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外面男人衣服該換好了,她才拍了拍小臉,開門走了出去。
簡單的黑色襯衫黑色長褲,高挺的身影清俊矜冷,鬍鬚也被清理乾淨,英俊沉穩,大概是剛舒爽過,他微靠在門旁等着她,氣息有些懶散。
深黑色的眸子遠遠看着她,“好了”
喬以沫被他迷得晃了一下神,腦中一瞬間想起剛纔的畫面,白皙的小臉微熱,低了低頭走到他身邊,“嗯,走吧,我去看看爺爺。”
男人牽起她纖細的小手,一手插在褲袋裏,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帶着她走了出去。
喬以沫跟在後面,心裏還有些疑惑,“你爲什麼突然要把爺爺帶到這裏來他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事”
她走的時候,他老人家在祖宅過的還挺好,心情也不錯,怎麼就突然來了這療養院。
男人走在前面,表情淡漠,“他沒事,只是暫時住在這裏靜養。”
“這裏是山上,又那麼僻靜,他一個人會不會很孤單”
祖宅裏怎麼說還有寧美麗在,雖然她尖酸刻薄又有很多心眼,但對待老爺子還不敢馬虎,平時也有貼心的傭人可以說說話,在這裏她真的半天都沒看見幾個人人影,偶爾聽到動靜還是匆匆而過的白色背影,像是醫院的醫生。
男人淡淡道:“搬到鬧市區還叫靜養嗎你還當他是跟你一樣大的小子”
“”
喬以沫抿脣,不再多問了。
走廊裏靜的只有腳步聲,沒過多久,兩人在一處向陽的休閒區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正望着落地窗外的風景,身旁站着幾個護工。
喬以沫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掙開男人的手,走過去,輕快的喚了一聲,“爺爺。”
寂靜寬闊的空間裏,柔軟甜美的聲音傳出一陣迴音。
老人一怔,還以爲自己幻聽了,擡眸左右看了看身邊的護工。
“爺爺,是我。”她又喚了一聲,走到老人跟前,笑靨如花。#
“沫沫”老人眼前一亮,消瘦蒼老的面上立即綻開大大的笑容,驚喜的看着她,“你,你怎麼突然來了”
喬以沫蹲下,握着他的手,輕笑,“我來看看您啊。”
一段時間不見,他怎麼瘦了那麼多
身體真的沒事嗎
她回眸探究的看了男人一眼,見對方面上沒有任何波動,緩緩收回視線,“爺爺,您最近是不是沒照顧好自己怎麼瘦了那麼多”
老人看了她一眼,佯裝可憐的道:“你最近都不來看我,當然會瘦了,還有,我的曾孫怎麼樣了”
喬以沫一怔,心虛的笑了笑,“它很好,再過幾個月,您就能看到他了。”
看來,以後得經常過來纔行。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慈愛的拍了拍她的手,想了一下,道:“沫沫啊,這地方我看着挺好,要不你也留下來養胎,也能陪爺爺說說話。怎麼樣”
“”
喬以沫小臉微僵,求助的眼神暗暗朝着男人看了一下。
這該怎麼拒絕
但傅司年並沒有看她,斜視的目光正好看着老人的方向,語氣溫淡平靜,“再過些時日,等她身子不方便了,我就把她送過來陪着您,那時候她也不會太鬧騰。”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他怎麼什麼事都不跟她商量
她好像只能跟着他的腳步走,所有一切都像是他已經安排好的。
老人沒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忽然提起了另一茬,“司年,那你們這婚禮打算什麼時候辦孩子都快出來了,你們還打算一直拖着”
傅司年薄脣微微抿起沒說話,低下的深色眸子看向了喬以沫。
老人親切的笑着,轉過臉對她道:“沫沫,你想什麼時候,不用管他,爺爺給你做主。”
女人回神,從男人面上收回視線,乖巧的道:“我什麼都可以,爺爺做主就行了。”
事到如今,她連他的孩子都要生了,這事拖着好像也沒什麼意義,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如果他不情願,她也不強求。
對於前幾個月還各種推辭的女人,這態度的轉變讓傅司年微微錯愕,倒不是疑惑她想不想公開,而是不解她爲什麼會突然就妥協了
她願意放棄她那該死的夢想了
男人輕輕皺眉,不動聲色的道:“爺爺,這件事等我安排好了會給您答覆。”
喬以沫微微垂眸,沒吭聲。
老爺子點點頭,“好,要儘快。”
喬以沫不想再圍繞着這件事,笑着轉移話題,俏皮的眨眨眼,“爺爺,您的壽辰快到了,有沒有想好想要什麼禮物”
老人抹了抹她的頭,憐愛的道:“還要什麼禮物,你不是已經給我了嗎任何禮物都比不上他,也不枉我等了那麼多年。”
喬以沫微怔,低頭看了看自己,抿脣笑而不語,只是眼底急不可察的掠過一抹複雜。
“爺爺,該喫晚飯了。”男人突然淡淡出聲。
“嗯,開飯吧,沫沫,我們一起。”
喬以沫站起身,自然的從護工手中接過輪椅,“好,我推您過去。”
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但老爺子沒喫幾口就去休息了。
餐桌旁,喬以沫喫着幾口,食之無味,不時的擡眸看着男人慾言又止。
但反觀對方,喫的不疾不徐,動作優雅,完全當她不存在似的。
女人微微有些鬱悶,她滿肚子心事沒人說,他喫的倒是愜意。
帶着一絲賭氣的意味,她忽然夾了一塊生魚片沾滿芥末放到他面前,“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多喫一點。”
“”
男人手中的動作終於停下了,擡眸不冷不熱的斜睨她,“老爺子都走了,你不喫是打算讓我餵你”
喬以沫微咬着筷子悶悶的看着他,思考着着該怎麼開口。
“張嘴,我餵你。”男人真的夾了菜把筷子伸到她面前,語氣淡漠。
喬以沫很想張嘴,但是低眸看了看那塊自己夾給他的加料生魚片,她吞了吞口水還是沒勇氣,乾笑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混蛋,他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