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低頭扣着自己的指甲蓋,小聲道:“南哥”
我:“嗯”
梅子深吸一口氣,終於說出了原因。
“有人要我去爲他工作。”
果然是有人挖我的牆角,我氣憤極了,用力搖晃着她大喊道:“拒絕啊拒絕掉啊人不能爲了錢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吧”
這句話有點可笑,“賣墓地”並不是夢想,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鐵了心要賣一輩子的墓地,人總是會去更好的地方發展,我也不例外。
但我這樣說卻帶有明顯的私心,這份私心並不是因爲我對她有任何邪念,也不是因爲她有多麼漂亮,只是因爲她就是她,從人生第一份正式工作起就在我身邊的梅子。
或許我堅持的,只是習慣了她一直在我身邊的那種感覺。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爲什麼啊”我問道,“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她終於擡起頭,眼眶紅紅的,一點也不像平日裏的她。
“我不是爲了錢,真的”她說這話時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我伸出手擦去了她的眼淚,接觸到她面龐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熱流順着我手滑落了下來。
“我真的不是爲了錢。”梅子越說越激動,聲音幾乎都帶着哭腔。
她這麼一出把我腦的不明白了,我只好安慰道:“那是因爲什麼啊你要是有難處就說出來唄,我好歹也算你經理,權力還是有一點的”
梅子緊緊縮着身子顫抖不止,我徹底懵逼了,只好說道:“哎實在不方便說就算了吧。”
我就這樣盯着她,過了一會,她才止住了發抖的身體,但此時臉上早已經沾滿了淚水,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把一個內心堅強得像裝甲車一樣的女孩給逼成了這樣。
“你還記得錢四爺嗎”
聽到這話,我心頭一驚。
“他”梅子擦了擦眼淚,“他要我去爲他工作。”
我驚訝道:“啥替那個老小子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啊”
說完我拿出手機,翻到了剛纔的那個論壇,“你看這,這種人擺明了就是個無惡不作的黑社會咦哪去了”
很奇怪的是,就在幾分鐘前我看到的那篇帖子卻消失得沒有了蹤影。
梅子苦笑一聲,“我和我哥從小學手藝時就聽說過錢莊這個名號,他們是做什麼的道上的人都心照不宣,所以我很清楚這個叫錢四爺到底有多大能量。”
“那是爲什麼”我問道。
“那是因爲錢四爺與我單獨談過了”
我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梅子繼續說道:“錢四爺爲了鞏固自己在道上的威信,那天他是真的準備打斷你一條腿的,而且你當時就算報警了,等風頭過去以後還是會來找你的。”
“然,然後呢”我越聽越緊張。
“但是那天從派出所出來以後,錢四爺單獨找過我,剛纔那些話也是他當時親口告訴我的。他還威脅我說,想要讓他放過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就是讓我替他去工作。”
我感覺眼前陣陣發黑,早料到這幫人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而我卻怎麼都想不到錢四爺竟然會提出這種條件。
空氣又變得寧靜下來,我倆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我問道:“能拒絕麼我們一起攢錢賠給他行嗎”
梅子搖了搖頭,“他有得是錢,他不會在乎這些的。”
“該死的老東西”我一拳砸在牆上,但那股鑽心的疼痛也無法掩蓋現在我心裏的怒火。
我不停地對着牆砸去,直到拳頭變得麻木,但還是無處發泄。
“我走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宜娜姐。”
聽到許宜娜的名字,我才找回了一點理智,但“照顧好她”這句誰都該對我說的話,卻出自了一個最不該說出口的人。
我支撐着牆壁的胳膊沒有倒下,小聲問道:“你真的要走嗎”
直到這時我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無法去相信。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她”梅子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惋惜。
“別說這個了”我轉過身看着她,“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梅子低着頭,很小的聲音說:“有是有辦法”
聽到這話我眼前一亮,忙問:“還有什麼辦法快說”
梅子低頭不說話,我忙催促道:“快說啊你急死人了”
她悄悄湊近我的耳朵,說了句令我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話。
“我們倆一起去南方吧,就你和我,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