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醫拿起紅玉珠串,再放到鼻尖嗅嗅,隨即擡頭“太子妃所言甚是”
“那再勞煩太醫,可能看出,這麝香,被浸入其中,多長時日”
“這”甄太醫欲言又止,看看靖軒帝。
“但說無妨”靖軒帝一擺手,有些懊惱。
“回太子妃,這麝香,浸入這珠串中,三月有餘,將近四月”
三月有餘,將近四月此言何意也就是說,這珠串之上的麝香,被侵入珠串時,尚未到林微晚手中
“你胡說,你定是與她一夥的,你們合夥誣陷本宮”容月兒面目猙獰,指着甄太醫,嘶吼出聲,言語顫顫,早已丟了貴妃該有的貴雅之氣。
甄太醫看看靖軒帝,見他眉目陰沉地盯着自己,是以,撲通一聲跪地,叩首道“臣所言句句屬實,臣不敢欺瞞聖上,誣陷貴妃娘娘,若皇上不信,可請其他太醫前來查驗”
靖軒帝不說話。
“皇上,兒臣還有人證”林微晚也撲通一聲跪在靖軒帝面前,聲帶哽咽。
“你說你有人證”靖軒帝開口問道,言語間卻有疑慮,他知道林微晚與容月兒不和之事,只是平日裏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如今發生此等大事,失去孩子的林微晚不但看似沒有絲毫悲傷之色,卻直將矛頭指向容月兒,他不得不疑。
“是,兒臣有人證,是母妃出手陷害兒臣”
“誰”
“太醫院的何太醫”林微晚道“其實太子殿下生辰當晚,兒臣身子不適,當時何太醫來爲兒臣看診,兒臣便已知道這紅玉珠串有問題,被人做了手腳,目的便是兒臣腹中孩兒”
聞言,靖軒帝眉目一蹙“爲何當時不說”
林微晚當即聲淚俱下“當時兒臣身子不適,知道真相之後很害怕,想將實情告知父皇與殿下,但是殿下與父皇信不信兒臣是一回事”
“而且,殿下自三年前,便與母妃多隔閡,兒臣不想做那個徹底斷了他們母子情分之人,再者,就算父皇與殿下當時保住了兒臣和兒臣腹中孩兒,但若有人想要他性命,兒臣防不勝防”
“兒臣知道了對方的害人手法,會有所防備,但若告知父皇與殿下,下次不知道對方還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了,正如當初沐側妃假裝不知自己有孕,對着兒臣那一撲,也是衝着兒臣腹中孩子而來”
靖軒帝微微眯眼,思忖一時,言語微緩“你所言不是全無道理,你方纔說,那人證,便是何太醫”
林微晚頷首“是”
“當初兒臣問他,他一一作答,說能浸入到當初的程度,沒有兩月之久是斷不行的,雖是上等麝香,但是用量不大”
“用量不大”靖軒帝出聲“方纔甄太醫可是說用量不少”,說着,看向甄太醫。
“回皇上,浸入珠串的麝香,的確是上好的,當初何太醫之所以查出用量不多,或許是此物浸入珠串不過兩月有餘,而此麝香,卻是麝香中的極品,時日越久,越是濃烈,加之是浸入珠串的,時日一久,便盡數釋放在外了”
“皇上,他們合夥誣陷臣妾,臣妾沒有做過此等事”容月兒扯住靖軒帝的胳膊,紅着一雙丹鳳眼,帶着哭腔。
靖軒帝不理容月兒哭訴,冷聲道“去將何太醫請來太子府”
不多時,何太醫一手拎着官袍,一手擦着額頭的汗珠,隨着侍衛匆匆而來。
“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臨安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睿小王爺,小侯爺,請安”
“罷了”靖軒帝擡手,不耐煩地打斷他,開口道“你可知,朕傳你來太子府,所爲何事”
何太醫掃一眼周圍,目光略在林微晚身上停留,他早就聽聞了太子府之事,想必如今詔他來,是爲了當初太子生辰時那件事。
但是他依舊低頭道“微臣愚鈍”
靖軒帝卻一掌拍在椅扶手上,面目一沉,怒道“何程龍,你好噠的膽子,當初查出太子妃所戴珠串之上浸了上等麝香,,卻瞞而不報,該當何罪”
聞言,何太醫雙腿一軟,即刻俯身叩首“微臣有罪”
“父皇,此事與何太醫無關,當初兒臣爲了腹中孩兒,以太子妃之位壓他,不許說的,父皇要降罪,請治兒臣的罪”林微晚一叩首,頭搶地不起。
靖軒帝長嘆一口氣,看林微晚一眼,緩了語氣“當初你的確是查出了太子妃所戴珠串之上被浸了上好的麝香,時日兩月之久”
“是”何太醫頷首。
“看好了,太子妃當初給你的珠串,可是這串”
何太醫擡頭,看看婢女捧在手中的錦盒裏的珠串,翻看,隨後頷首“是這串無疑”
“確定”靖軒帝狐疑開口。
“微臣不敢矇騙皇上,這珠串普天之下只此一串,中間一粒紅玉珠內有一月牙狀白點,微臣不敢認錯”
“你信口雌黃,你與他們是一夥的,你說,爲何要陷害本宮”容月兒已然怒極,衝上前便去抓何太醫。
靖軒帝眉目一蹙“護送貴妃進宮”
“皇上,您不能信她,她從來與臣妾不和,便買通兩個太醫來陷害誣告臣妾,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靖軒帝似乎聽進了容月兒的話,手指微微一縮,思忖片刻,看向林微晚,此事卻有蹊蹺,種種跡象直指容月兒,但是她若想害人,又何必做的這麼明顯,將矛頭直指自己
林微晚見靖軒帝稍有遲疑,突然又一叩首,拔高聲音,底氣十足道“父皇,兒臣還有一人證,她不但能證明紅玉珠串之上的麝香是容貴妃所浸,還能證明,當晚容貴妃夥同左丞相府害太子,害兒臣”
聞言,靖軒帝更是大驚,夥同左丞相府害太子容月兒若不是失心瘋了,如何會陷害太子
尚文更是面色一沉,這女人真是爲了自保,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他微微攥緊了雙手。
“兒臣還有物證,可以爲據”林微晚又道。
十八眉目一沉,林微晚如今,是要魚死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