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裏鳶 >第218章 都變了
    十八迷迷糊糊睜眼,入眼處,是小木屋。

    看看四周,她一時愣怔,她不是爲了救宮凌睿昏過去了嗎,爲何會在這裏宮凌睿呢想到此,十八掙扎着起身,但是心口處的傷口扯痛,她疼的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還是掙扎着坐了起來。

    “吱”一聲,木屋的門被推開,十八定睛看着門口。

    緋紅色的錦袍,刺金曼陀羅,隨着男子的步伐搖曳生姿。

    十八眨眨眼,又擡手揉揉眼睛,沒錯,站在門口的人,是他,他無事了嗎

    宮凌睿手中端着碗,立在門口看着十八,嘴角掛着笑,卻不是平日裏邪肆不羈的笑,也不是調笑,認識他這麼久,十八也是第一次見他笑的如此溫潤。

    “怎麼,感動的哭鼻子了”宮凌睿嘴角一挑,擡步走到牀邊。

    十八瞪了他一眼,目光卻不離他,好像經歷了一場死別,又好像做了一場夢,如此不真實。

    宮凌睿蹙蹙眉,將手中的碗置於桌邊,擡手擦了擦十八的臉頰“書裏說女子梨花帶雨最是惹人憐愛,今日一見,真醜”

    十八瞪着她,似嬌羞女兒一般回嘴道“誰哭了”,話一出口,她才感覺不對勁,這羞赧之姿她蹙了蹙眉,不說話了,但是擡手摸摸自己的臉,的確冰溼一片。

    宮凌睿笑笑,也不說話,慢慢扶着她向後靠了靠,這才端起碗,盛了一湯匙藥餵給她。

    十八面色一紅,擡手“我自己來”

    宮凌睿輕巧躲開,看着她的胸口“不知道十指連心嗎,心頭血是那樣取的你如何就沒將心挖出來給我了”

    十八抿脣,她當時也是關心則亂,一急一下,忘了心頭血是可以通過中指的穴位取的,但是她偏偏用了最笨拙又傷害力最大的方法。

    “張嘴”宮凌睿再次將湯匙遞到她嘴邊,十八張口吞嚥下了湯藥。

    一碗藥下肚,十八隻覺嘴裏似吃了黃連一般,但是心中,爲何會有絲絲甜蜜。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正在此時,宮凌睿端着空碗坐在她面前,盯着她道。

    十八猛然擡頭看着他,一時不解,那件事哪件事隨後十八明白了,他說的是臨安失蹤之事,她微微蹙眉,又點頭“嗯”

    宮凌睿失笑“我不知道爲何要解釋於你,但也不願你如此不明不白地冤枉了我去”

    十八是的確相信了他的話,他雖不是尚文和黎遠的君子,卻也並非那等敢做不敢當的懦弱之輩,“我相信”她道。

    “如今信了”宮凌睿挑眉而笑。

    十八低着頭不言語了,想起昨夜握着三尺青峯不顧一切地刺向他,有些丟人,她不敢看他。

    “你體內的毒”她微微擡眸,低聲道。

    “你不是說你喫過百毒清,喫過蟾蜍膽,喫過最毒的毒物,喫過千年雪蓮,白年靈芝,解或者以毒攻毒,都沒問題”宮凌睿笑看着她。

    他雖看起來精神不錯,但是依舊蒼白的面色出賣了他,也不知道他經歷了過長時間的痛苦煎熬,才今日強撐着身子來照顧她。

    想到此,十八不禁開口道“你昨夜何時醒的勞累了這麼久,躺下歇息歇息”

    宮凌睿嘴角一扯,卻是平日裏的邪肆不羈,紈絝之氣,將碗放到桌上,掀開被子便躺了進去,順手將十八攬入懷中。

    十八隻覺渾身燥熱,從耳根到臉頰,爬滿了紅暈。

    她輕輕推了推宮凌睿“我是說讓你歇歇,你~”

    “又不是沒同牀共枕過,何況~”宮凌睿說着,有意地掃視了十八一眼,感覺到她身體僵硬,他故意道“我什麼沒見過”

    十八騰一下子,臉色成了紅豔的朝陽。

    宮凌睿笑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再眯一會兒,明日我們下山”

    十八也不掙扎了,點了點頭,便閉上了雙目,不多時,已經傳出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知道她是受傷身子虛弱,見她睡去,宮凌睿輕輕將她躺平在牀上,輕手輕腳的下了牀出門。

    他兩腳剛邁出木屋,便有一隻食指大小,通體比率,喙呈鮮黃色的鳥兒落在了他肩膀。

    “怎麼,宮中又傳來了消息了”宮凌睿輕輕撫着鳥兒毛茸茸的腦袋,笑問,而後從它的左腳拆下一輕製造的竹筒,打來,拿出了裏面的紙卷。

    打開,他舒展的眉頭輕輕蹙起,眸光變得凌厲起來。

    進屋,他利索地鋪開一張紙,但是下筆卻只有寥寥幾字。

    “帶給追風逐月”他將新寫好的東西塞進竹筒捏,重新綁在了青鳥身上,擺擺手“去吧,此事,不容泄露”

    青鳥啾啾兩聲,便飛走了。

    趁着十八睡覺的時間,他再次躺在了她身旁,卻沒有睡,也沒有將十八撈進自己懷中,而是眼睛盯着屋頂,在思考事情。

    十八再醒來時,見宮凌睿一臉倦容地睡在自己身邊,身上並未蓋被子,腳上的鞋也不脫,只兩手枕在腦後,眉心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看起來睡得並不踏實,十八很想替他蓋被子,將他的手拿下來,將枕頭塞到他腦袋下面。

    這樣想着,本來害怕擾了他睡覺的十八,卻行動先於思考地,用手臂撐着牀,忍着心口的疼痛,擡手扯開被子蓋在他身上。

    宮凌睿睡得很輕,十八這般輕巧的動作,他卻睜開了眼,看着懸在自己上方面色蒼白的人。

    十八扯着被子的手一頓,看着宮凌睿,抿了抿脣,丟開被子向牀裏挪了挪。

    宮凌睿嘴角扯出一抹笑,翻身,一隻手撐着腦袋,笑看着十八,十八羞赧,乾脆閉上雙目。

    “若此時走,你可行”他問。

    十八睜開眼看着他,不答。

    “出了些意外,我們得趕回去”他又道。

    十八點了點頭,爲何感覺這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宮凌睿變了,她自己,也變得有些不是自己了。

    宮凌睿起身,雙手一抄,將十八裹着被子攔腰抱起,擡步出了門。

    顧忌着十八的傷勢,宮凌睿並未揚鞭打馬,而隨着馬自己走,有一種走馬觀花的愜意,只是十八終究是傷患,雖她自己避開了要害,卻還是傷的不輕,在半途便靠在宮凌睿懷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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