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樹枝顏色詭異,都是紅的瘮人的顏色,我和啓叔對視一眼,拉着狐狸走到了陳大亨的牀後面。
狐狸卻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我和啓叔,他吼道:“你們還往裏面走什麼?跳窗戶啊!”
說完,要掙脫啓叔的手走到窗戶邊。可是啓叔眼疾手快,立刻將狐狸拉到了身邊並且和我一起站在了陳大亨的牀後面。
那些樹枝移動速度極快,啓叔手紅光乍現,一個五角法陣再次出現,可是他只是將法陣放在手,並沒有轉動起來的意思。
我擡頭看向啓叔,“怎麼了?”
啓叔搖搖頭,指着那些樹枝說道:“這只是每天必須進行的一項活動,等會你知道爲什麼了。”
我雖然還是很害怕,可是見啓叔不在意,我也放下了心。
可是狐狸並不這麼想,他似乎對這種東西格外的忌諱,一直朝啓叔的身後躲着,也不在乎我對他的眼神鄙視。
很快,那些樹枝的移動速度變慢了,我們所站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和樹枝一樣的紅光,紅光朝着我們身後蔓延,這次,我徹底看清楚了陳大亨牀後面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青面獠牙,這種描述只有在說起夜叉或者地府判官的時候會用到,可是現在在我們眼前的,卻是一尊佛。
沒錯,是一尊青面獠牙的佛像。
我們站的地方,是佛像的頭部,而陳大亨牀所在的地方,是佛的心臟,放眼看去,房間的門口被一片紅色的蓮花給圍住。
我印象的佛像應該都是慈悲的,和藹的,座下的蓮花也都是散發着粉色光芒而不是這樣邪惡的紅。
我看向啓叔,嚥了口口水,剛想說話的時候,只見整個房間紅光大作,陳大亨突然從牀坐起來,他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化,從剛剛的衰老和乾癟,漸漸變得紅潤,像是昨晚我們剛剛見到他的時候的那個樣子。
我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原來陳大亨的續命是這樣完成的,那些紅光是不是是一滴滴鮮血匯聚的呢?
我搖了搖頭,不敢往下想了。
這時候,房間的紅光開始逐漸減弱,而那尊邪惡的佛像也開始漸漸隱沒在黑暗。
整個時間只持續了兩分鐘,隨後一切都歸於平靜,那邊的窗戶外面還是投進來一些陽光,彷彿這個房間一直都是如此的乾淨、祥和。
“啊……”
陳大亨醒了,他在牀伸了個懶腰,彷彿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
啓叔看了我一眼,毫無預兆地,從牀後走到了陳大亨的面前。
無聲無息的,我們來到了正在閉眼打坐的陳大亨的眼前,也許是他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突然睜開了眼睛,渾濁的雙眼射出一道商人才有的精明的光芒。
啓叔冷笑一聲道:“今天的精神似乎昨晚看起來好很多啊。”
陳大亨似乎是難以置信的樣子,不過很快他恢復了平靜。
他將身的被子掀開,雙手撐着自己下了牀。
只見他慢悠悠地穿自己的鞋子,精神抖擻地走到我們三個人的面前,一個一個打量過去。
“你的命確實大,這樣我都沒辦法讓你死。”陳大亨的語氣涼薄。
我心卻並不覺得怪,他能活到今天,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所以這樣涼薄的語氣從他一個商人的嘴裏透出來,也不算什麼怪的事。
啓叔只是緊閉着嘴巴,我見啓叔不說話,縱使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還是耐着性子看着陳大亨走來走去。
可是狐狸不一樣了,他來這裏是賺錢的,沒想到一晚錢沒賺到,還受了那麼多的驚嚇。
他一昂頭便對陳大亨說道:“你這老狐狸,人都說我狐狸手底下從來沒有不成的交易,你倒是個例外,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個說法,哼哼,以後這一行,你可別想找到一個人給你做那些骯髒的交易。”
狐狸說這話並不是信口開河,他在這一圈混的的確是風生水起,雖說本事沒學到什麼,可是嘴皮子卻一直這麼利索,不管是黑道白道,國外國,只要是關於這一行的,只要狐狸這個金牌經紀人一說話,倒是沒有什麼人不給個面子的。
陳大亨之所以能找到狐狸,也實在是因爲神棍這一行的人都是神出鬼沒的,沒有狐狸,他們還真的不好聯繫這些人。
狐狸說完,陳大亨倒是定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沒有了那種驚訝的表情。
他似乎是不屑的樣子看着我們三個人道:“我已經不需要你們這樣的人了,這一次我找你們來,不過是爲了這個妞和這個人的一條命罷了。”
雖說粵語我不太能聽得懂,可是看到啓叔和狐狸臉的表情,我知道事情肯定是不對的。
啓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狐狸,“我的命可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擔得起的。”
啓叔說完,拉着我便想離開陳大亨的房間,可是我們沒想到的是,門外,早已經有人在等着了。
爲首的是那個泰國倭僧,後面,還跟着一幫拿着甩棍的人,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狐狸大概是知道我很害怕,便將我護在身後,兩個人擋在我的前面,可是卻忽略了身後的陳大亨。
我正在聚精會神地看着前面的情況,突然感覺手腕一緊,轉眼我已經被拉到了陳大亨的身邊,我驚聲呼救,可是爲時已晚。
啓叔猛的回頭,看見我被陳大亨挾持住,臉也是露出了極爲憤怒的神色,他伸出手,手已然出現了紅光。
陳大亨見他如此,便將手抵在我的脖子面道:“你再過來,這小妞的命,可沒了,你也不想她剛剛從鬼門關回來,命喪我手吧?”
陳大亨油膩的臉在我的腦袋邊,我雖然很害怕,可是還是咬緊了牙關,儘量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啓叔將手收回去,剛想說話便被狐狸攔住,“你說,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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