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妹入職的那天,狗蛋起的很早,他破天荒的洗了個頭,高興的像新郎官一樣。 .

    當初狗蛋爹以實際行動教會了我什麼叫言行信果,所以我說到做到,把瞎哥介紹給了杜飛,從此“黑五類”正式歸屬杜飛轄區。

    橋吉拉德(銷售之神)曾說過:要成功,要敢於主動出擊,這位銷售之神曾把口袋裏所有的錢都用來印刷名片,他對於發名片的執着已達到了瘋狂的地步,餐廳發、加油站發、會場發、大街發、廁所發,總之,是活物會收到他的名片。

    當然這只是一個故事,並不能被我們完全的生搬硬套,因爲社會也在不停地進步,如果橋吉拉德在國這麼搞,可能分分鐘被“呼死你”教做人。

    但橋吉拉德的思想對於的我來說卻像一盞明燈,指引了我走向管理崗位的第一步:主動出擊。

    杜飛是個不需要操心的人,他有一套自己的銷售思路,鋼妹卻是個剛入行的萌新,,而狗蛋是個只知道表現不動腦子的傻貨,向來工作都是由我安排着,所以我現在需要幫他倆另尋個“山頭”,像杜飛佔據着“黑五類”,張愛玲佔據着養老院與花圈店。

    尋摸很久以後,我把目標定在了殯儀館,爲他倆規劃了一條簡單粗暴卻卻被人唾棄的業務方式。

    殯儀館一共有4個廳,兩大兩小,每次追悼會的最後一個環節是瞻仰遺容,這是我們主動出擊的第一步。

    悼念大廳誰都能進去,這爲我們的計劃提供了很大的便利,瞻仰遺容結束後來賓需要與家屬握手致意,這時我們把名片握到手悄悄地塞給家屬,家屬一般這時候也匆匆掃一眼把名片塞進了口袋。

    整個過程也幾秒鐘,大部分的家屬心裏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適。

    當然偶爾也有翻車的情況發生,有些特別較真的家屬認爲我們這是在賺死人錢,人在悲痛的憤怒是可怕的,客戶會指着我們的鼻子當場開罵,每當這時我們只要賠個禮道個歉立即離開案發現場,這事也過去了,並不少塊肉。

    主動出擊的第二部,焚化爐。一場普通的追悼會家屬一般會收到幾十個花圈,在等火化的骨灰時親戚朋友都會來幫忙燒花圈,,這也是我們與家屬搭話的最好環節。還是與悼念大廳一樣,我們偶爾翻車,但大部分都是一句“對不起打擾了”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在我們真正嘗試了別人沒有做過的業務方式以後,發現其實主動出擊並沒有那麼難,往往過不去的是心裏那道名叫“面子”的坎。

    每天四個悼念大廳加起來要置辦好幾十場追悼會,我們的出現令有些人反感,有些人理解,還有小部分人真正有意向的家屬會詳細地與我們聊兩句,成爲我們的準客戶。

    我們也試過發傳單,後來發現這是一個蠢到不行的做法,因爲在這種時候發傳單遭拒率高達200%,並且很容易受到家屬的反感。後來經過認真檢討,大家一致認爲發傳單這個行爲過於商業化,目的性太明顯並不適合這種場合,於是名片成爲了我們新的主流武器。

    經過幾天的磨合,狗蛋與鋼妹現在已是殯儀館的忠實粉絲,這種方式讓他們初次嚐到了甜頭,雖然遭拒率達到了史無前例的一個高度,但每天的幾十戶人家裏至少會有2到3戶的人是有意向、有需求的,光這些客戶讓他倆應接不暇。

    有時甚至這頭還在參加着不知道誰的追悼會,那頭電話響起昨天新認識的客戶來到公司了,而我的任務則是守在公司,等待着每一個“慕名而來”的客戶。

    摸着石頭過河的我們像這個行業的先驅者,做的是別人沒做過的事,丟的是別人丟不起的臉,但賺的也是別人賺不到的提成,所以有時候臉皮的厚度與錢包的厚度真的是成正的。

    鋼妹逐漸從當初被開除的陰影走了出來,笑起來時的她鋼牙重新泛着光,她與狗蛋的配合也越來越熟練,我爲他倆的組合起了個牛皮閃閃的名字:鋼蛋。

    經理晉升考覈定在了元月底,也是一個月以後,衛總臨時又公佈了一項政策:除了業績與人員考覈以外,還要求一定量的準客戶儲備考覈。

    張愛玲她接觸的幾個養老院老人加起來至少有三五百的樣子,這些全都是她的“準客戶”,所以她對這項新增加的政策並不在意,但這項政策卻把我困在了門外。

    爲了晉升這次的經理,我把像親兒子一樣的“黑五類”拱手相送,又不惜以“下地獄”的代價騙來了鋼妹,小小一個準客戶儲備又怎能難得倒我。

    道德感向來薄弱的我想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辦法,但這事需要拉一個人入夥:燕子。

    “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燕子送走了一波客戶,張愛玲帶了幾個客戶在後面等待,我插了個隊擠到張愛玲前面。

    “玲姐,喏!通融一哈!”

    我把一根棒棒糖塞到張愛玲嘴裏。

    “哎喲喂!你當哄小姑娘呢,一根棒棒糖想插隊…”

    張愛玲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尤其對我們這種青春期少男沒有抵抗力,對她來說一根棒棒糖當然不夠,還得加一個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媚眼。

    “燕子,商量個事!”

    “喲,大經理徐天南同學!”燕子笑出了熟悉的三單彎彎,看來我這次決心晉升經理的事像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別亂叫,這不還沒定呢麼。”我把一瓶奶茶塞到燕子手裏,她喜歡奶茶,許宜娜喜歡可樂。

    燕子捋了捋頭髮看着我:“有何指示呀?”

    我擺出一副非常有錢的樣子對她說:“拉你合作!和我合作幹票大的!”

    燕子每天工作都是重複着導覽講解估計也是枯燥,一聽我說這話立刻饒有興趣地問:“誒?什麼呀!?”

    我看了看周圍沒人,立刻變出一副認真臉:“衛總這次不是要考覈我們的儲備客戶嗎?我打算-------------把殯儀館的所有骨灰盒都給他整過來!”

    燕子倒吸一口冷氣,“你,你,你你打算把骨灰盒放到公司來!”

    “怕個毛線啊!做我們這行連死人都不怕,你還怕個毛的骨灰?”

    燕子雖然入行有一段時間了,但她第一次見死人還是回孫大娘的遺體,當時她很害怕。

    “可,可是你放哪啊?”燕子擔心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那間空着的經理辦公室,“這!”

    “這是給晉升的經理準備的,宜娜不同意誰也不能搬進去…”燕子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潛臺詞像是在說“你不怕許宜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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