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一道散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你在睡覺”秦蠻皺着眉,問道。
“不然呢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找地方開個房間睡一覺。”電話那頭的顧梟南打着哈欠,“你昨晚睡得如何”
秦蠻一想起自己早上睡得那麼死,神情就有些僵,硬邦邦地回了兩個字:“還好。”
電話那頭的顧梟南嗤地一聲笑了起來,“你當然還好了,拿我當抱枕,睡得還開心嗎”
拿他當抱枕
“這不可能。”秦蠻想也不想的就果斷否定。
她昨晚上的確睡得很沉,對於顧梟南的警覺性有些降低。
但是警覺性再低,也不至於到被人抱着還不知情
秦蠻只當他是在逗自己,所以並不當真。
但顧梟南卻哼聲地道:“就知道你會賴,下次非錄下來不可。”
還下次
哪來的下次
要不是她昨天晚上心虛,不方便動手,怎麼可能容得了他這樣堂而皇之地進房間。
“你不要胡說。”秦蠻語氣有些冷。
“我胡說小子,你這叫過河拆橋”
由於上次挖過坑給自己跳,這回他學乖了,改個成語一樣表達。
“如果可以拆,我一定動手。”
想到昨晚的窘境,她就恨不能把這傢伙抽筋扒皮
“”顧梟南在這個坑裏始終爬不上去,索性轉移了話題,“你打我電話不會就爲了看我是不是在睡覺吧”
一提到這個,秦蠻總算是想起自己打這通電話的意義了,於是立刻就說道:“我今天去驗過貨了。”
“所以呢你特意來向我彙報嗎”電話那頭的人帶着調侃意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
秦蠻沒搭理他,只繼續道:“是一批軍用貨。”
“哦,然後呢”這事兒早在唐義那裏就已經聽說了,所以顧梟南的語調沒有絲毫提起勁兒。
秦蠻看他一副無謂的樣子,不免皺眉,“我不可能出貨的。”
電話那頭的顧梟南聽了頓時低低笑了起來,“就算不是軍用貨,你一開始也沒有出貨的打算。行了,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你打算什麼時候過來,我打算這一次把胡達一鍋端了。”
秦蠻這話其實說的沒什麼問題,可是顧梟南卻總覺得她沒說到重點,“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電話這頭的秦蠻沉默了幾秒,“他們告訴我,內鬼死了。”
顧梟南瞬間就明白了她言下之意。
她是怕自己受不了這個消息,所以用這種隱晦的方式來告訴自己。
而在這時候,電話這頭的秦蠻遲遲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以爲他沒承受住。
“我不認爲你還有必要留在這裏,不如結束這裏的事情後回去。”她再次開口說道。
其實對於這件事,秦蠻完全可以保持初衷不參與其中。
因爲她這次出來就是抱着徹底把顧梟南驅逐出去目的來的。
讓他回去,就意味着自己這次的計劃完全落空。
甚至這次回去,能不能再上位都是個未知數。
因爲一旦回去,他的師父必然會讓他接手鬼區這件事。
而且現在馬上新兵連的時間馬上就要結束,他幾乎是無縫隙的回去接手。
那她上位的可能性是真的不大。
但是她並不後悔這麼做。
如果今天顧梟南是爲了錢、爲了權背叛,她一定會痛下殺手到毫不留情。
可他不是,他是爲了戰友,雖然方法極端了點,也蠢了點。
但
夠赤忱。
顧梟南讓她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
當年她也是這樣懷着一腔赤忱。
只是後來赤忱被“現實”澆滅了。
她心灰意冷了地離開了。
她不希望顧梟南走自己的老路。
因爲她曾經受過這樣暗地裏不公的待遇。
將心比心,作爲曾經的受害者,她不願意顧梟南也受一次。
人的赤忱經受得住一次、兩次的質疑,卻經不起三次、四次的打擊。
一旦支離破碎了,就很難再復原了。
“你覺得如何”她開口問了一聲。
雖是疑問,但基本是替他做了決定。
電話那頭的顧梟南頓了頓,才重新開口:“等我去看完,再說。”
秦蠻一聽,他的情緒好像還好,也稍稍放下點心了,“那你什麼時候來”
“晚上。”
“好。”
簡單明瞭的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秦蠻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腦子裏都是這次的押運計劃。
既然要一鍋端,就必須要上報上去。
而且今天晚上顧梟南會來
她盤算了下,最後做了一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