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護士捂着嘴想叫又叫不出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道:“別動千萬別動她我去叫外科主任”
身體越來越冷,好像是被人塞進了冰窯,餘小北有些艱難地把視線擡高一些,落在莫野那張比她還要蒼白的臉上,隨即一抹苦笑在她脣邊泛開。
忍辱負重這麼久,她到底還是沒能親眼看到哥哥得救,她死了,最高興的人應該是餘依依吧,不用再取出一個腎去救哥哥。
哦,對了,還有沈君澈,她死了,他應該也很高興吧那個會讓他後悔自責一生的祕密,終於要隨着她的死,而永遠都不會再被人說出。
可是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啊
早春的晨光正好,餘小北坐在沈家的餐桌前,低頭看着手指上的婚戒喫喫低笑。
就在昨天,君澈向她求婚了,並親自爲她戴上一生只能訂製一枚的鑽戒。
相識十年,相戀六年,她和沈君澈終於修成正果,如何能不高興
沈父放下手裏的報紙,看她一眼,打趣道:“小北啊,伯父覺得這個鑽戒太小了點兒,要不咱把這個扔掉,再換一個大一點的好不好”
“不要”
她忙緊張地用手捂住鑽戒,一副生怕鑽戒被人搶去了的樣子,沈母端着剛剛出籠的包子過來,白了沈父一眼,嗔道:“老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似得,瞧把人小北給嚇的”
“就是,爸,小北以後可就是您兒媳婦了,您可不許欺負她”
去樓下取新鮮牛奶的沈君澈進來,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呵,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娘倆是一個有了媳婦忘了爹,一個是有了兒媳婦就不要老公小北啊,你伯父我現在可真成了咱們沈家最多餘的人了,唉”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沈父哈哈笑着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半,這才招呼衆人喫飯。
沈母一向不喜喝奶製品,將自己面前的牛奶杯遞給她,笑道:“小北,你有了身孕,多喝點牛奶,對胎兒有好處。”
“嗯,謝謝伯母”
“你這孩子,怎麼還叫伯母該改口了”
“不急不急,結婚那天再改口,小北現在可是懷着咱沈家骨肉呢,你個老婆子還怕她跑了不成”
“也是,小北可是咱沈家大功臣,不能委屈了,得當着所有人的面給她一個沈家少夫人身份”
“伯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低頭含了吸管去喝牛奶,只是下一秒,臉色卻忽然變了,猛地一下站起來叫道:“伯父,這牛奶”
“小北”不等她把話說完,沈父已經站了起來,徑直拿過椅背上的外套,道:“你去我臥室幫伯父把公文包拿過來,然後再跟伯父去趟公司,伯父有話跟你說”
說着衝她使了個眼色。
沈君澈忙站起來道:“爸,我跟你們一塊去吧”
“臭小子,我這個做公公的給未來兒媳婦說下沈家家規,你跟着去幹嘛難道還怕我欺負你媳婦不成”
“不是,爸,我就是”
“行了,你等下去莫氏集團就兩家合作的事再作進一步的溝通,小北,快去給我拿公文包”
“哦,好”
她忙拿了公文包追上去,車子一離開沈家,沈父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