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墓地銷售那些事 >第四十二章
    方遠終於來公司上班了,那是在公司給胖子王總彙款過後的兩天,依然是一副高傲、冷漠、自負的樣子。

    他像沒事人一樣對於些天發生的事閉口不提,不過也沒有人會沒眼色地問頂頭上司這些天都去做了什麼,在那羣小迷妹的眼中,方遠就算每天悶在家裏睡大覺,她們也都會以爲方遠是忙於穿梭社會各界名流的宴會之中。

    但是這種正常的狀態沒過幾天,他就對許宜娜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一聲清脆響亮的杯子摔碎的聲音,從總經理辦公室傳了出來,頓時吸引了大廳裏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只見一沓資料從辦公室裏飛了出來,摔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發出了陣陣風吹紙片的聲音,許宜娜默默的低着頭從辦公室裏退了出來。

    我停下了正在給客戶做的講解,趕忙過去幫着她拾取這散落一地的資料,一旁的同事見狀,一個個也彎下了腰一起幫着收拾。

    “讓她自己撿”方遠不知什麼時候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總經理的話就像是命令,張愛玲與燕子等人頓時嚇得僵在了原地。

    我看了方遠一眼,他的臉因憤怒而變得比以往更加冷漠,身邊搞不懂狀態的同事紛紛移開了與之接觸的目光。

    但我並沒有理會方遠的命令,繼續蹲在地上幫許宜娜收拾着資料,我用餘光看見方遠正在盯着我,同時也能感覺到周圍同事擔心的目光。

    直到我幫許宜娜把這些資料都撿起收拾好,周圍的同事都像木頭似的杵在原地,誰也不敢多講一句話。

    “怎麼了宜娜”

    事後,我趕緊去了許宜娜辦公室詢問起來。

    她不做聲,在我再三的詢問下,才擡起微微發紅的眼睛,說道:“這個胖子王總,他是個騙子。”

    “啊”我緊張了起來,“怎麼回事快和我講講。”

    許宜娜按了按太陽穴,緩緩說道:“昨天財務說需要補一個和他們公司的往來手續,但王總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於是今早我就讓大偉去他們廠子了一趟,結果”

    “結果發現廠子裏已經沒人了,就剩下那一地的瓶瓶罐罐。”

    我急忙問道:“那他們不是有那麼多新買的設備都在廠裏嗎這說走就能走掉嗎”

    許宜娜回答道:“大偉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於是就把那些箱子的包裝都拆開了,發現裏面放的全是石頭,根本不是設備。”

    “後來又查到那個廠房早已是廢棄多年的待拆遷項目。”她補充道。

    我倒吸一口冷氣,如果這些價值上千萬的設備都是假的話,那王胖子他們真的有可能說就就走,留下那些不值錢的瓶瓶罐罐,但我突然又想到,“營業執照上的法人不就是他嗎那個叫王王什麼來着”

    許宜娜點了點頭,艱澀地說:“王長喜。”但又搖了搖頭,“這個叫王長喜的,上午拜託派出所的甄哥查了一下,確實有這個人,但他本人根本就是在南方一個小城市裏靠救助站生活的人。”

    “也就是說”我預感有點不對勁。

    許宜娜露出絕望的神色:“也就是說真正的法人王長喜實際是個乞丐,別人冒用了他的身份證註冊了公司。”

    許宜娜隨後又補充道:“也許這個姓王的騙子,他根本就不姓王,我們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我着急得直抓頭髮,突然又想到:“那錢呢錢打過去的話總會有記錄的吧,這不就能查到了”

    許宜娜從資料裏拿出一張複印件,上面記錄了十幾條各個銀行的取款信息,說道:“報警之後第一個查的就是這條線索,這個叫王長喜的人有十幾個不同銀行的銀聯儲蓄卡,他從網上銀行以每筆兩萬的方式把錢轉到了不同的卡里,然後又從不同的at上把錢都取了出來。”

    “這個死胖子”我倒在椅子上絕望地嘆了口氣。

    這個消息很快傳入了臺灣那邊幾個股東的耳朵裏,但我們項目部卻遲遲都沒有收到關於集團公司的批示文件。直到兩天以後,燕子收到了一封令人窒息的傳真。

    盤龍山城項目部:關於你公司對王長喜進行的融資事宜,請通知當事人許宜娜、徐天南在收到此傳真的24小時內,前往王朝酒店十六樓多功能會議室做出書面解釋。

    落款寫的“集團公司審計部。”

    看着這封文字冰冷的傳真,我剎時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集團公司的審計部我是知道的,一般也只有衛總那個級別的高級管理人員在離任時需要做離任審計,而像我這樣的銷售經理,甚至許宜娜那樣的主管級別,都夠不着需要去做審計的那一步。

    除非是我連忙在辦公桌的最底層,掏出了一本都已落灰的“企業手冊”翻看了起來,裏面有一項是對審計部門這樣做出的解釋。

    除離任審計外,審計部門還須對各項目部人員進行所屬企業的財物收支及其有關經濟合同的簽定與執行,一經發現其中有徇私舞弊、中飽私囊等行爲,則立即彙報集團公司做出處理。

    “嗨喲這幫人喫飽了撐着的”我隨口大罵一句,把手冊丟進了垃圾桶裏,忿忿不平地說道:“公司沒事盡養一羣閒人,搞他媽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

    許宜娜卻沒有這麼想,她默不作聲了很久,似乎在想些什麼,之後告訴我說:“畢竟不是小錢,股東那邊肯定很重視,我們今天晚上抓緊把這件事的經過寫出來,不管怎樣,明天先去一趟再說吧。”

    “我寫他大爺個”我不禁更加上火,但看着許宜娜皺着眉頭的樣子,硬生生把後半句髒話憋回了肚子裏,我已經很久沒見她笑過了,自方遠來了以後,我感覺這一切都變了樣。

    翌日上午十點,我與許宜娜準時來到了王朝酒店的多功能會議室,最終我還是拿着一份昨晚寫的“自述材料。”

    “兩位,坐吧。”

    會議室內三個人早已坐定,兩男一女,中間爲首的那個男人歲數偏大,大概在五十多歲的樣子,他見我倆進來後扳着一張死人一樣的臉,用嘴角那顆巨大無比的痦子一本正經地看着我。

    “這位是託尼楊。”痦子指着旁邊一位年輕點的男子,說着不像爹媽取的名字的英文名。

    “這位是琳達馮。”他又指着另一旁的中年女人,還是中不中洋不洋的名字。

    我看着這仨人,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一點都沒有外國人血統的感覺,頓時對這幾個貨沒什麼好感,但我還是客氣地對中間說話的這位長着巨大痦子的領導微笑着,“請問領導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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