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伸出的手騰在半空,不解地看着她。
“碰,你儘管碰,不怕立刻死在這裏,隨便碰”她挑眉衝男子道。
女子名節貴重,她雖懊惱如今只着一件肚兜,又被這混賬看了去,她心中恨極,這種恩將仇報的敗類,死一個少一個,她要拖延,只一點點時間,她就可以憑藉僅有的一點功力殺了他。
男子果然被她的話唬住了,伸出的手不敢再向前一寸。
“怎麼,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你不是”很好,果真命比什麼都重要,她嘲諷一笑,混蛋,我讓你做不成風流鬼,做個慘死鬼。
男子怔怔地看着她,她一向擅長易容,在外從來不露真容,臉上易容的易容膏,是自己經過五年嘗試才調製出來的,和皮膚一樣嬌軟,用特質膠制一貼,不用特質藥物,是洗不掉,抹不掉,擦不掉的。
“你看看我,鼻頭肥大,眼尾下拉,眉毛一高一低,顴骨高出額頭,就是個陋顏醜女,你再想想方纔我那個師姐,濃眉大眼,膚白貌美大長腿,回眸一笑百媚生,要是將她壓在身下,嬌喘低吟,才銷魂蝕骨,而我,拜她所賜,體內五毒俱全”
男子一顫,手向後一縮,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出她所說是真還是假。
須臾,男子咧嘴一笑,道“體內五毒俱全那你豈不是應該早屍骨無存了嗎,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混蛋十八在心中大罵,腦子還不壞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像我們這樣的人,有個女人都是妄想,還哪裏敢肖想那天仙般的美人”男子說着,滿是污垢和老繭的手輕輕摸了摸十八的臉蛋,她嫌惡地偏了偏頭。
“你飢不擇食”
“然也”男子一笑,不動手了,直接向十八身上覆去。
“哧”一聲,男子瞳孔猛然放大,身子一顫,而後重重跌在十八身上。
“都說了自尋死路,你不信我”
“砰”門被撞開,十八愣了,臉上的笑僵了。
宮凌睿緊張的面孔出現在門口,幾縷青絲被汗打溼,貼在面頰。
“小王爺,您要找的人不在老生這裏,老生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藏了您的人哪,小王爺”
“滾”宮凌睿看着牀上衣衫凌亂的十八,雙手覆在門扇上,一隻腳邁進,身子前傾,整個人卻似被定住一般。
老鴇踮起腳尖透過宮凌睿的胳膊向裏看。
“若不想爺挖了你的眼睛,讓你這煙柳樓關門大吉,儘管看”宮凌睿滿帶殺氣的聲音傳來,老鴇嚇得身子一顫,縮回腦袋,蔫蔫地離開了。
宮凌睿並未進門,只是看着十八,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誰也沒想到,一直互相試探,互相防備,又互相保護,最後互相傷害分開,再遇,竟是這般情境。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十八當先開口,語氣平靜。
宮凌睿也恢復神色,進了門,順手將門關上,目光不離十八,又迅速地掃了一眼趴在她身上的男子,嫌惡地皺了皺眉,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他害怕,難道,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她竟然毀在這麼一個骯髒的人手裏
他秀眉緊蹙,一步一步走到牀邊,心中悔恨又絞痛,恨不得將這個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如果自己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她就不會他盯着她身上的男人,殺氣徒然。
他袖子一揮,男人砰一聲倒在地上,胸前一個血窟窿。
“幫我將衣衫整好吧”十八終於變了神色,偏過頭不看他,緩緩道,話畢,閉上了眼睛。
原本雪白的肚兜被男子的血浸染,大片的鮮紅,肚兜上的刺繡,綠葉成了墨黑,鵝黃的玉蘭花已經看不出。
宮凌睿從懷中掏出當初逼迫她秀給他的白玉蘭錦帕,輕輕擦着她肚兜上的血,她身子輕顫了一下,眼閉的更深。
身上的衣衫被逍遙毀了,他走到衣櫥邊,打開衣櫥門,裏面都是花花綠綠的青樓姑娘們的衣裳,他皺了皺眉,從中挑選了一件淡綠色的,比對了一下,覺得她能穿。
身子被擡起,十八猛然睜開眼睛看着他。
“怎麼,能容忍一個叫花子伸手脫你衣裳,覆在身上,難道忍不住本小王爺爲你換衣”他冷冰冰的語氣中帶着惱怒。
十八低下了頭,繼續閉上雙目,整個人被他攬在懷中,他不是第一次給她換衣服,當初被容貴妃打個半死,他也爲她淨過身,但是那時她處於昏迷狀態,現在
他手下並不溫柔,三下五除二,將她身上本就被毀的七七八八的衣衫撕落。
她忍着一陣陣不由自己的顫抖,眉頭緊皺,不敢睜眼。
突然,他停下了手。
“這是什麼”他問。
肩頭傳來指頭輕輕撫過的感覺,她睜開眼,便見他修長的手指一直在肩頭半枝蓮的烙印上摩擦,這個烙印,他早早就見過,卻從來沒機會問。
“記號”她答。
他不再多問,抓起她的胳膊套進袖子裏,很快爲她穿上了衣裙,卻在看到被鮮血浸紅的肚兜時,又是一陣皺眉,心中的惡念突然升起,想將這個女人狠狠懲罰一頓,而後,他也這麼做了。
“譁”十八隻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又被他放倒在牀,而後是他胸膛壓下來,附帶着,脣被死死封住,貝齒被撬開,他攻城掠地,分寸不讓,舌頭像是久不見河澤的魚,瘋狂遊走。
十八渾身輕顫起來,呼吸紊亂,喘息不已,他手指所過之處,似被點燃了一團火,灼熱不已。
他越想越氣,這個女人,差些失身於他人,面對他,竟然無一點愧色和羞澀,竟然是從來的漫不經心,分開的半年,他爲她寢食難安,她卻這般雲淡風輕。
他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脣瓣,而後猛然起身,她身上的肚兜已經被他扯掉,他看着礙眼,她貼身的衣物染了別的男人的血。
她喫痛地低叫一聲,看着他。
他整了整自己的儀容,面無表情的站立在牀邊,看着她,而後伸手去替她扣盤扣。
“不必”她道“這樣,才更像”
他蹙眉,覺得自己是魔怔了,這個女人,對他無心,靠近不過是想接近父親好下手。
“我被師姐下了藥,渾身無力”她突然開口,聲音卻溫軟了些。
他看着她,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