朵白蓮時的模樣了。
不敢扭頭去看血族親王的神情,他冷靜地交代道,“其實在遇見慕言前,我是血族狩獵者的前首領。”
秋絲毓:
宗九寒:臥槽,老大他居然自己自爆了
“裴湛昀你”
“絲毓,你坐下。”
相比秋絲毓的暴怒而起,血族親王卻是十分平靜的,還語氣平和地讓她坐下,而後眸色幽深地看着裴湛昀,“聽他繼續說。”
裴湛昀手裏捏了把汗,面上卻依舊沉穩,語速飛快地解釋起來,“之前狼人首領找上來的時候,我們正在徹查誰在惡意虐殺人類。”
“你們也知道血族與血族狩獵者的關係,基本算是站在對立面互相牽制着,漸漸形成一種平衡關係的。所以一開始我們只是在懷疑或許是哪個血族違抗了親王的約束,所以才大面積地尋找符合懷疑的血族。”
“狼人首領找上來的時候,我們剛將目標鎖定在血族上,又恰巧他將所謂的證據作爲誠意交給了我們。在查證過後我們才勉強相信,可能真的是血族在惡意針對我們,藉此機會試圖將血族狩獵者一網打盡。”
一直表現得很平靜而沒有打斷他話的凌慕言,在這時終於嗤笑了一聲,“蠢。”
裴湛昀似是討好地苦笑了一聲,“是,我是真的蠢,所以便與狼人制定了合作約定,由我去接近血族。”
“所以你就盯上了親王大人”
雖然在凌慕言面前比較慫,但面對秋絲毓的憤怒,裴湛昀還是鎮定地搖了搖頭,銳利的眸色直視着她,“我們一開始的目標,其實是放在你身上的。”
秋絲毓:“”
“只不過你幸運地出了遠門,而我又剛巧碰見了慕言。”裴湛昀嘆了口氣,“按照原計劃,我應該直接將慕言抓到基地審問的,但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地隱瞞了屬下,還將他帶回了家。”
宗九寒瞪大了眼,“等下,所以當初其實我們是抓住了那個血族不,凌親王的,只是老大你騙了我們”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老大從來都是個任性不靠譜的人
宗九寒這麼一說,似乎就證實了裴湛昀說的是真的,秋絲毓雖然臉色還是很不善,卻也沉下心聽他繼續解釋了。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莫名其妙地將他帶回來,那麼到後來,將慕言帶回家恐怕就是我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了,我一點都不後悔。”
裴湛昀嚴肅的話突然轉向溫柔含情,他終於敢扭頭看向正在注視着自己的凌慕言,薄脣微揚帶着寵溺的笑容,“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一點都不後悔,會愛上你。”
他低啞的聲線帶着溺人的柔情,如美酒般濃郁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