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墓地銷售那些事 >第四十七章
    下午當我回到醫院時,許宜娜已經醒來了,我走進來時故意發出點聲音,好讓她注意到我。

    “好點了嗎”我摸了摸她額頭,感覺還是很燙。

    “好了多。”她笑得很勉強,掩飾不住的虛弱。

    “聽燕子和我講你去見審計部的人了”

    我嘆了口氣說:“是啊,但那幫人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她眼裏閃出了點亮光。

    我回答:“是的,剛走,而且總部那邊也有結果了。”

    許宜娜坐直了身子,“是什麼”

    我本打算等她病好了再告訴她,但沒想到燕子已經和她說了我剛與審計部見面的事,一時間有點支吾。

    許宜娜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苦笑了一下,“沒事的,說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說,於是把那張剛簽過字的紅頭文件遞給了她。

    看完處理結果的許宜娜並沒有我想象當中的消沉,反而如負釋重地長舒一口氣,過了片刻,說:“也許這樣是最好的。”

    “可是他們並沒有提到方遠做的事情。”我不甘心地說道:“如果能讓那些人知道方遠那幾天和楊柳那個女人在酒店的事”

    許宜笑着搖了搖頭。

    “我甚至都有想過去找酒店的監控,那樣局勢就會對我們有利”

    她依然搖了搖頭。

    “姓方的這傢伙這幾天都不在公司,要是讓我找到他非拉着他去當面對質”我對於這事一直耿耿於懷。

    許宜娜不知怎麼了,我越着急她越不講話,反而還平靜地看着我。

    “但我覺得你根本不能就這樣接受”我繼續發泄着心中的不甘。

    一股溫暖的香氣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感到胸口好像被什麼酥軟的東西壓住了。

    許宜娜虛弱的身體用力地貼着我,雙手摟着我脖子說道:“謝謝你”

    她在我的耳邊喃喃訴說着,聲音是那麼的溫柔,又帶着感動。“謝謝你一直站在我這邊,一直陪着我”

    突然間的幸福感令我覺得像是在做夢,但這種真實觸感與她身上的香氣卻告訴我這又無比真實,我緊張得身體都變得僵硬,不矜持的雙臂像有自己思想似的迴應着她。

    我倆不再說話,因爲這時再說什麼都是多餘,我緊了緊抱着她的胳膊,她也更加用力摟着我的脖子,我倆壓抑了許久的情感與像爆發般地宣泄而出。

    可能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認識了女孩子就想深交,深交過後就想牽手,牽手之後就想嘗試着親親,親完以後還會想更多

    我也是那種永不知足的正常男人,當我不再滿足於牽手與擁抱時,我考慮着怎樣才能以最自然的姿勢側過臉,去做一些比擁抱更近一步的事情時,卻被一串火箭炮一樣的問候把我的邪念打得稀碎。

    “娜娜是在這屋不我來看你啦來來來,我給你帶了點”張愛玲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簡直比牀頭那個催收住院費的大喇叭來的還要響亮,全樓道都響徹着她的驚呼,“哎喲這倆人”

    循聲而來的同事們以爲出啥事了,一個個扒拉着腦袋猛勁地往裏鑽

    許宜娜的臉變成了六月的西紅柿,這紅一片那紅一片,分不清到底哪一塊是發燒的紅,哪一塊是含羞的紅,她趕緊用力地從我懷裏掙脫,而我突然短路的腦子使胳膊變得僵硬,結果虛弱的許宜娜掙脫不出來

    這副很喜感又充滿誤會的畫面,使得後面進來的同事小聲議論着,“這徐天南怎麼趁宜娜生病的時候非禮人家啊”

    這事後面在公司議論了很久

    張愛玲買了一個大果籃放在牀頭,果籃上竟然還貼了一個長紙條,寫着“營銷一部全體員工祝您早日康復。”

    這是張愛玲墓地行業做久了的職業病,幸虧她沒寫成“祝某某某某人千古。”

    燕子像個勤快的小媳婦一樣一遍忙前忙後地爲許宜娜冰敷毛巾,用酒精擦着手心散熱,一邊還指揮着大偉乾點打開水什麼的體力活。

    杜飛窩在角落裏打着電話,像個日理萬機的大老闆,探望病人也不忘記自己的業務。

    狗蛋笑嘻嘻地說着不着邊際的話,順手從張愛玲的果籃裏掏出一根香蕉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而南宮梅卻沒有來,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當客套了幾句後,燕子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她問我:“天南,今天審計部的人都和你說什麼了”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大家用灼熱的目光望着我,這股灼熱燒得我喉嚨變得火辣,不知該從何說起。

    “也沒什麼。”許宜娜對大家說得很輕鬆,“公司這次被騙子王騙走了四十萬,這裏面我得負大部分責任,所以總部讓我個人承擔一半。”

    人羣發出陣陣驚呼,“承擔一半”

    張愛玲大嗓門喊道:“那你個人要出二十萬”

    許宜娜皺着眉點了點頭,大家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這懲罰也太嚴厲了吧,頂我好幾年工資啊”

    “當初做決定投資的不是方總嗎爲什麼還要宜娜來負責要不再和去總部的股東申訴一下”

    “和總部說有什麼用啊我看還是和方總求求情,他那麼多金又大方肯定不會讓宜娜姐爲難的。”

    狗蛋用塞滿香蕉的嘴逞能地說:“要不我們大家一起給娜姐湊錢吧你們說好不好”

    這句話直接把大家的利益都牽扯了進來,現場氣氛突然變得非常尷尬。

    某些話在某些時候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比如此時此刻,大家互相看着不吭氣,因爲誰都想拒絕,但誰也不好意思先提出來。

    “就你話多”我照着狗蛋腦門上一巴掌,“出來陪我抽根菸”

    狗蛋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但是見我悄悄對他使了個眼色以後,還是跟在我身後一起走了出來。

    “幹嘛啊你”狗蛋摸着腦袋看着我。

    我對他說:“你知道有些話聽起來很有義氣,但說出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嗎”

    狗蛋撇撇嘴,“什麼這個那個的聽不懂。”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就是你認爲對的事情,也許這事真的是對的,但實際要這麼做了,又不對了。”

    狗蛋眼珠朝天仔細琢磨了一下,“還是不懂。”

    我有點着急,“哎呀就是說你不應該讓大家一起來湊錢填這個坑”

    狗蛋也着急了,“爲什麼不行”

    “因爲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回答。

    狗蛋耿直了脖子據理力爭道:“我爹當初說了,朋友有難就應該互相幫助,這才叫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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