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此生與你相愛 >第三十三章:冷得刺骨
    卻見沈長寧掃了一眼唐瑭,正想開口,卻見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是江左。

    江左知道這個時間他和木文茵在一起,應該不會打電話來纔對。難道是有曹清清的下落了

    沈長寧朝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出了包廂接起電話。

    “先生,已經可以確定曹小姐確實在那棟別墅裏了。今天有人看到魏紳帶着曹民從一家地下賭場”江左後面的話沒說完,便見沈長寧直接掛了電話。

    沈長寧想直接去,但想了想還是先回了包廂。

    “抱歉各位,公司有急事必須馬上回去處理。改天我做東,再好好玩。”沈長寧拿了西裝頭也不回出了包廂。唐瑭誒了一聲,發現他根本不理會,便訕訕坐下。

    木文茵拿了包跟上去。

    沈長寧走的很快,她幾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因爲穿了高跟鞋,她追的有些艱難:“長寧,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着走”

    沈長寧走到路邊,幫她喊了輛車:“抱歉,不能送你回去。”

    他轉身,上了自己的車,一路加速。

    魏紳那棟別墅在郊區,距離很遠。地址是江左剛纔發給他的,沈長寧現在心裏滿滿的想的都是曹清清。

    那丫頭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一向最怕黑的,還挑食,不知道這段時間不見有沒有瘦了

    魏家別墅。

    曹清清坐在地上一坐就是一個小時。她有些心灰意冷。原來一切都是騙人的,什麼撐下去終有一天會成功,都是屁話

    扣扣扣,伴隨着一陣敲門聲,魏紳的聲音透過門傳進來:“清清,是我。我有話跟你說,你把門打開一下好嗎”

    曹清清沒有動彈。

    魏紳又敲了幾下,曹清清心煩意亂。轉眸間,正想起陽臺外就是一條大河。她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再也不想。不想見到魏紳,不想見到她這個爲了錢能把她賣掉的弟弟,不想見這個囚禁着她那麼長時間的房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曹清清做了一個決定。

    她神情呆滯的站起身,開了門。

    魏紳進來,見她神色有些怪異,頓時有些生氣。

    曹清清任由着魏紳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見他因爲有些惱而氣憤的聲音:“曹清清,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跟你保證,以後你會一直住在這裏,永永遠遠和我在一起。”

    曹清清覺得,此時魏紳的話聽上去讓她噁心,就像她現在看魏紳和曹民一樣噁心。

    “爲什麼”即使曹清清知道原因,但她還是問了出口。

    “曹民已經把你賣給我了,以後你就是我魏紳的人,不管誰來都不能帶走你。”魏紳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紙。

    上面清清楚楚簽了曹民的大名。

    呵

    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甚至和自己從同一個媽媽肚子裏出來的弟弟,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剛纔心頭唯一的那點期盼也被現實這盆水淋得從頭到尾,徹底涼透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曹清清的反應,魏紳顯然很滿意。

    他知道曹清清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沒有想着她那麼快就會接受。他可以給她時間接受。魏紳收起那張紙:“所以,不要再想着離開。”

    他頓了頓:“你好好休息,晚點我再來看你。”

    魏紳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要告訴曹清清這件事,讓她死了要離開這裏的那條心

    目的達到,他也沒有想做別的。

    魏紳離開房間,曹清清滿腦子出現的都是剛纔那張紙上,曹民龍飛鳳舞的簽名

    她慢慢走道陽臺邊上,深秋的天總是黑的有些早,曹清清朝着窗外四周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樹林烏壓壓的一片,此時看起來竟有些孤寂黑暗的感覺,讓她此時並不好的心情更差。

    這棟別墅臨岸而建,這個房間陽臺下就是河流。

    曹清清不知道這條河流到底有多寬,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此時她的心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跳下去,跳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你再也見不到那些討厭的人,你會過的很開心,你會見到所有你想見到的人,爸爸、還有,沈長寧

    這個聲音一直纏繞着曹清清久久不能散去。

    那股子勇氣油然而生,不退反增。

    促使着她踩上椅子,跨上欄杆,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下

    冷,刺骨的寒冷。

    原來死了是這樣的感覺曹清清睜不開眼,腦袋裏像是灌了水,沉重地擡不起來。水沉浸在她腦袋裏,撐的她疼的像是要爆炸一下。

    寒冷席捲而來,包裹了她一身。

    她感覺全身都溼漉漉的,十分難受。她使勁甩着,想趕緊擺脫這樣的感覺。

    不是說,死了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嗎不是說,死了之後就能見到自己最喜歡的人了嗎爲什麼她還是那麼痛苦,爸爸呢爲什麼不來找她

    曹清清漸漸地感覺似乎意識模糊了,身子不受控制的放鬆下來,像是全部張開一樣,手腳麻了,怎麼都動不了。她心裏害怕極了,眼淚奪眶而出。

    “不哭,清清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黑暗中,似乎有一個男聲縈繞在耳,像是春天裏席面而來的風,溫暖中帶着絲絲涼意,十分舒服。曹清清聽着,竟漸漸安靜下來,她沉沉睡去。

    這樣的感覺真好,什麼都不需要理會,她可以好好的睡覺,什麼都不管。

    沈家別墅裏,沈長寧坐在曹清清牀邊,緊緊握着她的手。醫生在檢查,他能做的只是靜靜等着,看到她因爲難受而緊皺着的小臉以及嘴裏喃喃的爸爸,沈長寧心疼極了。

    他原本以爲只要早一些到魏家,他就可以帶曹清清走。可是他沒有想到,曹清清竟然會直接跳下那條河這麼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

    當看着她在河裏掙扎的時候,他覺得似乎整個世界都快要崩塌。

    沈長寧毫不猶豫跳入河中抱起她上岸,可即使這樣,她從水裏出來的時候也已經昏迷。

    “沈先生,這位小姐只是受了驚嚇,又着了涼。我開了藥,按時喫,如果明天早上之前能醒來的話,好好照顧的話一週就能恢復。但是”醫生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不知該不該往下說。

    “說。”沈長寧一聲低吼。他的目光從始至終落在曹清清的臉上。

    “這位小姐似乎求生意識不強。”醫生說這話時也有些擔憂。醫生最怕的就是一個病人沒有求生意識。這是心病,即使再好的醫生也治不了這樣的心病。

    “求生意識不強”沈長寧忽的站起身來,抓起醫生的領子:“什麼叫求生意識不強你就是這個做醫生的”

    江左連忙上前,拉住沈長寧:“先生,你先不要急,曹小姐會沒事的。”

    “沈先生,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她熟悉的人多和她說說話,說不定她能聽見。”醫生有些無奈。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先這樣。

    又囑咐了幾句,醫生出了房間。

    “清清,醒醒。”沈長寧輕輕晃着她。即使睡着了,她也微微皺了眉頭。是這些天在魏紳家受了什麼委屈嗎她消失的那天還好好的,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江左看着渾身溼透了的沈長寧,有些擔心道:“先生,您先去換身衣服吧,曹小姐這裏有我照顧,不會有事的。”

    沈長寧就當沒有聽到一樣。握着曹清清的手緊緊的不放開。

    江左看着,心裏也難受。

    他又勸道:“先生,您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曹小姐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別到時候她醒了您病了,到時候誰照顧她再說,您這一身滴着水,弄到牀上溼了她的衣服。”

    沈長寧愣了愣,想着江左說的也確實有道理,便起身,囑咐了江左好好照看着曹清清,自己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很快過來。

    曹清清腦子昏昏沉沉的,還有些發疼。

    她漸漸有了些意識,發現自己手腳開始可以動彈了。她微微睜了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牀上。熟悉的天花板,是沈長寧家裏

    她一愣,自己不是跳了河了嗎難道沒死但是她怎麼會在這裏呢

    正想着,卻突然覺得腿上壓了些重量,讓她腿有些發麻。

    曹清清下意識的往腿的方向看。房間裏,窗簾落下,很暗。隱隱約約間能看到個人影。他穿着單薄的趴在牀邊睡着。

    曹清清腿麻得不行,忍不住動了動。

    沈長寧醒來,見是曹清清醒了,連忙扶着她的雙肩:“清清,你醒了還難受嗎”說着,他伸手要探向她的額頭。

    曹清清見是他,微微一愣。

    原來這個人真的是他。跳河之前,她腦子裏唯一想到的兩個人,一個是爸爸,還有一個就是沈長寧都說人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

    站在陽臺上的時候,曹清清就這樣告訴自己,這輩子她無法原諒沈長寧,那麼希望,下輩子他們可以早些相識相戀相守,把這輩子的都補上。

    可是直到現在見到沈長寧,她腦子裏依稀能夠想起那件事

    她推開沈長寧的手,語氣冷冽:“你出去,我不想見到咳咳”曹清清發着燒,嘴裏乾的難受。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難受的她輕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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