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霍建峯的回答,韓明秀這才明白他爲啥喫過果醬。

    蘇國從前跟本國很友好來着,還被本國親熱的稱呼爲老大哥,當時兩國之間的往來非常頻繁,不光是貿易往來,邊界處兩國的百姓也常有通婚的,慢慢的,蘇國人的生活習性就隨着這些往來漸漸地的滲透到當地人的生活中了。

    當地人也學會像蘇國人一樣製作果醬,還會做紅腸、會烤麪包,會釀伏特加酒,還會做魚子醬

    霍建峯在那邊兒呆了五年,當然喫過果醬了

    想到霍建峯竟然在邊境駐紮,韓明秀心裏十分羨慕,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魚子醬還不怎麼值錢,但在未來的升值空間可是很大的,特別是某些特殊品種的魚子醬,比如白鱘魚的魚子醬,每公斤價格高達五千美元呢,簡直貴得堪比黃金了

    要是她現在能想法存些貴重的魚子醬,等到幾十年後魚子醬的價格漲起來在出手,肯定賺飛。

    只可惜,現在出門兒可不像後世人出門兒那麼簡單,後世的人出門兒只要帶足了錢再帶上張身份證兒就夠了。

    現在可不行,你要出門兒去,特別是到省外那麼遠的地方,不光要帶足錢,還要開本地的介紹信,介紹信上不僅得說明你的身份,還得說明你出門兒幹啥去了,出去幾天,啥時候回來等等

    她一個鄉下丫頭,在黑省那邊兒無親無故的,也沒有理由上那兒去啊

    再說,她也沒法上隊長那兒開介紹信去啊

    再退一步說,就算隊長給她開介紹信了,她現在也沒錢買魚子醬,她就剩七塊多錢了,只怕連到黑省得路費都不夠,還擱啥買魚子醬啊

    想到這些,韓明秀有點兒氣餒了。

    現在去買魚子醬根本不現實,還是先想辦法掙到錢再說吧

    很快,兩人又無言相對了,韓明秀決定這次讓他費點心思尋找話題,就算是答應舅媽陪他說話嘮嗑了,也不能總讓她個姑娘家上趕子跟他個大男人說話吧。

    再說了,論遠近親疏,他在可比她跟舅媽親多了,按理說她纔是這個家的客人,應該是他陪她說話嘮嗑纔對。

    看到韓明秀閉了嘴,霍建峯很快就領悟到了她的意思,想了想,就把自己剛纔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做的那個蘋果醬很好喫,是跟誰學的”

    對於這個問題,韓明秀早就有心理準備,坦然回答說,“是在書上看到的,就記住了。”

    霍建峯聽到她能學以致用,讚許的說,“愛讀書是好習慣,能學以致用就更好了,你的成績也不錯吧”

    韓明秀說:“我不念書了,去年就退學了。”

    去年韓明秀的爹孃剛死,她奶奶就告訴她不準再去念書了,老太太的想法就是她丫頭片子家的,能認識幾個字兒不當睜眼瞎就行了唄,念那麼多書幹啥白瞎那些學費書費了,有那閒錢還不如留着給她大孫子攢起來娶媳婦呢

    其實,老太太的這種想法很多年前就已經產生了,還不止一次的跟韓明秀的老爹說起過,意思就是讓韓明秀的爹別供那三丫頭唸書,丫頭都是外姓人,犯不上往她們身上搭錢,有那錢還不如給侄兒留着呢。

    用老太太的話說,“兒子啊,你可別糊塗,雖說閨女是你們生出來的,可閨女就是閨女,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人,等你們死了那天,閨女還能給你們上墳扛靈幡兒咋滴不還得是侄兒給你們扛靈幡兒嗎再說了,等將來閨女嫁人了,有自己家了,誰還能記得給你們燒紙上墳啊,還不得靠侄兒嘛”

    不過,這番苦口婆心的規勸並沒有打動韓明秀的老爹,他還說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三個閨女都送進了學校,讓她們讀書學知識,把餘桂珍氣了個倒仰,整天打雞罵狗德抓邪曲子作人,後來家裏鬧得不可開交了,才分了家,三個兒子也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後來大兒子大兒媳婦死了,老太太立馬下令不許韓明秀再念書了,原來的韓明秀是個軟弱的慫貨,對她奶奶的命令也不敢違背,加上她爹孃都沒了,也沒人能供她念書,因此老太太的命令一下,她連個屁都沒幹放,就乖乖的退學回家了。

    沒能唸到初三,一直是原主心中的一個遺憾,因爲她爹孃活着的時候曾說過,要讓她們姐妹幾個都念到初三,這樣肚子裏也能多裝點兒文化水兒,她大姐二姐都是念到初三才退學的,只有她,初中才念一個學期就退學了。

    不過,這個遺憾現在已經被這個韓明秀給徹底的彌補上了,現在的韓明秀,可是京城外國語大學畢業的,精通英、法、俄三種語言,還是個大公司的翻譯,她的文化水平放在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頂級的文化人兒

    霍建峯聽聞韓明秀退學了,不禁有些同情她,這個小姑娘一看就是個聰明好學的,不可能是自願退學,一定是父母死了族裏人不管她,才導致她不得不退學的。

    思及於此,他倒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想幫幫她,但才第一次見面就提出要資助人家上學,未免顯得太唐突了,像他圖稀人家啥是的,還是想個辦法,通過王叔或者孃的手幫她吧。

    經過了上面幾句問答後,倆人徹底陷入無話可說的僵局,韓明秀爲了緩解尷尬,起身說,“你先在這兒歇着吧,我去廚房看看,幫她們乾點兒啥。”

    霍建峯點點頭,“嗯,去吧”

    韓明秀走進廚房,見杏兒姐正站在竈臺邊兒扒大蔥呢,旁邊兒還有個盆子,裏面泡着三四個麻賴皮兒的土豆兒。

    她記得舅媽說過讓杏兒姐去拿土豆,她舅媽去拿大蔥的,只是這會子土豆大蔥都在,她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誒,舅媽呢”

    韓明秀拿過兩棵大蔥,在竈坑前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一邊扒蔥一邊把腿往前伸了伸。

    這個小凳兒是給燒火的人坐的,很矮,韓明秀腿偏長,坐在這小矮凳上有點兒蜷腿。

    王海杏用下巴往東屋一點,笑着說:“建峯哥回來了,我娘要獻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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