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戀愛的熱情讓她衝昏了頭腦,也開始耍起了小女孩那點心思。只是,父親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若是違揹他的意願再與他作對,那父親更是不會再鬆口給他留下存在的空間。若真這樣下去,她與疾風凱之間,大概永遠都不能熬出頭了。自小她便懂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偏偏這一次,她是多麼迫切想兩樣兼得。
與教練交涉後的夏桃罌,思來想去,最終敲下的決定卻是與疾風凱表白。
倘若他也喜歡她,或許他會願意爲了她出賽。
倘若他拒絕了她,那麼,她也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強制他出賽。
無論他選擇哪一條,都與她萬事俱備的計劃脫不了邊。想到這兒,夏桃罌便匆匆去找疾風凱。
訓練室內除了機械鍵盤敲打的聲音再無其他。夏桃罌敲了敲門,把疾風凱叫了出來。沒有任何前兆,只是望着他的眼睛赤裸裸開口:“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疾風凱的確被夏桃罌這倉促一問愣了下神,他有些摸不着頭腦,良久沒有開口。夏桃罌看着眼前這個心儀已久的男人,憋在心底多時的話語藉着機會竟也有了莫大的勇氣開口:“我知道你一直都清楚我對你的心意,從前我希望等着你開口,但現在我好想等不及了。疾風凱,你喜歡我嗎”
“你爲什麼忽然找我說這件事。”他的語氣淡漠,彷彿詢問着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緣由。
夏桃罌到底不是個會隱瞞的人,又因爲疾風凱的冷漠疏離,她也坦白道:“我爸爸幫edd接了商演比賽,他要求你出賽。當然,戰隊的方針和計劃我都很清楚。可是你的出場,關係到我爸爸對你的態度,更關係到我和你之間,有沒有以後。我知道站在你的立場上我現在對你要求這些其實挺混蛋的。也可能我現在說的這些錯綜複雜的聯繫你不太能理解,而且我必須坦白,在你的未來與我們的未來之間做選擇,其實我挺自私的,我希望你出賽。”
說完,夏桃罌“呼”出一口長長的嘆息,對他的感情,她壓抑了太久,也太委屈。反倒如今趁着這個時機交待了,也令她有了喘息的機會。她一直小心翼翼去維護父親與疾風凱之間微妙的敵對關係,反倒如今全盤托出,像卸掉了胸口沉甸甸的大石頭一樣,鬆開一口氣。
只是疾風凱看着她這副模樣,睫毛垂落了許久,才抿動着脣道:“對不起,我不能爲了你更改戰隊計劃,因爲,我不喜歡你。”
一塊巨石剛剛搬走,卻又彷如有一道雷電轟鳴在夏桃罌腦海之中。震得她五臟六腑統統跟着顫抖,渾身上下都被擊碎得潰不成軍。
他彷彿已經預料到所有最壞的結果,也彷彿再壞的結果他都可以接受,唯獨喜歡她這件事情,是他絲毫不能妥協的唯一。
難堪、羞恥、還有一股巨大強烈的悲痛感侵蝕在夏桃罌的五臟六腑,她的身體甚至有些微弱的顫抖起來。那麼,這麼多日子以來,她在他身邊都算什麼她所作所爲對他而言難道就只是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罷了麼
“疾風凱,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麼”她的雙眼瞪得渾圓,裏面的憤怒像一道火光似的快要噴涌出來。
可他卻異常的冷靜,像一做巍峨的冰山絲毫不爲所動:“你這樣驕矜大小姐的喜歡,我的確承受不起。包括你父親在內,我打比賽是爲了我自己,不是爲了趨炎附勢迎合任何人。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一門心思爲我着想只是希望你父親對我改觀甚至加以讚賞,但是很抱歉。這些你覺得重要的東西,在我眼裏,一文不值。”
他的態度彷如變了一個人,她不知道爲什麼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意與想法,還會那麼殘忍而冷酷的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的遷就,她的卑微,她爲他所做的所有他看在眼裏的事情,彷彿一瞬間被全盤否定,對他而言變得沒有半點意義。
“難道,就是因爲我爸爸曾經讓你難堪,傷了你的自尊,你就可以狠下心來這樣對待我了就因爲我爸爸,所以你不願意喜歡我”這是夏桃罌最後的掙扎,她期盼他給她一份肯定的回答,那樣,她還可以從絕望之中找到一絲迴旋的光亮。可是,疾風凱並沒有給她這份餘光。
“你父親的確踐踏了我的尊嚴,但他還不至於做的讓我可以意氣用事的地步。夏桃罌,難道你真的聽不懂我說這些的意義無非就是告訴你,我不喜歡你而已。如果一個男人喜歡女人,他會爲她做任何事情的,包括這種違背自己心意的選擇。你真的跟你父親很像,霸道,自私,做法偏激又獨斷。我嘗試過去試着接受你,但很抱歉。你真的讓我沒辦法喜歡。”
“啪”
一聲響亮的嘴巴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夏桃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甩出去的手掌。她有點驚慌、還有些失措,她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這樣突然的給了他一個掌摑。空氣中她的手還沒有放下,可他彷彿卻因爲夏桃罌給的這一個巴掌,徹底放下了自己對她唯有的一點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