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這是”陳小凡聞言一愣,從口袋裏掏出一根菸遞到了他的手上,笑眯眯地說道,“是不是傻子有問題啊”
“還真讓你說準了”狠狠地吸了一口陳小凡遞上來的香菸,孫黑子滿眼的失落彷彿一個迷茫的流浪漢一樣,“傻子這回是沒救了”
“沒救了”陳小凡一瞪眼,頓時傻掉了,“不會吧,難道還活不成了”
“哪兒啊”搖頭晃腦地擺擺手,孫黑子又吸了一口,“救回來了,可是沒用啊俺找人親自看了,說說傻子的天生有病,還遑個求的要娃啊”
“先天有病不會吧我天,俺還以爲那小子還沒開始長大呢”陳小凡一聽這話,吸進去的煙氣頓時在喉嚨裏打起了轉,嗆得他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陳小凡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一條胳膊撐在牆上,就差把嘴裏的哈喇子給笑噴出來了。
“俺說老弟啊你他可不要出去亂說啊”擰着眉頭望着陳小凡,孫黑子眼睛滿是血絲,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好:
“就怕你們說出去,人家早早的就把俺們送回來了好說歹說是不讓俺們出去亂說的俺可就跟你小子說了這話頭,出去誰家都別嚷嚷,懂不”
“懂,懂。馬福全還不就是擔心讓旁人知道嗎行了,俺不說就是了”
笑眯眯地衝着孫黑子點點頭,陳小凡看拖延的時間也不少了,伸手衝着孫黑子的肩膀拍了拍,“反正是別家的事兒,黑子哥你就別難受了,俺嫂子回去看了該多難受啊”
“你當俺是在心疼傻子啊”孫黑子一擺手,心口的苦水就像是發水的大河一樣噴了出來:
“俺心疼的是俺家說好的事兒你知道不原以爲找人把這治好了,回頭馬福全肯定幫忙,趁着你嫂子年輕再整一個出來現在咧傻子成了個廢物,俺事兒沒譜兒了”
說完,孫黑子拉長了驢臉轉身就揹着手走了。
知道孫黑子這會兒正難受呢,陳小凡也不敢再招惹這傢伙,忙前忙後忙活了兩晚上,孫黑子這一把真的是瞎忙活了
捂着嘴在心裏偷偷地笑着孫黑子回來的及時,陳小凡悄默聲地跟在他後面到了他家門口,確定這傢伙進屋之後沒跟郭曉梅吵起來,陳小凡才轉身朝着山上去了。
回到山上,昨晚上一直在運動的陳小凡頓時睏意朦朧,不等外面的大黑跑到屋裏要飯喫,抓了條毯子裹在身上,抱着手邊兒的枕頭就睡着了。
夏天就適合睡覺,陳小凡一聲不吭地就睡到了後半晌
“俺說老哥啊,你這是弄啥咧都不知道讓俺好好睡睡”打開門瞅着陳老根那一臉蠟黃的臉,陳小凡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
“你還知道睡呢不知道塘子地裏該澆水了”
提着個東西衝着陳小凡一瞪眼,天生暴脾氣的陳老根扭頭衝着爬到腳邊兒的大黑上去就是一腳,:
“這大黑跟着你遭罪了,山上的窩不看,爲了找口吃了都跑到山下跟嚕嚕搶飯吃了你小子是不是準備餓死它才心淨啊”
“俺不是忙嘛”陳小凡一聽要給芋頭澆水,那嘴咧得就跟個啥一樣:
“這都幾月天了,芋頭死了就死了,反正塘子裏的水夠他們喝了,俺這不是還得給鄉親們打狼嘛,澆水的事兒您找老李家的兄弟,給兩盒煙不就行了”
“兩盒煙不是錢啊你小子他孃的打了一晚上狼睡了兩天了這些日子咋喫飯的”
衝着養兒子上去就是一腳,陳老根抓着手上的東西往陳小凡的手上一遞,轉身就走了,“跟你小子說今兒晚上天黑之前澆不完芋頭,俺就不給你送飯了”
說完,陳老根直接拽着大黑下了山:“他不給你弄飯喫俺給你弄老子蒸出來的東西就是給狗喫都不給他喫”
我天,不就是兩天沒幹活嘛,老哥你至於嗎
陳小凡擡頭朝着湛藍的天際線瞅了一眼,還是乖乖地抓着下了山。
沿着河朝着上游的爛石灘走去,陳小凡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陳老根嘴裏的芋頭地。
河在這裏被一片土包子割成了兩條細流流的水道,中間包着的泥地正適合種芋頭,每年天熱的時候,澆芋頭都是陳小凡必乾的事情。
也是一年中最苦的差事。
沿着河道往芋頭地裏澆水,陳小凡看着這一人多高的芋頭苗子腦子都是疼的。
爲了給這些大傢伙澆水,陳小凡哪一年的胳膊不得澆成半廢
氣呼呼地抓着手上的東西往枝繁葉茂的大芋頭葉子上澆水,陳小凡剛澆了一點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清清脆脆的叫聲。
“陳小凡,你咋在這兒呢讓俺一頓好找”
“姍姍你咋來了”陳小凡一聽那百靈鳥一樣清脆的嗓音,頓時感覺心裏一陣舒坦,比灌了涼水還舒坦。
放下手上的東西轉過身來,陳小凡抓着手背往臉上擦了一把,驚喜的目光帶着喜悅的笑容落到了裴珊珊的身上。
一襲緋色長裙如蒲公英般綻放,陳小凡望着姑娘不覺得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