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哥,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覺得,他應該發現了什麼”陸悠將剛纔發生的事告訴秦建國,並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秦建國眼神一閃,他拍拍陸悠的腦袋,笑着安慰她:“別想太多,你做得很好,他們不可能看出來的。”
陸悠想想也對,從頭到尾,她並未露出任何馬腳。
如果那位大哥真的看出什麼了,就不該輕易放過她。
她長舒了一口氣,重新將杜少君放進垃圾桶裏,原路返回。
因爲計算精確,她與大哥的手下完美錯過,順利抵達女侍應生的宿舍。
這一次,她選擇了隔壁的房間。
她早就打聽好了,隔壁住的那個人名叫莊小青。幾個小時前,她給客人送水果,直到現在未歸。
這意味着什麼,其他侍應生心知肚明。
莊小青這是成功釣到金龜婿,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
同樣是送水果,被陸悠打暈的女侍應生,得了五十水幣小費就很滿足。
跟其他異想天開的同事比起來,她恐怕纔是真的爲了賺錢而來。
陸悠將杜少君安置好,便坐在窗邊等消息。
杜少君偷偷地眨了眨眼,芷蘭這是在做什麼呀
這大晚上的,抱着他跑來跑去,雖然他是不在意自己的清白,可累到芷蘭可怎麼辦
杜少君的眼皮動着動着,就聽到一個清脆而又冷漠的聲音:“你醒了”
咦,芷蘭的聲音怎麼變了
杜少君猛地睜開眼,疑惑不解地看向陸悠,“芷蘭,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芷蘭”陸悠眉頭一皺,臉色奇幻莫測。“你叫我什麼”
“芷啊不對,是方少方少啊,我們這是去哪裏”杜少君衝陸悠擠了擠眼睛,表示他什麼都懂。
可是,他懂,陸悠卻不懂啊
叫她“芷蘭”也就罷了,“方少”又是什麼鬼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杜少君又開始說話:“方少,你帶我去哪都沒問題。不過,天亮之前你可得送我回家啊”
“沒想到你還挺念家”陸悠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杜少君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低聲嘟噥:“你這麼快就忘啦”
“什麼忘了”陸悠好似意識到什麼,順着杜少君的話頭接了下去。
“方少,你再好好想想,明天是什麼日子”杜少君滿臉不高興的樣子,他側過身,面向牆壁,不願搭理陸悠。
陸悠:他以爲他今年幾歲作出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給誰看
儘管心裏腹誹,但陸悠爲了探聽一些往事,還是陪着他演了下去。
“明天啊,我忘了要不你再提醒我一下”陸悠假裝自己是在跟他開玩笑。
沒想到,情況明顯不對的杜少君還真喫她這一套
他嘴巴一歪,臉都要笑爛了:“算了算了,你記性一向不好,要是離了我,你可怎麼辦啊”
“你記住啦,明天,我就要去方家提親我跟芷蘭,就要成親啦”杜少君的聲音微微發顫,飽含着激動和興奮的情緒,令人動容。
看着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陸悠彷彿穿越了時空,看到一張英俊瀟灑、意氣風發的臉。
他比着指頭尖上的位置,證明他所求之事真的極小極小。
“什麼事”陸悠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知爲何,看到這樣的杜少君,即使知道他曾經拋棄過妻子和女兒,她卻絲毫也生不起怨恨的情緒。
她捂着酸澀不已的心口,一字一句地說:“若是小事,則盡我所能;若是大事,則免開尊口。”
杜少君怔怔地望着她,他撓了撓頭,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這段話。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劇烈跳動的頻率,臉上展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事情不大,你只需張張嘴就能辦好。”他嚥了咽口水,只覺心跳越來越快,好似要跳出胸腔,飛奔到對面那人的懷裏去。
“請你,請你幫我轉告方芷蘭,就說,就說”
“杜少君,心悅方芷蘭,此生不變,來生再續。”
“杜慈恩,心悅方芷蘭,此生不變,若違此誓,必遭天譴。”
“方少,你願意幫我麼”
杜少君期待地看着陸悠,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浮起一抹紅雲。
陸悠張了張嘴,最終,她只說了一個字:“好。”
“謝謝你啊,方少”聽到滿意的答覆,杜少君頓時笑得跟個孩子一樣。
見此,陸悠一直在心裏醞釀的問題,倒是不好再問出口。
她能怎麼問呢
問杜少君,爲什麼要拋棄方芷蘭嗎
在眼前的杜少君的心裏眼裏,他還沒跟方芷蘭成親呢
陸悠坐在椅子上,幽幽地嘆了口氣。
“咚咚咚”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陸悠迅速走到門口,並未出聲詢問外面是誰,她同樣用手在門上敲了三下。
“咚咚咚”
“媳婦兒,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悠這纔打開門。
“媳”關上門,秦建國正要開口,就聽見一道悅耳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芷蘭,不,方少,是誰來了”杜少君慢悠悠地起身,擡眼看了過來。
當他看清秦建國的長相時,就跟牀上長了倒刺一樣,猛地從上面跳了下來。
“嶽嶽嶽嶽嶽嶽岳父大人您怎麼來啦”杜少君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蹲在秦建國面前,笑得跟朵太陽花似的。
秦建國:杜少君叫他什麼岳父大人
陸悠:她很想知道,當杜少君清醒以後,回想起這段黑歷史,會不會想打死建國
秦建國憋了好幾秒,才憋出一句話:“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接下這個稱呼啊,會生不如死的
“咳咳,是我失禮了方先生,您是來找方少的嗎”杜少君頂着一張老臉,在秦建國身後大獻殷勤。
秦建國看了陸悠一眼,方少又是誰
“你真的認錯人了,他不是我爹”是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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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悠苦大仇深地盯着杜少君,她到底是有多想不開,非得給自己找個麻煩
最讓她後悔的是,這個麻煩還是她和秦建國想方設法算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