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降臨,光線裏透着昏暗,
秦蠻聽着樓下喧鬧的聲音,隨後也下了樓。
就看到那羣工人趁着工作結束,就支着一張大桌子,所有人都圍聚在一起,上面擺着啤酒,花生米,還有幾個普通的涼拌菜和熟食,很簡單。
他們捻着花生米,一邊喫一邊說着話,看上去很是熱鬧。
可這份熱鬧隨着秦蠻的下樓,頓時所有聲音都停止了。
甚至還有人馬上把桌子上的啤酒給作勢要藏起來。
跟着她一起來的兩名手下連忙站了起來,侷促不安地笑着,“滿哥,你怎麼下來了”
“是啊,我們還想着等會兒給您訂餐送上來呢。”
“屋子裏太悶,索性下來走走。”秦蠻看了一眼他們十分簡陋的聚餐。
那幾個人心頭一緊,訕訕地邀請,“那滿哥要不要來喫點”
其實他們也只是隨便說說的,就這麼簡陋的喫食,肯定滿哥是入不了眼的。
他們暗想。
但誰知,秦蠻卻說:“也可以。”
這下,輪到那羣人傻眼了。
可可以
就這點喫的,滿哥能入得了眼
可事實告訴他們,秦蠻不僅入眼了,而且還坐下來,主動問:“怎麼不繼續喝酒了”
那羣人生怕被秦蠻罵,連連搖頭,“不不喝了”
“沒事,下班時間,可以輕鬆一下。”秦蠻看出來他們的不安,就主動拿了七八張的紅紙幣出來,遞給了手邊的一名手下,“去買幾打啤酒過來,再買點喫的,我請客。”
那羣人看秦蠻不是說假的,又看到她出手那麼大方,當即就鬆了口氣,“好嘞,滿哥你等着,我馬上去買。”
說完,那幾個人就拿着錢就出了門。
秦蠻和剩下的人坐在那裏,面對這位從上面派來的新人,大家都不敢在她面前太過的放肆。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不過好在這樣的氣氛沒持續過久,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那羣人就抱着兩箱啤酒,以及一大盒的各種打包的熟食匆匆趕了回來。
那散發着食物香氣的食物被送上桌子,所有人的胃口都被調動了起來。
“來來來,今天滿哥請客,大家敞開了喫。”那羣人一邊擺放着各種剛出鍋的菜餚,一邊又把啤酒遞給了秦蠻,“滿哥,給你啤酒。”
秦蠻面色不變地接過啤酒,拉開了易拉罐的環,連灌了小半瓶。
那羣人一看,連聲叫好,“滿哥好酒量”
“厲害啊,滿哥”
聽着那羣人的讚歎,秦蠻臉色始終淡淡。
其實,她酒量很一般。
後來在離開了部隊後,她就更是儘量做到滴酒不沾。
因爲她只要喝了酒,精神會比較散,一散晚上就容易做夢。
那些曾經的過往就會像默片一樣,一點點如潮水翻涌出來。
讓她幾近窒息。
無法再入睡。
這次要不是怕顧梟南對這片區域不熟,會出現意外,到時候連累到她,她壓根不會和這羣人喝酒。
因爲沒有意義。
這羣人遲早是要被她給剿滅的,並不存在任何的情義在其中。
和他們喝酒屬於浪費時間。
秦蠻坐在那裏,和他們這羣人一口口地喝着酒。
氣氛到這個到時候纔算是徹底活躍開來了。
那羣人圍着桌子坐,喫着花生米和小菜,笑着道:“真沒想到滿哥還會和咱們這羣人一起喫飯。”
“我爲什麼不能和你們一起喫”秦蠻握着啤酒罐子,聲音清冷。
“因爲唐義哥就從來”其中一個不走腦地剛脫口說了一半,就被秦蠻來的手下暗踹了一腳。
然後就聽到那名手下忙不迭地補充,“因爲就覺得太受驚了。”
“那我給你倒酒壓驚。”
秦蠻說得認真,但那人聽了之後立馬慌了起來,“別別別,滿哥你要這樣,那真是驚死我得了。”
另外一個手下笑着道:“滿哥,你就別嚇他了,他現在還沒從你那一棍子來抽出魂兒來呢。”
“什麼一棍子”坐在旁邊的老馬沒聽懂,是疑惑地看着他。
就連周圍的人也一臉地好奇。
那名手下頓時來勁了,放下筷子就開始聲情並茂地講了起來,“你們不知道,前兩天我跟着滿哥去東街那酒吧砸場,那羣人沒品,以爲滿哥好欺負,一羣人就專門圍攻滿哥一個人,結果誰想到,滿哥不動手則以,一動手直接一棍子下去,那人腦袋當場開瓢,一羣傻叉全懵了。”
這話讓桌上的人不禁哇了起來。
“我操,牛啊”
“可不是,別看滿哥現在這麼好說話,爆發的時候那叫一個帥那羣傻叉眼珠子都掉了”那名親眼見過的手下言語裏充滿着洋洋得意。
“哈哈哈那咱們得敬滿哥一杯。”老馬率先舉杯。
“對對對,得敬一杯”
一羣人紛紛朝着秦蠻敬酒。
秦蠻一一應了下來。
衆人看秦蠻臉上始終淡漠,可說話做事完全沒有絲毫架子。
不像唐義來,從來不會留在碼頭過夜,也從來不會和他們坐在一起喫東西,更別說什麼親自倒酒壓驚。
這樣一對比,這個性子寡淡,卻沒有絲毫架子的秦蠻反而博得他們的好感。
一頓酒水下來,這羣人喝得很是盡興。
原本的拘束漸漸散去,各種不着調的話層次不窮。
夜,就在這樣氣氛下,逐漸深了起來。
秦蠻看他們喝得也差不多了,這一覺下去估計沒那麼容易醒,就打算讓他們散場了。
“行了,都散了睡覺去吧。”
那羣人搖晃着身體,一個個東倒西歪地起身往宿舍樓裏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倉庫突然傳來了一聲喊叫。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