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連忙拉住這位書生,勸道:“算了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秦國是禮儀之國,不要與這些羌人計較,我們換到另一桌就是了。”
夥計一直在旁邊看着,見幾個華夏書生同意換桌,立刻跑過來,幫他們把杯碗盤碟挪到另一張桌子上。幾個羌人心滿意足,坐下來大聲說笑着,整個小飯館裏,充斥着他們那粗野的叫聲。
石正峯、墨無殺他們冷冷地看着這些羌人,羌人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回身一看,石正峯正在看着自己,目光不善。
“華夏人,你看什麼呢?!”羌人齜牙咧嘴,惡狠狠地衝着石正峯叫道。
石正峯說道:“我在看你,你說你是什麼東西?”
那羌人拍案而起,厲聲叫道:“你這華夏小羊羔,找死是不是?!”
那羌人長得虎背熊腰,石正峯與他相比,外形上確實有點“小羊羔”。
石正峯坐在那裏,毫無懼色,說道:“這裏是秦國,是華夏,不是你們義渠國的大草原,輪不到你在這撒野。”
那羌人嘴皮子不利索,華夏語說得也不是太好,鬥嘴鬥不過石正峯,就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吧。他仗着自己有些力氣,伸手就要去抓石正峯。
石正峯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一個擒拿手,反擰胳膊,把那羌人擰得痛叫一聲,低下頭,撅起了屁股,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其餘各桌的食客們,見狀,不禁笑了起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那熊羆一樣強壯的羌人,被石正峯一隻手按着,愣是直不起腰來,氣得他面紅耳赤,哇哇大叫。
那羌人的同伴們瞪着石正峯,站了起來,這時,墨無殺和大牛、小狼也站了起來。
大牛叫道:“怎麼着,要打架嗎?”
眼看着一場毆鬥就要在小飯館裏展開了,老闆慌忙跑了過來,說道:“諸位,諸位,消消火氣,萬事和爲貴。這位客官,有話好好說,您先把手鬆開。”
石正峯鬆開了手,那羌人怒不可遏,衝上去就要和石正峯拼命,老闆和幾個夥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拉住了那羌人。
老闆叫道:“客官,官差們正在巡街呢,你們打起來肯定要被帶到衙門去,衙門那是好隨便進的地方嗎?爲了這點小事進衙門,不值得。”
老闆的話說到了爲首那羌人的心裏去,那羌人起身對同伴說了幾句羌語,同伴強壓下怒火,瞪了石正峯一眼,回到了座位上。
老闆冒了一身的汗,長出一口氣,說道:“諸位客官,我給你們一桌贈一盤菜,咱們和爲貴,喫好喝好萬事好。”
七彩在石正峯身邊說道:“那幾個羌人着實可惡,應該狠狠地揍他們一頓。”
石正峯說道:“這飯館也是小本經營,打起來砸了飯館,不厚道。”
媚娘在旁邊說道:“我哥就是宅心仁厚,處處爲別人着想。”
過了一會兒,夥計端着菜走了過來,放到了石正峯他們的面前,說道:“客官,這是你們點的孜然羊肉,請慢用。”
上完了菜,夥計轉身要走,一個羌人一把抓住了夥計,說道:“爲什麼給他們上菜,不給我們上菜?!”
夥計不想招惹這些野蠻的羌人,愁眉苦臉,說道:“客官,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他們先來的,先點的菜,自然是先給他們上了。”
“什麼先來後到,老子不管,老子也不少你的飯錢,現在立刻把那盤菜端到老子這桌來!”羌人粗聲大氣,耍起了無賴。
夥計說道:“天底下哪有這麼做事的道理。”
“他媽的,我打死你這華夏羊羔子!”羌人掄起巴掌就要朝夥計打去。
夥計嚇傻了,被羌人揪着衣領掙脫不開,乾脆縮着身子,閉上了眼睛,擎等着捱打。
石正峯看不下去了,跳起來,掰開了羌人的手腕,一根手指在羌人的胸口上戳了一下,將五大三粗的羌人戳得連連後退,退出十幾米,一直退到了飯館外面。
不知是哪隻缺德的野狗在門外拉了一泡屎,羌人不偏不倚,正巧踩在了狗屎上,腳底一滑,跌坐在地,坐了一屁股的狗屎。
其餘幾個羌人勃然大怒,要上前圍攻石正峯,墨無殺和大牛、小狼摩拳擦掌,要和那些羌人大打一場。
老闆給兩桌各放了一罈子酒,說道:“諸位客官請喝酒。”
爲首的羌人叫野犛牛,野犛牛打開酒罈子,酒香四溢,立刻惹得他口水直流,他看着石正峯,滿臉輕蔑,說道:“你們這些華夏羊羔子懂得喝酒嗎,別糟踐了好酒。”
野犛牛要去拿石正峯面前的酒,石正峯按住了酒罈子,說道:“這是酒,不是你們羌人釀的泔水,你們的舌頭進化好了嗎,懂得品嚐這酒的滋味嗎?”
幾個羌人氣得暴跳如雷,要吃了石正峯的肉、喝了石正峯的血才能痛快。
野犛牛還算有些理智,擺手止住了同伴,這慶陽城畢竟是秦國的地盤,真打起來,把事情鬧大了,喫虧的是他們。
野犛牛看着石正峯,說道:“小子,你要是不服,咱們就拼酒,看看誰是好漢,誰是王八蛋。”
羌人生活在草原上,八月就飛雪連天,天寒地凍的,酒是暖身的生活必需品,因此,羌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喜歡喝酒,都有些酒量。
石正峯說道:“這個主意好,老闆,你把店裏的酒都拿出來,有多少拿多少。”
老闆呆呆地站在一邊沒有動,石正峯甩出了一張銀票,叫道:“快去!”
老闆回過神來,撿起銀票,招呼幾個夥計跟他到後廚搬酒去。老闆和夥計們一通忙活,搬來了十幾罈子酒,擺在了石正峯、野犛牛他們的面前。
石正峯看了一眼,說道:“不夠,再去搬。”
老闆心想,這麼多酒大象都灌倒了,還不夠你們喝的?嗨,不管那麼多了,反正給了銀票,自己再去搬就是了。
老闆和夥計們一趟又一趟,累得氣喘吁吁,搬來了三十多罈子酒。
石正峯指着這些酒,對野犛牛說道:“咱們就先喝這些,不夠再讓老闆去取,我一個人挑你們一羣人。”
石正峯伸出手指,和野犛牛和幾個羌人,挨個指了個遍,那模樣很是霸氣。
野犛牛和幾個羌人全都咬牙切齒,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快要把這小飯館都點着了。
一個羌人上前一步,抓起一個酒罈子,衝着石正峯叫道;“來呀,我跟你喝,一口氣喝光這一罈子。”
說着,羌人就拽開了酒罈子封口,舉起酒罈子,咕咚咕咚,豪飲起來。石正峯抓起一個酒罈子,也喝了起來。
飯館裏的食客都不喫不喝了,全都停杯放箸,看着石正峯和羌人比拼酒量,有人看得直咧嘴,心想,那可是高度數的烈酒呀,兩個人當水似的這麼喝,不會喝死嗎?
喝了一半,羌人有些停頓,石正峯還是一如既往,咕咚咕咚,往肚子裏倒酒。羌人的同伴們盯着這個羌人,吵吵鬧鬧,爲他加油。
這羌人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力氣,繼續喝,終於把一罈子酒都喝光了,拎着酒罈子,口朝下底朝上,給大家看一看,涓滴不剩,全都喝下去了。
羌人剛喝完,石正峯也亮起了罈子底,他也把一罈子酒喝個精光。
羌人嘴角淌着酒水,詫異地看着石正峯,這羌人在義渠國裏可是酒桌上人見人怕的酒神,能一人挑翻一桌子人,什麼車輪戰、拉鋸戰,統統不怕。
如今,酒神灌下了滿滿一罈子酒,胃裏陣陣翻涌,很不舒服,再看石正峯,卻是氣定神閒。
酒神朝石正峯腳下看了看,懷疑石正峯是不是趁他不注意,把酒都倒在了地上。
石正峯又抓起一罈子酒,衝着酒神叫道:“愣着幹什麼,還沒分出勝負呢,繼續喝。”
石正峯捧着酒罈子,喝了起來,酒神調整了一下呼吸,打了一個酒嗝兒,抓起罈子也喝了起來。
這小飯館的酒可是烈酒,沒有酒量的人,喝一杯就要暈,喝一碗就得倒,如今,酒神喝下了滿滿一罈子,剛喘幾口氣就要接着喝第二壇,酒神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好像要降伏不住這烈酒。
“媽的,老子可是義渠國的酒神,豈能怕了這華夏羊羔子,喝!”
酒神在心裏唸叨着,閉着眼睛喝,隨着酒不停地涌入身體,酒神感覺胃裏那種翻涌、攪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好,胃裏的酒要噴出來!
酒神慌忙停下來,喘幾口氣,野犛牛他們在身後叫道:“酒神,不要停下來,加油加油,不能輸給華夏羊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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